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绑架,你难道没有在现场吗!
傅子清急冲冲的上前想要查看沈凉川的情况,目光却骤然落到青年脖子上不经意露出的一块瘀斑上。
那是变淡了的掐痕!
傅洲对沈凉川做了什么!
傅子清压着的怒火骤然窜了上来,两步走到跟前一拳挥上傅洲的脸颊。
似乎这还不解气,他正要抬脚踹他,整个人就被保镖压在了分诊台上。
你混账!
傅子清用力的想要挣脱保镖的控制,换来的却是保镖压着他直直的跪了下去你怎么怎么能那么对待他!
【顾然:!子清小可爱好样的,不枉我费尽心机给他露出的这一块脖子!】
【478:毕生的愿望,但求宿主做个人。】
傅洲被打的生生后退了两步,他却毫不在意一般,只愣愣的盯着傅子清,不厌其烦的问他你说,十年前,他没有选择救你。
王八蛋!
傅子清被压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声音嘶哑他是没有救我!可我真的替他不值!
他竟然救了你这么一个畜牲!
你说他救的是我?傅洲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他凭着本能在搂着沈凉川,眸中阴鸷到了极点。
沈凉川救的怎么会是他?
他明明记得绑匪给他说的是沈凉川选择了傅子清!
怎么会是他!
有东西压抑在地底,急待破土而出。
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活到今天!
傅子清突然顿住了,他死死的看着傅洲神情恍惚的样子,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间串联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以为他救的是我。
傅子清的声音轻的可怕,带着一丝古怪的苦涩:
所以,你怨恨他,所以你将他折磨成了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说到最后,他竟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比痛恨自己是一个精神病。
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
早一点发现沈凉川是因为这件事被傅洲折磨,那人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洲!你们在干什么!
赫萧刚热好粥上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
沈凉川现在只认识赫萧,赫萧怒了,慌忙拼尽力气从傅洲的怀里跳出来。
不知道怎么,刚才还用力箍着他的男人此时像是突然失去了主心骨,只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赫医生,我只是想出来找人的。
沈凉川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的看着赫萧的脸颊不小心遇到了他们。
你要找谁?这个医院你认识谁!不穿鞋!你知道现在是冬天吗!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赫萧开始的时候害怕傅洲又刺激到他,此时看到沈凉川没有惊恐的样子,一时语气也没有收住,劈头盖脸的就训了下来。
赫医生,我只认识你了,你不要生气。
沈凉川眨巴眨巴眼睛,竟是心虚的拉上赫萧的手指:
我想找的人是陆洲,我不知道陆洲是谁,我不能多想,一想脑子就会很痛很痛,所以赫医生认识他吗?
赫萧手指一顿,冰凉的冷意从少年的指尖直直传到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没有停顿的,抬头看向了傅洲。
傅洲整个人脸色惨白的惊心,骨骼顷时碎裂,全世界只剩下傅子清走之前如同梵音般的呢喃。
他说。
他替你挨了双倍的铁棍,腿被打断,差点没救过来,就是为了让绑匪头子告诉你,他选的是我。
但凡你有心调查当年的情况,你就会清楚的知道。
如果他真的没有选你,现在住精神病院的,应该是你才对。
傅洲,你真自私。
你比我的第二人格,还要自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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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三十一)
他选了傅子清!
你个可怜虫野.种, 野.种毕竟是野种,连自己最关心的人都不选自己。
看来还是傅家嫡子值钱!
哈哈哈,小野种, 你要去死吗?
傅洲充血一样快要爆炸的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明明绑匪说的是沈凉川选了傅子清。
他明明选了傅子清!
怎么会因为他腿断了!
他的腿怎么会是因为他断的!
桌子上的文件被傅洲一脚踹了出去,他心里疼得, 每呼吸一口都是刻骨的灼痛。
如果真的是沈凉川!
那他做了什么!
他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
少爷!
梁平急促的看了一眼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的医生慌张的进来关上了门:老爷的电话。
滚!
傅洲提起书架用力的朝梁平砸去。
他根本不知道来人是谁。
只有满眼铺天盖地鲜红的血, 那血浸透了世界的每一个方位, 让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在这里。
老爷说是十年前您和沈少爷绑架的录像。
梁平忍痛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这也是他冒险将东西带过来的原因。
只有沈凉川能让傅洲平静,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深谙这一点。
傅洲整个人突然僵住了,眼里血丝撕裂, 费力的看着桌子上的手机。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当年出事的录像带吗?
你为什么不问我要呢?
当年傅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录像带当然保留在我手里。
傅征等的就是万念俱灰的这一刻,他的确欣赏傅洲的商业才能。
但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会在眼皮子底下被架空。
从傅洲两年前突然性情大变不停追查十年前仓库绑架卷.宗之时,他就隐隐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看完了录像带, 他才终于明白。
傅洲是动了情。
他不能忍受自己爱人的背叛。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爱人没有背叛他。
他终于抓到了傅洲的弱点。
于是他藏好录像带,开始冷眼旁观。
他看着傅洲设局, 看着沈凉川一步一步被傅洲折磨。
他要在傅洲最脆弱的时候击垮他。
录像带是他的底牌,一旦抛出, 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傅纮没能将他架空。
傅洲也一样。
不会有例外。
在哪?
傅洲眼里一片猩红的杀意, 他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想冲到手机对面将傅征啖肉饮血撕碎的冲动。
他知道他不能。
这是唯一他能搞清楚那些隐瞒的真相的机会。
他要忍。
我已经派人送到顶楼的陪护室了。
傅征轻轻笑了一声:这可是唯一一份录像带, 可千万不要那么激动, 小心毁了它。
梁平连傅洲怎么移动的都不知道, 不过片刻,诊疗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梁平心悸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屏幕已经碎裂的摔在地上的手机。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
这一次。
少爷, 怕是要彻底疯了。
【顾然:478,帮我看着赫医生和其他人,我要趁下雨之前出去。】
【478:宿主,你要干嘛!傅洲正在看录像带,你现在跑出去不怕他疯了!】
478受顾然指使加了许多沈凉川的苦情戏在录像带里。
以顾然的恶俗程度,正常人看了都受不了,更何况傅洲是一个犯过病的偏执性人格障碍者!
【顾然:闭嘴!我跑出去是为了找我的陆洲,沈凉川没有系统,脑子又让肿瘤弄的精神不正常,他只记得陆洲,当然要出去找陆洲了。】
【478沉默了许久:宿主,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是想吃烤冷面了。】
顺带膈应一下男主。
顾然:
虽然但是,这次真的是为了黑化值,不过路上吃个烤冷面,好像也不是什么过于过分的要求吧。
这两天傅洲和赫萧把他当瓷娃娃的喂,喝粥喝的他都要烦死了好吗!
【478:宿主,你现在是胃癌晚期病人,并且即将下雨,如果你再吃一碗烤冷面,可能男主还没出来找到你,你就已经暴尸街头。】
【顾然:特效药,我先吃一粒。】
就是这样。
说完,顾然就光着脚偷偷摸摸的摸出了医院。
478:现在倒是不怕赫萧查出来身体指征不对了?
傅洲耳朵里的嗡鸣越来越大,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打开的录像,蓝色的光啪的一下就投影在了陪护室的大屏幕上,逼仄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傅洲强迫自己冷静。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那是傅征的诡计。
傅征只不过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而已。
却在拿遥控器的时候,拿了三次都没有按动开关的键码。
最后一次终于打开,傅洲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绑的两个人来吃屎吗!
都说了只要傅纮那个王八蛋的私生子!
带子很老,甚至连人脸都没办法充分看清,可那声音,却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傅洲感觉到寒意顺着脚底顷刻就蔓延了上来,直直攥住了他的大脑。
绑匪头子将烟狠狠的怼在墙上,转头一脚踹上了手下的肚子。
老大,老大,不能先动傅家的人,那个小孩没背景,先用他拍一段视频!
小混混忍痛开口求饶。
绑匪头子顿了一下,眯眼看了一眼被捆在一起的两人,终究还是采纳了手下的建议。
傅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对话,他曾无数次在自己脑海回想被绑架那一日的每一个细节,却在看到沈凉川被从地上提起来的一瞬间,眼睛彻底充了血,死死的盯着屏幕。
他的记忆只到这里。
沈凉川被带了出去,他们两个的麻醉还没醒,醒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等待,再接着,便是沈凉川救了傅子清的消息。
傅洲垂在身侧的手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压抑的暴戾混杂着痛苦不停的搅动着他的心脏。
下一秒。
那暴戾突然止住了。
他看见沈凉川被绑在椅子上。
有人抬起他的脸,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他脸上抽。
傅洲的耳朵骤然失聪,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中央的人。
他敢打沈凉川!
他们竟然敢打他!
谁给他们的胆子
谁给他们的胆子!
傅洲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他看着沈凉川一次一次被打的倒在地上,又被粗鲁的揪着头发拽起来,又被打的满脸是血。
他想冲上去将那人剁成肉泥踩死,脚底却像被焊住,逼迫他看着这无比惨烈的一幕。
还没醒吗!
绑匪头子终于开口,从地上拽起沈凉川的脖子细细端详着。
少年半边脸高肿,眼睛微弱的睁着,嘴里似乎还在动着说什么的样子。
醒了啊绑匪头子将少年摔在地上,骨头触碰地板的声音沉闷的可怕,却是直直砸进了傅洲的脑海。
陆洲呢。
少年的声音很微弱,一说话就是一口的血,他近乎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却只是在担心自己伙伴的安危。
哟,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绑匪似乎从业以来还没见过沈凉川这种人,一时突然起了兴致。
他们两个,你应该都认识吧。
绑匪将少年从地上揪起来,打开了陆洲所在房间的监控,指着两个人戏谑的看向沈凉川:
这个,是傅纮的嫡子,傅纮出一个亿要赎回他。
这个,是傅纮的私生子,傅纮只出了五千万。
还有一个,就是你自己来。
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我现在只准备,放一个出去,你选谁呢。
同样的话。
连语气都和傅洲预想的一模一样,只是少年的目光,却如同破冰的凿子,一把钻进了他的心脏。
他看见少年肿得睁不开的眼。
颤抖的指上了还在昏迷中的自己。
绑匪头子的神色骤然冷了你想好了吗?你真的不愿意自己出去?我的五千万,不是白来的。
少年顿了许久,他缓缓的转过身,眸中竟是一片戳心的清澈:我们会死吗。我和留下来的那个人。
他犯了致命的错误。
他不该在绑匪面前如此轻易的就问他们的底牌。
绑匪沉默了。
他的少年就那样一步一步的走到那种人渣的面前。
说出了他这辈子死也忘不掉的噩梦 。
他说。
那麻烦你,告诉他,我是个见利忘义的人,我其实为了钱选择了另一个人。
少年顿了顿,语气压抑着无法窥见痛苦的悲伤。
我曾经答应过他要给他一个家。
我做不到了。
是我的错。
但至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愧疚。
他那么聪明,他该有更加灿烂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