二十分,曾杀过人加一百分。其中罗列出来的条目数不胜数,康涂不理解道:“左撇子也要算进去?”
“是喽,”华余不以为然地说,“变态杀人狂是左撇子的几率是普通人的三倍,精神病患者中左撇子的几率也大大高于常人。”
康涂勉强接受了,又指着一条说:“这是什么意思,颧骨过高眉骨吐出,四白眼,加五分?”
华余说:“这种面相的人亲缘单薄,胆汁质性格,冲动易怒,大凶呐。”
康涂彻底服气,不再质疑了,跟着人家的条目开始分析,他发现这种工作确实不是人干的,繁琐庞杂,而且一般死线压得都非常紧,他基本上一天来到这里就要开始工作,一直到下班也没有个休息的时间,唯一的好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了解到了很多成员的身世和性格,要比他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横冲直撞好很多。
这项工作做到下午四点左右,他将所有的排名罗列出来,先发给了中央控制器,然后自己站在屏幕前,看着136个人的排名。
华余走过来,递给了他一杯咖啡,自己坐在桌上道:“真是想象不到,哈。”
康涂点了点头。
排名第一的是山一湖。他几乎把所有的能占的加分项都占上了,幼年失父,青年丧母,常年酗酒,因为长得不错被高门大户的寡妇看上,时值民风开放,名面上是收做小厮,背地里其实是干的取悦人的活,少不得被人指摘。他头脑好使,却不会用,一直到三十岁出头才辗转入仕,不足一年就因直言进谏而被宫刑。
康涂不忍卒读,很难想象有人能这样的人生能活得如此艰难,华余一边喝咖啡一边道:“这东西都是扯淡的,山一湖不会是凶手。”
康涂道:“我也觉得。”
用这种方法计算出来,山一湖是第一名,姜良却落到了三十开外,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荒唐。
“你知道吗?”华余说,“山一湖与孙膑庞涓是同门师兄弟。”
康涂一口将咖啡吐出两三米,大声道:“什么?!”
“他也是从鬼谷子门下走出来的,”华余随意地道,“我在马陵之战时问了他一嘴,他没怎么回答,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回来后仔细查了下才发现的。”
华余道:“我本来以为他是怕暴露身份才有些畏缩,后来再一想,鬼谷子门下弟子众多,他与孙膑未必相识,可能只是看到孙膑与他命运相似,却已经卓有所成,心中难免郁闷吧。”
康涂想到了现在的山一湖,也沉默了。同窗之间难免有些比较,想必很难释怀。
排名前十的人中还有李信和燕灵飞,这里的人总是不缺故事,李信的故事是杀人无数,燕灵飞则是因为杀父救母。
康涂道:“我之前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燕灵飞那么喜欢打仗。”
华余笑叹道:“文状元想要习武,自然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就是为了家中老母了。”
资料上记载,燕灵飞在十三岁的时候杀了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他的生身父亲。两国交战,城池失守,两个敌国士兵闯进一间小院中,燕灵飞的父亲将门从里头把门闩落下,把他和他母亲关在了门外。一场悲剧就在这里发生。
这些都是康涂从不知晓的故事,燕灵飞没说过,别人也没有,这也并不是值得为人道之的,康涂打算以后仍旧不知晓。
康涂的排名在一百名还要靠后,几乎没有任何犯罪倾向,华余更要低,他顺风顺水地长大,成为一个为人称赞的科研者,除了进了404,一生没遇上什么波折。
华余道:“这份报告会在明天早上公布在时钟广场的荧幕上,所有人都会看见。”
康涂有些不安地说:“不至于真的相信吧。”
“不至于,”华余道,“连你都不信不是吗?”
康涂再次转头去看,赵政的名字高高地列在第十一名,险些入围前十。
下班时间到,山一湖敲了敲玻璃门,示意该走了。
华余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道:“我们走了,你呢?”
康涂要等赵政,说道:“我在等等。”
华余:“我就知道。”
他表情有些暧昧,康涂又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什么,只好忍住了什么也不说,心里却还是有些在意这个排名。
也许404的人最后如果抓不住人,可能还是会搞一个投票,排名太靠前并非什么好事。
图书馆的灯全部熄灭,他怀着些困惑走出去,见赵政背对着傍晚的阳光,依靠在柱子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他,跟往常一样,像是根本没什么顾忌的事情。
第62章 疑雾重重(八)
“走了。”赵政见他过来,收了手机道。
康涂道:“404搞了一个所有人的犯罪倾向率的排名, 你在第十一位。”
赵政不太理解:“怎么这么高?”
康涂有点无语, 心想大哥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没点谱吗,为什么这么高当然是因为你杀过人而且性格顽固偏激啊, 但又不敢直说, 只好道:“瞎排的。”
赵政道:“你是多少?”
“112,”康涂道, “我良民。”
赵政看着他这个排名觉得还挺准,再一想自己这个排名,感觉出了什么, 问道:“根据什么排的?”
“性格出身之类的, ”康涂道, “没关系啦, 我觉得不太准。”
赵政:“算了。”
康涂悄悄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但又不敢看得太明显,赵政见他这个小心谨慎的样子好笑道:“怎么了?”
康涂赶紧道:“不要生气啦,人家都说成功者的性格都是有缺陷的, 证明你是做大事的人啊。”
“你说谁性格有缺陷?”赵政敏感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把柄,“嗯?”
康涂:“……”
“我,”他说,“我有缺陷。”
赵政点到为止,不再逗他,说道:“行了, 把你吓的。”
康涂这才意识到从刚来开始就是赵政在跟他开玩笑,可他这两天好像有些过分的小心了,总是不能把握好和赵政相处时候的距离和尺度,心中有鬼所以不能坦荡,做什么事情都得先在脑子里头过一遍到底合不合适,难免像一只受了惊的土拨鼠,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
赵政道:“晚上吃什么?”
“都行。”
康涂心里却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如果赵政知道了还在装傻,那自己实在太丢脸了。而且私心里,他也不希望赵政是这样的人,他更希望赵政能明确地跟他划清界限,不可以,不能在一起,所以我们保持距离,这样才是最好的。但这样一说,他又想到赵政与他这样暧昧着,可能并不是想吊着他,享受着他的爱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