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床。
他疲倦至极,很快就睡了。只是身边躺了一个人,怎么也不习惯。他睡了一、两个时辰便觉得浑身不适,睁开眼时,天边只是微亮,却见青龙主轻轻拥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龙主没睡么?」他不着痕跡地推开青龙主,心下忸怩不安,他是和衣而卧,也不必穿衣,正要下床时,却被青龙主蹭了过来。
「睡不着,我总觉得像作梦一样。」他低低地道,轻嗅着他的面颊,仿佛在确认这个人当真是在他身边了。
张茗陽若有意若无意地避开了他的靠近。
两人彼此过於熟悉对方,青龙主带着情欲的暗示,自然被他立时发觉。
若是早知青龙主会这么粘着,他便不该这么早向他自陈身分。明天就是毒发的日子,若是连续两天后庭被入侵,只怕他要去掉大半条命了。
+++++这三年来青龙主和他之间的情事颇有节制,最频繁的也不过是一个月五、六次而已,仍然让他吃不消。因此平时青龙主召了别的弟子侍寝时,他虽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同情。
毕竟龙宫岛的弟子一个个都身娇体弱,侍寝过后,因为不堪承受青龙主的巨大,甚至有不少人晕眩过去,而青龙主仍然意犹未尽,只好再召下一个弟子。
若是他的兴趣都放在他身上,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
「既无睡意,那我们起来吃些东西吧,有些饿了。」他连忙道。
青龙主虽然不大情愿,但听到他说饿了,连忙整顿衣裳,去让店小二准备了一桌酒菜。
两人住的这间客栈离岱宗派很远,倒也不必担心会被弟子们遇到。只是客栈偏僻,酒菜也十分寒磣,只有白粥、馒头、酱牛肉、野韭炒鸡蛋,外加一壶烧白。
青龙主很不满意,找了店小二发了好一顿脾气,张茗陽知道他是为了向自己献殷勤,连忙阻止了他。
他其实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一个馒头,一些小菜便饱了,但青龙主正在一旁看着他,他也只好慢条斯理地继续吃。停了一下,终於忍不住问道?「龙主这几天有什么打算?」青龙主略一思索,答道?「我是打算祭奠完……嗯之后,就做个衣冠塚,再带你到附近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龙宫岛最近必定一直在下雨,是不能回去了。若真的有事,大哥会让人送信来的。」衣冠塚……张茗陽早已习惯青龙主的恣意妄为,仍然震了一下。静默许久,才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不大清了……你又何必念念不忘?」青龙主微微一笑?「其实我祭奠他时,是打算以后好好对你了的。」张茗陽吃惊地看着他,半晌不言。他原以为自己平时风轻云淡,从不多言,即使情欲发作时说的那些狐媚的话,青龙主也不会当真,却没想到青龙主早就看在了眼中。
青龙主将他的手轻轻一握,微笑道?「我在龙宫岛多年,又岂会看不出真情假意?谁知你竟然会是他……你怎地变得这么坏,就这么狠心看我痛苦?」竟是怪他坏心了……张茗陽嘆了一口气,正要分辩,却被青龙主环住了腰,低声道?「其实我自己也发现了,捨不得你死,看到你对别人亲密时就会恨不得把他们都揍一顿。我想可能是对你有了感情了。只是我若是喜欢上了你,就是对不起他,所以才会对你冷冰冰的……其实仔细想来,我待他是兄弟之情更多些,但面对你时,却是无法自製地冲动……对你不好,我心里也很难过,也早就做了决定,既然他是真的找不到了,我自然要珍惜眼前人。没想到上天待我不薄,竟然早就将你送到我身边了。」张茗陽不由大为懊悔,原来青龙主半夜去烧纸钱不是失心疯,而是决心做个了断,反倒是他心急火燎地告诉他真相,让青龙主得偿所愿。
「昨天晚上你跟着我过去,对我说那些话,是紧张我,担心我出事吗?」青龙主满怀希冀地问。
他面颊泛红,神情极是尷尬?「你若是有什么不妥,便无人能解青龙珠的毒了。
」青龙主不由失望,却是柔声道?「哥哥放心便是,日后我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不必叫我哥哥了,难免让人误会。」青龙主苦笑道?「你还在气我当年不让你叫我的名字,是么?」张茗陽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在怪你。只是我们之间若是兄弟之情,又岂能做……那般有悖人伦的事?」「又不是亲生的,那里有悖人伦?不过在我心里,你比我嫡亲的兄长更要亲近万倍,我…」「你以后不要叫我哥哥了。」他语气十分坚决,青龙主无奈,也只得答应。
两人吃过了饭,便出门去闲逛了一圈,青龙主虽然几次来到这附近,却并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趣,此时闲极无聊,更觉所有的景致都曼妙非常,於是便让张茗陽带他去走走。
他便带着青龙主去到自己曾经种过的菜园和桑林,菜园里的菜自然是种了自己吃的,但桑林养蚕吐丝,纺成布匹后却是拿到山下换成麻布,毕竟麻布要便宜得多,也更适合干粗活和练武。
青龙主不由嘖嘖赞嘆。龙宫岛衣食住行都由中原采办运去,自然不像岱宗派一样,事事都靠自己。
……听说张茗陽在门派时都是自己下厨,做给弟子们吃,青龙主又妒又羡,他们两人过苦日子时,饥一顿饱一顿,常常饭也吃不上,自然没吃过张茗陽做的饭菜,反倒是那帮小兔崽子吃了好多年。青龙主当即央求张茗陽给他做饭。
此时已到午时,去到附近小镇,集市也散了,自然来不及,於是青龙主下河捉了鱼,就着客栈的厨房做了几道菜,只吃得青龙主赞不绝口。
他看得出张茗陽在情事上有推拒的意思,便没有强迫他,却将两间上房退掉了一间,与他同榻而眠。
虽说毒发是七天一次,但也未必是同一时辰,若心情激荡起伏不定,便会来得早些。
在早上时张茗陽便感到身体有些不妥,却还不敢相信有这么快。青龙主正用丝帕洗脸,转过头朝他一笑,却见他神色有异,当即扔了帕子,走到他身旁。
「怎么了,是不大舒服么?」闻着青龙主的男子气息,他越发觉得面颊滚烫,身体发软,只能慢慢靠在青龙主身上,颤声道?「龙主,贱奴不成了…」终究还是会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他不敢碰触青龙主的目光,不管是诧异或是欣喜,都不是他愿意面对的。
青龙主搂着他的腰身,将他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埋怨道?「又忍了这么久么?让你不要忍,你却偏不听我说。」若是不忍,他还不知会说出更令他羞愤难抑的话来。
他躺在床上,看到青龙主脱了衣裳向他走来,便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他这种下意识的恐惧让青龙主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本来想将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