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给我。”
何英一踢鞋,跨坐到余燕至腿上,“一大早……我都洗了……”
余燕至半天才琢磨透意思,他目瞪口呆看着何英,隐隐又有了点想打何英屁股的冲动,松垮下肩,余燕至道:“你都洗了,我穿什么?”
“你别起来。”何英亲他嘴唇,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还……疼么?”
若非何英提醒,余燕至快要忘记这回事,他也惊讶那处竟是没什么痛感。
“邵秋湖……挺厉害嘛。”何英不情不愿赞赏了句。
总算明白原由,一口气忍了又忍,余燕至扶着何英坐正,“以后……”
顿了顿,余燕至忽然不知该怎样继续。
何英搂住他脖子,轻声道:“我跟他说……是我要用……”
余燕至笑出声,抬起眼帘,心想何英把不打自招发挥得痛快淋漓,他倒非介意邵秋湖眼光,不过认为与何英的感情是只属于他们的。
何英光脚踩地,从药柜旁取了沓纸张和把小剪子,返回床上。
余燕至躺在被中,侧过身,折好纸剪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兔子,小羊,小牛,摆满枕间。
何英一样样拿着看,爱不释手。最后一张,何英抖落碎屑,平展开来,放在眼前瞧了半晌,然后低下头凝视余燕至。
“喜欢么?”余燕至问。
何英平躺在了他身旁,脑袋枕着小兔子,小羊,小牛,将“囍”覆盖上了脸庞。
余燕至像揭红盖头似的轻轻揭下囍字,何英缓缓转头,眼底是逐渐放大的余燕至。余燕至吻他的眉心,眼睫,然后是鼻尖,最后锁住双唇。
何英一瞬不瞬望着余燕至闭起的眼,感受探进口中的柔软,视线模糊起来,他想或许是余燕至靠得太近,或许是还不够近。
如果可以何英想将自己揉成一滴血,渗入余燕至的心头,这样,就不必分开,能永远在一起。
第 59 章
59.
邵秋湖返回天荒谷,费时四个月研制出盅毒的解药,当他启程赶往圣天门前却收到一封来信,因信中之事再次被拖住脚步。
何英病重的三日,邵秋湖不仅将他治愈,也解了他身上的毒。只是他曾经弄伤喉嗓,仍需一段时间调理。
如今恢复内力,何英一刻闲不住;他右手旧伤邵秋湖仔细瞧过,瞧完后摇了摇头。何英没抱希望,所以不觉失落,左手惜剑式他已能使得有模有样。
季辛剑术高明,也向来不摆长辈架势,与何、余二人几番切磋,不禁对云惜剑法的创立者心生钦佩,可惜无缘目睹真人风采。
季辛与江湖鼎鼎大名的左手剑伍瑶池颇有交情,熟知左手剑式的利弊,他提点两人配合中的破绽,又与何英单独过招,何英几次险险送上剑锋,季辛适时撤离,或以剑身拍打何英要害。何英天资聪颖,反应敏捷,数十招后渐入佳境。季辛高喝一声,“接招!”
何英同时折腰向后,推挡开紧贴身前的一击。
回剑收势,季辛面露赞许。何英举袖抹去额头汗水,走近季辛,笑容灿烂。
何英喜欢季辛,其中原由余燕至心知肚明,季辛某些地方与庄云卿十分相像——沉稳寡言,冰冷严肃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沉情感。
余燕至曾试想,若无自己,何英与庄云卿是否依旧停留在师徒之情?这个想法很荒谬,亦不敬。但余燕至清楚,如果有人能够从他身边抢走何英,那人只会是庄云卿。身为弟子,余燕至感激敬重师傅;身为男人,却不免有所保留。余燕至仿佛无所谓,因为季辛替代不了庄云卿,然而眼瞧何英信赖仰慕的目光,心底便一阵波动。
余燕至宁愿轻描淡写,邵秋湖却不肯。
一碗浓稠药汁摆上桌,何英闭眼喝下,然后端着空碗半天睁不开双目。他是半个药罐子,喝药喝出了滋味,这药从舌尖苦进肠子,压根不是常喝的那味。何英深深咽下口气,撑开眼皮,盯着邵秋湖,想着余燕至,扯扯嘴角,笑道:“劳你费心了……这药……还挺甜。”
邵秋湖点头,“明日一碗会更甜。”
“咚”的放下碗,何英大摇大摆走出屋,迈了没两步,脸皱成一团,唾口唾沫,气得哼哧哼哧。他从头到脚瞧邵秋湖不顺眼,却又疑惑邵秋湖为何瞧他不顺眼。但自以为是惯了,他不会向邵秋湖低头讨好,何英想反正苦不死人!
晚饭的时候桌上一碟清蒸鱼,何英筷子跟邵秋湖撞在了鱼头上;一旁的季辛与余燕至仿佛双双变成瞎子,只顾埋头吃饭。
两人对视片刻,何英转向另一碟夹起青菜。
邵秋湖将鱼头送入季辛碗中,季辛随即皱眉,退还给邵秋湖。
余燕至此时则在小碟里挑着鱼刺,淋下半勺汤汁,推到何英手边,他扬了扬下巴。
双腿夹住余燕至双脚晃荡,何英心里冒出朵朵小花,酸溜溜的鱼肉也变得甜丝丝。
邵秋湖怔然,筷头徘徊在碗边要落不落。余光瞟到何英笑脸,他捉紧了筷子,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入夜后何英提进热水灌满了半个澡桶。
余燕至摆湿布巾擦洗肩臂。热气腾腾,模糊了头脸,他舒服地呼出口气,靠向木桶边沿。
何英坐在澡桶旁,梳子沾沾水,梳理起余燕至的长发。
“邵大夫喜欢季前辈。”余燕至轻轻启唇。
何英点头,拨下梳子间的断发卷成一团,“我知道。”
余燕至愣了愣,水波荡漾里他转身面对何英,斟酌着开口,“那你知不知道他吃醋了?”
何英把梳子搁在脚边,捞起湿布搭上余燕至的肩头,褪猪毛似的搓了把,“吃……什么醋?”
余燕至仰了头,“你的醋。”
何英哈哈笑出声,手底动作却停了下来,他坐回凳子,收敛笑容,打量起余燕至。何英心思多,多用在邪处,正正经经的事上他反而是一根筋。十五年前哑巴婶磕破头求庄云卿隐瞒秦月儿身世,何英便当真不曾开口;直到秦月儿再不能睁眼,何英才悔恨得无以复加。他的坚持显得十分笨拙,拐了弯的路只会摸黑走到底……邵秋湖为什么吃醋,何英想不明白,但却从余燕至眼底瞧出了端倪。
“他吃……他的……”何英抚摸余燕至湿淋淋的发,从发梢摸到头顶,又从头顶移向脸颊,捏起脸蛋的肉,他弯下腰,问道:“你吃什么?”
余燕至说不出庄云卿的名字,再酸也得自我消化。他拂开何英,摇了摇头。
何英不再追问,脱光衣裳跨进澡桶。桶大,足够容纳两人,只是水被挤压得几乎漫了出去。
坐在余燕至对面,何英先是静静看他,然后伸手点他的唇,滑到胸膛,继续向下捏了把他腿间的玩意,“够……不够?”
余燕至茫然地注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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