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阿辞撕磨的气息,用力的,将他劈成了两半。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对他好的下场!
那双手从他的头颅攀了上去,逼他看着朱子旭鲜血淋漓的躯干。
不不!
不要这样对阿旭!
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
他是因为你痴傻,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林弦歌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身后凌迟般的疼痛逼的他呻.吟出声,可朱今辞像是根本听不到,愈发变本加厉的折磨他。
成化二十年,天生异象,赤色的红光于玄武湖冲天而起,满池锦鲤一夕暴毙,象蛇于九霄哀鸣,栖梧山穹佛顶见峳峳,四角马首,羊眼牛尾,凶兆初现。
林弦歌,所有亲近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还活着做什么呢?
你还活着做什么!
细长的指骨突然发力,将林弦歌的面皮狠狠扯了下来,巨大的疼痛伴随灵魂破碎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中骤然浮现。
穿堂而过的风撩起一层一层的明黄.色帘纱,林弦歌惊恐的看见了躺在朱今辞怀里的自己。
不,不,你不是阿辞!
你不是我的阿辞!
阿辞不会这么残忍,阿辞那么善良,从不会滥杀无辜!
他会是明君,他会好好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
他会连带他活不下去的那一份一齐活下去。
林弦歌满脸泪痕,身后鲜血淋漓的交.合也被剥了下来,灭顶的剧痛骤然爆发,他看见那个氤氲鬼影,尖笑着提着他的皮来回穿梭。
好疼
真的好疼!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
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无动摇;
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
外禅内定,是为禅定。【引用】
有人,在用低哑的声音,参杂着引磬的响动一字一句的念着禅语,像是在超度亡灵。
外禅内定,即为禅定
林弦歌痛的眼前一片发白,拼了命想要从背后看清楚眼前的人,却总有一层薄雾挡在眼前,诡异的凄恻。
引磬的响动倏忽大了起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被帘纱撩起。
明澈的声线远远的盘旋而上,似乎是带着空灵的笑意。
歌儿,你的心乱了。
整个灵魂仿佛都被卷进了那一双眼睛里,最后狠狠的落入黑暗。
床上的林弦歌一瞬间清醒,心跳到达了顶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只是他的窒息没能停滞半秒,臀.腿上的剧痛就刀剜一样猛烈攥住了神经。
他看见和梦中的鬼影一模一样的脸,阴郁,暴戾,竟连着剧痛,直直跌下了床。
呃啊
林弦歌无意识的想要碰一下身后,已经麻木的双手却更加凄厉的疼了起来,他连蜷都蜷不起了,只在地上拼命抖着,等这一阵将人逼疯的疼痛过去。
朱今辞攥着的手登时见了血,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叫嚣着想要抱住那人的冲动,嘴唇惨白,冷冷的盯着他。
好疼
林弦歌臀.上的血渗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那鬼影缠住了扒皮,浑身油煎一样,哪里都是痛的,他不停的求饶,可那疼却无法摆脱般如影随形。
直到一股冰凉狠狠钳住他的下巴,逼他眼睛重新聚焦的看向前方。
你在委屈什么?
朱今辞的声线阴鸷的可怕,莫名添了一丝不可见的难过:你当初挑断我的手脚筋,我还没有委屈,如今不过是骨头断了些,挨了几板子,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顾然:?他突然发什么疯?】
他昏迷前不是还抱着他要死要活的,连黑化值都降了,怎么现在突然神经病又犯了?
【478:QAQ宿主你梦中一直在求朱今辞放过阿旭】
【顾然:!淦!】
【478:而且男主割了自己的肋骨磨成粉,准备给你续上筋脉。】
【顾然:!他不知道他的骨头没用吗?他是个煞星,他的骨头不让我伤口腐烂都不错了怎么可能能给我续起筋脉!】
过了一会。
【顾然:我忘了,他不知道。】
朱今辞还以为自己的筋脉是卿离那个小贱人续的,以为谁的骨头都能搞起来
【478:是的呢,宿主,男主又没有系统,只有您一个人有系统!】.骄傲jpg.
顾然: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林弦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朱今辞的话,眼角因为生理性的疼痛不正常的泛着红,三日前的肿痕还没有褪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片被吸干了水分的落叶,随时可能碎掉。
朱今辞心里猛地疼了一下,连攥着林弦歌下巴的手劲都不由的松了松,似乎为了给自己找场子,他近乎气急败坏的放开林弦歌,任由他将整个重量压在伤重的臀.腿上。
如愿以偿的呜.咽从背后传来,朱今辞胸重重的起伏,声线里听不出一丝端倪:既然辛者库洗衣服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禁.脔,只要你在床.上伺候好朕,离儿的那件衣服,朕自不会责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出自佛经
这段梦主要是林弦歌自身心态变化,在朱今辞剥朱成寅皮,和骗他对朱子旭凌迟之前,林弦歌是完全信任朱今辞的,但是现在他动摇了。
顾然和林弦歌都还不知道小银子死了
黑化值还有九十呢宝们,朱今辞现在依旧是神经病,别对他抱有太大期望。
火葬场不要担心,骨灰给他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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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十六)
林弦歌听到禁.脔两个字猛地抖了一下,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朱今辞。
可朱今辞像厌恶极了他,连眼神都吝惜不愿给他一个。
歌儿,如今, 当初让我不愉快的,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那日在辛者库的呢喃梦境般浮现在林弦歌的脑海, 像被猛地浇了一盆冰水水, 寒意从地上渗到头发丝里, 凉的发慌。
对啊, 他恨他,他怎么会让他好过。
我知道了
林弦歌喉咙里还带着剧痛留下的嘶哑, 却是连一丝挣扎也没有,垂眸低低应了一句。
朱今辞没料到他会是这么平静,一股火刷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正要挖苦林弦歌,却对上那人几近黯淡的眸光。
要说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林弦歌才听见朱今辞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知道就好!
刚说完,朱今辞就拂袖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不知怎么,竟有一丝落荒而逃的错觉。
可林弦歌根本没有看他, 只半趴在地上, 用缠着纱布的手轻轻搭上自己的肚子。
四个月。
不过再四个月而已。
没什么的。
身后的伤骤然剧烈的疼了起来, 眼前似乎平白出现了阿旭软糯糯的脸颊, 接着, 被一刀一刀画满了血腥。
林弦歌胸口猛地一痛,一口血径直的呕了出来。
朱今辞自那日后再没出现在承乾殿,除了第二日有人看见阶下的血, 慌张的跑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惊动了太医院的人,之后每天固定时间都是小太监进来给他换药,手上的和臀.上的。
起初林弦歌缩在床底下不让别人动他,伤口崩裂,又晕了一次,再醒来朱今辞让小太监用王爷娘娘的命威胁他。
林弦歌眼睛骤然就红了,受刑般让人给他上药。
那太监许是受了朱今辞的嘱托,手劲极重,臀.上每每如刀割针扎一般,晕过去尚可以无意识的放.纵自己呻.吟,偏偏朱今辞连日里不知道喂了他什么药,逼他清醒。
林弦歌怎么肯在外人面前露了痛,全呕在心里,不过五六天,整个人竟是瘦了一大圈,连袍子搭上都是一副形销影立的样子。更是不愿意再说话,每日就盯着台上放的碎镯子发呆。
朱今辞一日一日看着他瘦下去,气的让小太监两次三番的折腾,可那人像是连赌气都不会了,一副由他作用的样子。
发不到林弦歌身上的脾气全都发在了前朝,文武百官都战战兢兢,生怕触了新帝的怒意。
只是,在朱今辞从承乾殿离开的第七天,承乾殿却来了一位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到的人。
沉默了七天。
林弦歌究竟是说话了,声音嘶哑冷漠的厉害,瞧不出一丝的情绪:你怎么来了
卿离姿态向来是上成,看见林弦歌的时候也禁不住一瞬间的惊异,按日子推算,林弦歌臀.上的伤不过才结痂,如今便这么安稳的坐在椅子上,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说到底,林弦歌究竟是骄傲的。
即便朱成寅折磨他逼他将淮南王府灭族时,他也是气定神闲的。
更何况,面前这人,是他爱了那么久,阿辞的心上人。
林弦歌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在了一起。胸腔像是被放进去一把刀,鲜血淋漓的绞痛着。积压的蛊毒从心脉发了疯的嗜咬着每一寸肌肤,活生生要将他撕裂一般。
到现在,他依旧是爱他的么?
林弦歌突然惨淡的笑了一下,这笑落在卿离眼底,心底不由的慌了一瞬。
你笑什么!
都伤成这样了。
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是前朝高高在上的国师!
林弦歌强撑着心口和臀.下的疼痛,语气轻浮嘲讽你来,是还要我给你磕头道歉?
卿离被牵着鼻子走,脸色骤然难看了下去是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一个贱奴,弄坏了主子的衣服,主子让你磕个头,怎么了?
卿离阴狠的按住林弦歌的肩膀,用力的压了下去。
高肿泛硬的伤处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林弦歌额上的冷汗霎时间渗了出来。
卿离像是完全看不见,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
新帝今日要迎东厥的使者,近十日准备和谈宴,他不信,他还有心思顾着承乾殿!
那你就将我的尸体带给朱今辞,你看看他,会不会迁怒于你!
林弦歌猛地起身用胳膊抵住卿离的脖子将他按在廊柱上,臀.上的剧痛几乎逼得他站立不稳,可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水,狠戾间竟有一丝落魄前凛冽的压迫。
从前,他是朱成寅的走狗,除了朱成寅,没人能逼他干任何他不想干的事。
现在也一样,林家人,不会让一个伶人羞辱!
我不过是抱不平罢了。
卿离呼吸困难,眼里阴毒的很:
救你的人,万剑穿心惨死,连棺椁都没有,活生生丢在了乱坟岗喂狗。
你却能心安理得的在承乾宫,用着上等的药,等人来伺候!
卿离嘲讽的勾了下嘴角:
真不愧是当初杀圣上全家都不眨眼的林大人。
在下属实佩服!
万剑穿心惨死。
林弦歌手上的力道骤然松了,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
他在说什么!
卿离从林弦歌手下脱离,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想到那一日同样掐着他脖子的朱今辞,心里的嫉恨立刻汹涌的翻滚了起来。
林弦歌,你就是灾星,克死了先帝,克死了镇国公府上下!所有对你好的人都得死!
卿离恶狠狠的将林弦歌推到地上,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顿时泛上一股爽意你怎么不去死!林弦歌!你怎么不去死!
卿离呼吸急促,他没办法左右朱今辞,那他就从林弦歌下手!
他不信,林弦歌知道自己的小跟班死了,还能若无其事的跟在朱今辞身边!
取骨续筋。
好啊,现在阖宫上下都知道新帝为了一个贱奴割了自己的肋骨。
那他算什么?
他卿离算什么!
卿离想着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可林弦歌像是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竟不顾自己的狼狈,伸手拽住卿离的下衣摆,颤声问他你说什么。
谁连棺椁都没有,万箭穿心被扔在乱坟岗!
答案呼之欲出。
他在赌那一分的不可能,是卿离说谎,卿离喜欢朱今辞吗,他一定是因为朱今辞故意骗他,想让他难受!
林弦歌全身都烧了起来,面上一片不正常的嫣红,发疯了般攥着卿离的衣角。
卿离皱眉,嫌恶的将林弦歌的手甩开:是谁你不知道吗?
那个一早就被架出去的小太监,在你被打晕了之后铺到新帝面前想弑君。
卿离撇嘴嗤笑了一声,不自量力。
你骗人!
他还没说完,林弦歌突然尖叫了起来。
宫盏琉璃被大力砸了出去,卿离未避,血一下就流出来了,他却故意激怒林弦歌般更加高声的喊了起来:我骗你有什么意义!他的尸体难道因为我骗你就会变成活人了!
该死的是你,林弦歌!
该死的是你!
他骗我有什么意义。
夜明珠从手里啪的落在地上,林弦歌脸色彻底惨白了下去。
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听到动静进来,宫内一片破碎,凌仁宫的贵人额头开了一大道口子,而林大人像得了失心疯,脸色阴沉的吓人。
卿离瞥到人来,顿时整个人软了下去,无力的靠在太监身上。
不碍林大人的事,我本是来送桂花糕的,触怒了林大人,你快扶我回去,莫要惊动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