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觉得,月儿便是他命定之人。
他那般的爱她,可不正是说明了,姻缘命中注定。
勾起一抹笑容。
景帝将缘字旁边补了心中所想的另外几字。
“来喜。”
“奴才在。”
“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景帝这些日子无事总是喜去御花园走走,看着一片的春意盎然,他倒是也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万物皆有生机。
每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何必太过强求?
此时正是御花园的好时候,百花复苏,美不胜收。
因着这几日景帝心情不愉便是时常来这御花园转转。
各宫妃嫔也是活跃起来,看着这御花园的人,竟是比往日多了那许多。
景帝冷笑。
先前来喜便是问,可否离开,景帝拒绝。
这天下都是他的,御花园更是如此,他何苦因噎废食,如若不喜,将人撵走便是,何苦亏了自己,竟是要躲闪她们,这并非景帝为人。
不过今日倒是还好,许是出来的时辰早些,这御花园里竟是没甚么人。
“愿老天保佑太后娘娘一路走好,奴婢没有机会跪在那里送别太后娘娘,唯有趁此机会,在这繁花似锦之地祈求,只愿娘娘投个好人家。”轻轻的女声响起。
来喜瞄一眼景帝波澜不惊的眼神儿。
心里一突,连忙就要过去驱赶,偏景帝一个眼神制止。
就见那女子一身宫女的服饰,跪在那里,似是祈祷。
“太后娘娘一定要保佑皇上,保佑南沁。佑皇上身体康健,佑南沁国泰民安,如若此般,奴婢宁愿折寿十年。望娘娘成全。”
说罢,磕起头来。
景帝看她这般,神色不变。
“你是谁?”突兀声音响起。
女子貌似惊慌的回头,那出众的精致脸蛋儿上挂着大大的泪珠,如此惊慌失措犹如小兔子,看起来竟是觉得分外的心怜。
景帝略一思索便想起她是哪个。
女子连忙转过身跪着请安:“奴婢安淑媛,在安修仪宫里当差。”
其实刚才她回身的时候景帝便是已经认出了她。
那个曾经企图害腊月的安淑媛。安修仪的妹妹。
当时自己将她罚到了安修仪的宫里当差。
“你为何在此?”景帝问道。
“皇上恕罪,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这就离开。”说话间看着景帝,却也不动。
景帝如何看不出她这般的心思,笑了起来:“怎地?没有朕的旨意,你便敢起身?”
这话里竟是有着几分的调侃,安淑媛心里一喜。暗道自己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
“奴婢不敢。”说话间盈盈看景帝一眼,竟也是十分的魅惑。
景帝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的笑,冷下了脸色:“不敢?朕倒是觉得,你胆子大的很,什么都敢呢?”
安淑媛以为景帝是提到了刚才那自愿折寿十年的事儿。
语气认真:“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敬爱皇上的心,渴望天下太平的心却与寻常人无异。”
景帝看她这般,笑的更是厉害。
倒是个拎不清的。
连个脸色都看不出来,竟是也出来装腔作势。
又想她这般的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勾引与他,景帝心里更为厌恶。
想初时与腊月在荷花池,那才是真的偶遇,她灵动,娇俏,又有一丝动人的魅惑。
如今再看这安淑媛,处处透漏着算计。
说这番话,当他是傻子不成?
“安淑媛。”
小脸儿抬起,眼中含着希翼。
景帝心里冷笑,倒是一个将野心写在眼里的人。
“太后是朕最敬重的母亲。”
安淑媛更是高兴,以为自己走对了这一步。
直直的盯着她:“朕不会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利用她。”
此言一出,安淑媛终是明白了景帝的不喜,连忙磕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利用太后。真的只是成心祭拜,那话更是句句发自肺腑,绝无一丝的谎话。求皇上明鉴——”
景帝低□子,捏着她的下巴。
左右端详。
“说起来,你竟是不如你姐姐的半分。你以为安修仪如此的刻薄朕为何还会留她至今?安修仪虽然嘴上无德,且惯于惹是生非。可她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她知道,什么东西是朕的底线。你进宫也一年了。你何曾见过她安修仪真的害过哪个人?齐妃垮了,德妃垮了,贤妃也垮了。可是她仍旧是在宫里过得好好的,那是因为她美貌如花么?你错了,那是因为她识时务。”
将她一把放开。
安淑媛瘫在那里。
“朕今日告诉你这些,不过是让你知道。这宫里,玩这些小把戏,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朕也不是一个脑袋空空的草包。来喜,既然安淑媛觉得宫里的生活不适合她,将她贬斥回家。看在安大人和安修仪的份儿上,朕也不做过多的处罚了。让她滚。”
说罢,拂袖而去。
来喜看着不知计划为何失败的安淑媛,心里叹了一声。
这宫里的女子各个都是人精,怎么就有这样的草包美人。
如此做作又浅显的演戏,主子怎会看不出。
倒是真真儿的侮辱起他们的智商来。
安淑媛听闻景帝要将她贬斥回家,哭喊起来,不断求饶。
景帝不喜,回头只淡淡一句便是让她闭上了嘴。
“再让朕听见她的声音,便是将人毒哑。”
景帝自是说到做到之辈。
安淑媛紧紧的捂住了嘴,怕的颤抖。
来喜办事麻利,既然景帝如是说,便是连回宫都没有让,直接将这安淑媛安二小姐弄出了宫。
他只遵皇上旨意,旁的一概不管。
不出半日的功夫,这宫里竟是已经传遍。
朝露殿。
安修仪听闻自家妹妹已经被送出宫,许久没有动。
之后便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