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严肃,主持的秘书进门,面容也格外肃穆,没别的,因为天会议室里坐了一尊大佛。
相比之,霁遇的现也不那奇了,股东的目光都时不时朝施晏止看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施晏止成名太快太早,身上反而比别人都多了一层光环。他登上首富榜后,无论多老的前辈,都无法再在他面前以资历傲。
施晏止的现令人惊讶,不在于他竟然拥有公司的股份,而在于……他过来干什?
浪费三个小时的时间是上亿的资金流动,在别人家公司旁听股东大会?
要知道,股份份额太小,并不左右决策结果。
按照流程,霁成礼先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霁遇,小霁,起来跟大家讲几句话。”
众人打量的目光顿时投到前座模样格外年轻的男人身上。
这一部分施晏止早便猜到了,霁遇面色平静地站起身,将昨天晚上准备好的稿子背了一遍,内容不外乎虚心学习前辈经验、努力积极推动公司发展一类。
他讲完,就由秘书过来将会议要讨论的内容说了一遍,霁遇头一次参加,直面没接触过的专业术语,一晃神,全给忘了。
他目光一动,往旁边的施晏止看了看。
施晏止垂眸,就注意到旁边探过来的黑乎乎的脑袋。
其他的人都表情肃穆,似在思考,只有霁遇以为不被发现地凑过来偷看他笔记。
施晏止想起来以前他谈恋爱的时候,霁遇跑过来陪他上课,也是这样,以为不会打扰他听课,撑着手臂在旁边偷偷看己。
偶尔还会认真装样子低头写字,实际上什也没听见、也有是没听懂。
课了,施晏止问他会不会无聊。
男生就眯眼笑,说不会啊。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会无聊呢。
想到这,施晏止眉头轻挑了,把己的笔记本推给了霁遇。
霁遇一愣,抬头用嘴型道:“给我?”
施晏止点头:“我记来了。”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霁遇也不拒绝,拿过来看,白纸黑字,施晏止的字跟大学里不一样,更为苍劲有力了,但辨认。
讨论完公司发展的大方向,便是公司总裁的继任投票选取了。
霁氏集团前身其实是一个纯粹的家族企业,不过套入了现代公司体制,当对上投票选择制的时候……还是讲关系好坏了。
在场的所有股东要选一个支持度最高的人来做总裁,支持程度的标准然是股份总和。
曾恺依然支持霁成礼,霁遇却选择了薛国辉,一位股东问道:“以说理由吗?”
霁遇一顿,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公司让给别人就别人了,只是不耻于霁成礼因为权力而漠视亲情的贪婪狡诈,他咬牙忍着愤怒道:“……没有理由。”
曾恺道:“你的行为应当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霁还没有意识到,己的选择对公司的发展有多重要吧?这里不是无理取闹的地方。”
他的话不重,针对和教育的意味却非常明显。
霁遇皱眉,语气冷冷的:“那确实是我认真思考后的回答,曾总不要污蔑人。”
曾恺咄咄逼人:“我想对你提质疑,取消你的表决权。”
霁遇捏紧手里的笔,目光盯着语气不善的曾恺,他当然明白曾恺的意思,丢失表决权,那意味着不再有影响公司决策的权利。
旁侧的薛国辉看他情绪不对,直起身,然而施晏止比他更快一步说话了:“曾总大不必欺负新人,这个问题我以代为回答。”
闻言,一直冷眼看戏的霁成礼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他背后直冒冷汗,让施晏止这位商业奇才、投资之神来评判别人,岂不是要被罗列一大堆失误和毛病来?那样其他人也会觉得他做的还不够、不支持了怎办?
太怕了。
霁成礼道:“小霁不投我,必然是我哪方面做的不够好,我会继续努力奋斗的。”
这件事最终以霁成礼的话、在表面上结束了,然而很多人心里都有了考量。
比如看霁遇与霁成礼不和,或是……霁遇与施晏止所谓的协议结婚的关系、还有待商榷。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终于结束。
散会离开前,曾恺叫住薛国辉,问:“薛总,你原来给你请了施总当外援,厉害厉害。”
一侧的霁遇停脚步,回头看他,也没遮掩。
薛国辉早已对他的冷嘲热讽不意外了,道:“你怎说话的,把施总当外援,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噗——”霁遇没忍住,笑了。
施晏止回头看了眼,神色淡淡的,看不情绪,霁遇走过去,低声道:“施总大材小用了怎办?要我给你支付时薪吗?”
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做过临时工的施晏止挑了挑眉,觉得颇为新奇,道:“行。”
相比于他门的轻松,曾恺那边的心情却是不大美妙了。
他回到办公室,就见到韩冠走来,面色惊慌:“曾总,我一直在等你呢,刚才那人究竟是?”
曾恺:“不会己动脑子查一吗?是前霁总子,霁遇霁。”
韩冠没听他语气里斥责的意思,整个人被这个消息给震住,都说不话来了。
曾恺看了看他的样子,直接离开办公室,去找霁成礼了。
哪料到霁成礼此刻也很慌,见他进来,拉着他说:“看见了吧?施晏止就是在维护霁遇!他肯定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来对付我。”
曾恺面色阴沉:“看见了。”
“我这个侄子真是好手段,把施晏止迷的言听计从。”霁成礼愁容满面,“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提议的联姻,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曾恺皱眉,不知道己怎看中这个心胸狭隘的没定力的霁成礼的,语气带着怒气:“现在怪我了?不是对方回国的时候,你急着找我,说要让霁遇这辈子都没资格跟你抢总裁的位子?!”
他这边在吵架,楼去车库的一行人在讨论施大总裁时薪的问题,直到从电梯里来,霁遇跑过去送薛国辉离开为止。
薛国辉不急着上车,站在车侧看了眼霁遇身后的施晏止:“聊完了?刚才这严肃的会议上挤眉弄眼,他倒愿意随你闹腾?”
霁遇为己正名:“我没闹腾。”
“你说没就没吧。”薛国辉咳了两,“我病还没好,就不折腾了,先回去了。”
霁遇给他拉开车门,挥手道别:“回头我去探望薛叔。”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施晏止走过去,叫霁遇:
“走吗?去吃饭,我定好餐厅了。”
饶是再怎迟钝,霁遇也感觉到施晏止的格外周到,问:“你还有空吗?”
“有,公司没什事。”施晏止不动声色道,“工作再忙,吃饭总是重要的事情。”
施晏止定在西餐厅的包厢里,霁遇一路上一直在想会议上的事情,进了包厢问道:“曾恺他会想办法、把我除掉吗?”
施晏止被他的话给惊到,回过神,无奈道:“哪有那容易?就算是冻结你的股份,也是想尽办法套用你的虚拟账让你背了负债才成功。”
霁遇摇头,早上的与曾恺他的交锋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机感,语气有些低落:“我是不是……很差。”
他一直在寻找生活的意义,幼园与孩子的相处简单质朴,但这并不代表股份带来的权利、背后的潜在危险不存在。
曾恺那句质疑激发了霁遇的危机感。他怕连霁成业留给他的最后百分之十都保不住。
“不会。”施晏止没有犹豫道,“你很棒。对韩冠的事、对霁成礼的总裁选票,不服就要说来。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理由,但是我看到了你身上有那种年轻心态才有的朝气和勇气。”
他说了好长一段话,侍者上来送菜都没有停止,把霁遇听的一愣一愣的。
施大总裁竟然是个隐藏的彩虹屁小手?
但是很中用。
他惊道:“你怎这会说话了?”
施晏止抬起头,略微不满:“我以前不会说话?”
霁遇摇头,不是不会说话,是大多数时候,懒得说。
两大男人吃饭很快,施晏止送霁遇回幼园上班,此时正是小朋友的午睡时间。霁遇向黄秀秀打了个申请,想带施晏止进去逛逛。
“你等会没事情吧?”
霁遇一只手拿着手机发消息,另外一只空着的手伸扯了施晏止的衣角,“以前都是来接小堇,肯定没参观过这边吧?我带你处走走?”
扯动的感觉很轻微,施晏止愣了愣。
幼园占地面积很大,因为背后的老板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