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轻叹:“阿媹,你不能告诉你父皇。”
阿媹长公主眼眸惶恐,瑟瑟发抖地靠在沈越身上:“为什么?”
沈越默了下,侃侃而谈:
“这几年,父皇一直不太待见你我,特别是我,他对我很有意见。如果他知道你因为我来到此处而挨打,怕是会惩治我。他一直希望你能够与我和离,另配他人的。”
阿媹长公主颤抖着摇头:“不,不,不会的……”
沈越又道:“还有就是,我听说糯糯受了重伤,怕是会留下什么病症,萧将军也是大怒,说是要去父皇跟前告状。如今他权大势大,你父皇分外倚重他,若是真闹起来,咱们未必讨得了好。”
阿媹长公主满眼恐惧:“是,自从母后去了,父皇一直对我不喜。”
她委屈地瘪瘪嘴:“父皇心里,唯有文泽文瀚,还有玉妃的那一对双胞胎罢了,哪里还能看到我呢!”
沈越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着阿媹长公主的头发:
“如今这委屈,你暂且受下,等以后咱们再慢慢地和你父皇讲。”
阿媹长公主心里还是不平,继续说道,而沈越则从旁慢慢规劝。
外面的二皇子,听到了这一切。
他原本是打算进去看看情况的,不过此时听到这一番话,他默默地在那里站了很久。
站了很久的他,举头望天,深吸口气。
忽然觉得深秋的天好高,好蓝。
于是他转身,默默地离开了他这位长姐的院子。
天底下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吧。
二皇子想起糯糯,倒映了蓝天的眸子中泛起一抹温柔。
他只希望,将来能够陪在糯糯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
☆、第 312 章 身世之危
? 因糯糯受了伤,而萧正峰那边着急赶回燕京城,是以萧正峰召来了精卫,在这里保护阿烟和糯糯,从后面慢慢行走,而他自己,则是先行回去燕京城了。
说到底不光是阿媹长公主挨打的事儿,还有一个沄狨即将抵达燕京城,这是一场恶战。若是稍微一个不谨慎,自己多年经营便可能毁于一旦。阿晋
待送走了萧正峰后,阿烟带着二皇子和糯糯一边养身子,一边慢慢赶路。
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带着阿媹公主回去燕京城,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山庄修养。
阿烟听到这个后,多少明白了沈越的心思。
堂堂一个公主被打成这样,总不至于就这么带回去,总是要在外面养养,等这件事看起来不那么严重了再回去。
而在阿媹长公主被带离前,阿烟曾经去见了阿媹公主,并开诚布公地说了一番话。
“我,还有我的糯糯,从来不会对沈越有什么想法。”
她凝视着阿媹的眼睛,诚恳地道:“无论过去发生什么事儿,我心里都是把他当做一个亲人看待,完全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你能明白吗?”
阿媹长公主别过脸去,根本不看阿烟。
不过阿烟还是继续说道:“至于糯糯,她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阿媹长公主咬牙,想起沈越用那么温柔的眼神对待糯糯,不由苦涩地道:
“小孩子又如何,越哥哥对她好。”
阿烟轻叹,其实一直以来,她能感到沈越对自己的歉疚。
有时候觉得上辈子的一切其实都是命罢了,他没必要,可是如今,她越发深刻地明白这是为什么。
是沈越为自己召来了无妄之灾,所以多少次,沈越一直在说,是他太年轻太无知了。
这个阿媹公主对沈越情根深种,或许是求而不得,或许是生性占有欲太强,也或者是沈越确实对自己太过牵挂,这些都引起了她的不满和嫉恨。
像阿媹公主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容忍自己的夫君对其他女性好的吧,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已经丑陋不堪,也不管那个人其实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姑娘。
从以前,她就隐约感到了阿媹公主对糯糯的反感。
只不过当沈越看到糯糯后,眼中的那点阳光,让她不忍心自私地强制糯糯断绝和沈越的关系。
事到如今,倒是酿成祸端。
阿烟笑望着阿媹公主。
上辈子她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个阿媹公主,不过现在她可以猜到了,猜到了是这个人造成了自己和沈越之间的误会和隔阂,以至于她临死前,是没有办法原谅沈越的。
甚至她也一度怀疑过是不是沈越害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才知,一切只不过基于一个偏激的女人心中那个疯狂的占有欲罢了。
她温和地笑看着她:“你很爱沈越,可是有时候爱并不是非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阿媹公主警惕地望着她:“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阿烟笑着道:“曾经有人给我说,当手里抓着一把沙,越是用力,越是从手心里往外漏的。沈越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并不是女人能够试图去掌控的。”
阿媹公主听到这话,却是冷笑:
“你的意思,是要我试着放手了?可是我为什么要放手呢?如今他是我的夫君,只要我不放手,他就永远属于我的!”
她防备地看着阿烟:“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阿烟见她执迷不悟,当下也就不再说了。
当下淡道:“是我多事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今日来,我再次告诉你,我和我的糯糯,以后都会离沈越远远的,再也不沾染半分。”
说完这个,她起身告辞离去。
推门走出的时候,恰好看到沈越过来。
沈越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并没有多看阿烟一眼。
阿媹公主见此情景,探究地看沈越的神情,似乎想从他脸上挖出一丝一毫的异常。不过她到底没看出什么来。
她心里一下子放心了,忙伸出手:“越哥哥,我脸上有些发疼,你快帮我看看。”
沈越走上前,来到了榻边。
阿烟叹了口气,径自离开了。
沈越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她原本其实是愧疚的,愧疚沈越的疯狂是源于自己。
不过如今,她忽然觉得,或许也并不全是。
她想起沈越提起阿媹公主时的神情,轻轻磨着牙齿说,十年温柔,相濡以沫。
当他发现那个万分依赖信任十年相濡以沫的枕边人,正是杀害自己的凶手,他又是怎么样的心境。
沈越是一个偏执的人,他走不出去那种恨。
又或者,上一辈子的阿媹没能活着让沈越把这种恨宣泄出来,这才让他今生施展了最耸人听闻的报复,用自己的一生来陪着她,一点点地折磨她。
可是对于阿媹公主来说,这种折磨,安知不是一种乐趣?
至此,阿烟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如萧正峰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