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没有做到最后,对自己来讲也太过度的情事中缓过神来,开始感觉到松懈和热度。
法安的头发披下来,散在被子外面。他的手在里面拉着被子的两侧,露在外边脖颈和下方的一小片胸膛形成了优美的三角。一对赤足搁在地上微微晃荡,像是和着自己的某种调子,白胖的脚趾也在不安分地动着。
对上安德烈的视线,他的身体就前倾,长长的睫毛扑闪,好奇地观察着上将握住肥皂的动作。
“好奇怪啊,安德烈。”他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为什么你就可以握的这么牢?我自己用的时候它总会掉进水里。”
“你不能抓的太用力。”
安德烈平和地望着他,向着法安的方向展示自己拿肥皂的那只手。
“像这样。”他说着,动了动抓着肥皂的五指。
法安认真地看过去,被子鼓了一下,一只胳膊从里面探出来。
安德烈看了一眼他摊在面前的手掌心,笑了一下。
“现在不可以给你试。”他把肥皂放回去,“不是刚刚洗完澡吗?等一下又要洗手。”
“小气。”
法安撅了一下嘴巴,把手缩了回来。但他脑袋微微侧着,显出一边柔和的颈部线条,脸上还带着笑的影子,是乖顺又惬意的姿态。
引得安德烈也微微笑起来。
等上将冲完他的战斗澡,法安就被穿好衣服的上将又扛了出去。
壁炉确实被烧得很旺,连带的整个大厅也暖融融的,几乎和浴室没有温差。安德烈在第一次下楼拿暖炉的时候已经在小火炉上重新烧上了热水,又在法安泡澡的时候出来将解冻了的肉和蔬菜切碎一起放进了沸水里,往锅中开了几个调味的罐头——此刻他们一出来,就闻到了食物煮熟后散发的香气。
法安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安德烈的脚步本来是往楼上走的,听到后就干脆把他放在了靠近火炉的小沙发上。
“你先吃点东西。”他掀开了铁锅的盖子,一边搅拌蔬菜肉汤一边对法安道,“买的衣服放在楼上哪里?我去拿下来。”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
法安对着锅咽了好一会儿口水,闻言好不害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光着屁股跑到背包旁边。
他倒提着背包用力晃了晃,背包的拉链打开,里面的换洗衣服一股脑地散落下来。
“你不要以为我只带了那种衣服,换洗的衣服我也带了的!”他冲着上将抬起下巴,“你不要以为我这次旅行只想着和你那个,我很认真的。”
安德烈的目光在法安满是痕迹的身体上扫过一圈,慢慢地点了下头。
“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觉得挽回了一点面子法安兴高采烈地穿上衣服,开始套自己的棉裤。安德烈等他把两条腿都放进裤管里了,才拿了两个碗盛上肉汤。
因为屋子里没有别人,法安就只穿着棉裤跑来跑去,缩回了自己的小沙发里。
上将坐在他对面的木椅上,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燃烧着的小火炉。食物的香气持续从锅里发散,法安和安德烈一人手里端一个碗,喝着上将混合加工出来的热食。
食物进了胃部,让浑身都热乎起来,室内的潮气被燃烧的壁炉烘干,法安用勺子挑着碗里的肉的,吃得整个脸颊红扑扑的。
“能吃饱吗?”安德烈问。
法安点头,又摇了一下。
“你不是应该问我好不好吃吗?”
安德烈喝了一口汤,平静地说:“因为不好吃。”
“没有啊。”法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往嘴里塞了块肉,含糊道,“是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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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做得好吃。”安德烈简单地回答。
法安的心动了一下,他咀嚼地动作慢下来,望着安德烈低头喝汤时沉静又柔和的眉眼,忽然地问。
“安德烈。”他的声音悄悄的,“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凶啊?”
“……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让我没力气了就可以不和我那个?”
上将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这个“刚才”指的是在床上的时候。
“不是。”
他否认了,“没有故意折腾你。”
法安的表情变得有点困惑,安德烈看着他,伸长手臂越过火炉勾了一下他的鼻尖,“抱歉把你弄疼了,我只是忍不住。”
“说你现在还不行不是骗人的,也没有不想和你那个。”
安德烈的视线平视着自己的小未婚妻,正直又坦然地说出下流的情话。
“我想和你做。”
“想让你张开腿,让你哭。”
“想彻底地占有你,让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谁的。”
他没有收回手,指尖在法安的脸上流连,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对方的皮肤,静默地勾勒着法安的眉眼。
“就是因为太想要了,所以不行。”
每一次小未婚妻巴巴地送上门,上将就要经历一次与自己欲望的斗争。最后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放开法安,理智战胜渴求,野兽收起獠牙,给予年轻的恋人更多的自由和成长空间。
归根结底还是怕有朝一日早早把自己交出去的法安会感到后悔。
“在结婚之前,都是你的准备时间。等到了真正要做这些的那一天……”安德烈的手指点上法安的额头,笑了一下,“你就不能够再拥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和理由。”
“宝宝,别着急。”
忍耐住本能的野兽推开了他天真的小猎人,对他说,跑吧。
法安头一次看清了安德烈脸上的隐忍,和他眼中深海般暗沉无光的汹涌的占有欲。法安的心脏在这一刻蓦然产生了难言的悸动,这悸动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让他脊背发麻,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安德烈是真的很爱我啊。
他红着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