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桥拼命地回想着,自己与周承崇究竟见过几面,又是什么时候做错了些什么,但还没寻到半点苗头,便被正对着他坐着的那个E级吸血鬼的举动震惊得断了思路——
他竟然伸手扯住了周承崇矜贵洁白的衬衫袖口!
真是太不要命了!舒桥神色复杂地看了沈恋愔一眼,心道E级吸血鬼果然没见识也没概念,想勾搭人至少也得分清哪一类能勾搭,竟然肖想搭上周承崇,简直是蠢没边了。
可更出乎意料的是,周承崇竟用另一只手将那只纤瘦苍白的手包进了手心。
舒桥原本中断的思路因眼前的诡异场面重新连接,之前的想法被完全推翻,他惊诧的目光在这无法联想在一起的两人间流转,空白的脑海突然跃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光点,而思路却因此畅通起来。
这低阶吸血鬼的金主竟然会是周承崇......
舒桥觉得这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而更为莫名其妙的是,这吸血鬼竟然是为了要让周承崇成为高级吸血鬼,才三番两次地约他见面。
因为舒桥是他目前所知道的,阶级仅次于贵族吸血鬼的新港唯一一个A级吸血鬼。
虽说沈恋愔每次都没有办法下定决心,但反正他会付给舒桥不少的见面费,所以舒桥即使觉得不耐烦,最终也还是会赏脸来见他。
反正这家伙人傻钱多,不拿白不拿。
但周承崇何须成为吸血鬼?
舒桥望向沈恋愔的眼神迷惘又怪异,周承崇冷冷地睨他一眼,在他出声叫了句周先生后,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了他,“出去。”
周承崇生得那样英俊,看起来却无端地冷厉慑人,舒桥闻言即刻拎起自己的大衣,拿过桌面上的手机,恭敬又匆忙地道别,出去的时候还懂事地关上了包厢大门。
舒桥一走,沈恋愔便不管不顾地跨坐在周承崇腿上,乖巧又忐忑地叫老公。
沈恋愔自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仅是周承崇的面色看起来严肃得吓人,所以他便下意识地有些害怕。
“我们,我们现在回家吗?”沈恋愔眨着眼小声发问。
真是长了一副最适合骗人的纯稚模样。周承崇想,而后勾起一个看不出情绪的冷淡笑容,“吃完再走。”
舒桥离开三四分钟后,服务员上了他后来加单的美式咖啡和招牌酥皮泡芙。
周承崇将盛着酥香泡芙的白色瓷盘推至沈恋愔面前,心想严松英养的小玩意倒是够作,明明吸血鬼闻到咖啡的味道都不会喜欢,舒桥却非要模仿人类,装模作样地点上一杯。
沈恋愔垂着头用银叉挖着泡芙中间的奶油吃,期间因闻到咖啡的味道下意识地皱鼻子的细微举动,清清楚楚地落入抿着咖啡凝视他仓鼠似的吃相的周承崇眼中。
周承崇舍不得沈恋愔忍着不适给他送咖啡,今年已经改喝茶了,那舒桥算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沈恋愔闻着这股不喜欢的味道见面聊天。
沈恋愔以前的确吃了很多苦,但这一两年周承崇近乎无限度地纵容沈恋愔,逐渐养成他娇纵的脾性,他根本不需要再承受一丁半点的“不愿意”,却为何要在舒桥这里受委屈?
有这么喜欢吗?周承崇恶狠狠地想,沈恋愔在看男人这方面,还真他妈的没半点眼光。
回家途中周承崇一语不发,沈恋愔早习惯了周承崇沉默寡言的性格,现下却有些没来由的心慌。
L餐厅离周宅并不近,傍晚时分路况拥堵,时间被拉得无限的长。
周承崇不说话,沈恋愔只好用细白的手指去攥他光滑的西装衣袖,以此获取更多的,只有周承崇能够给予他的安全感。
橙色的夕照穿过车窗玻璃覆在面无表情的周承崇脸上,细致描绘他凌厉英俊的脸部线条,却无法融化他脸上半分冷意。
沈恋愔好几次都小心翼翼地偏过脸去看周承崇被霞光倾照的冷漠侧脸,周承崇却始终目不斜视,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沈恋愔因此有些委屈,又因为没有午睡开始犯起了困,归途的时间有些漫长,暗自委屈的沈恋愔不知不觉中败给了愈发汹涌的睡意。
意料之外的浓黑夜色。
沈恋愔醒来后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愣了几秒钟,清醒过来后便颤着声喊周承崇。
他自从住进周宅后就没再置身于纯粹的漆黑中过,周承崇知道他怕黑,所以在他夜晚或许会经过的各个地方都留着光线柔和的小夜灯。
久违的黑暗太过浓郁庞大,令沈恋愔产生了一种自己正被蚕食吞噬的恐惧。
过去无关周承崇的、不好的经历在浓黑中编织成一张巨大骇人的网,每一格都张着一张血红的嘴向瑟瑟发抖的沈恋愔靠近,轻而易举地将他的不安和惊慌放大成鲜血淋漓的痛苦。
沈恋愔很怕,又觉得自己就快被浓稠的黑暗吞没销毁,他颤抖着想抱紧自己,却在细小的动作中,听见自己的手脚发出了清脆的、锁链碰撞的声响。
沈恋愔的抽泣因此停顿了一下,继而又求救般哽咽着叫老公。
周承崇明明就在旁边的。
沈恋愔可以确定,即便是在如此惊恐的情境下,他也依然能够闻到周承崇身上的气息,很淡的薄荷和烟草味道,还有冷冽微苦的木质香调。
可是周承崇明知道他害怕,为什么一语不发,也不肯开灯呢?
沈恋愔又怕又委屈,原本隐忍的哭声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溢出,他像个小孩一样不管不顾地大哭出声,却在一缕湿热的呼吸忽然喷洒在耳畔时,及时自觉地收了声。
“小姐。”沈恋愔咬紧下唇,听见一把低哑的嗓音在他耳旁轻声嗤笑,“你管谁叫老公呢?”
第07章 蝴蝶
是陌生得有些诡异的声线。
沈恋愔因附在耳畔的暖湿气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哭嗝,而后小心翼翼地抽噎着。
“我、我不是小姐......”沈恋愔小声辩驳,每一个字都携带着可怜的鼻音,“你搞错了,我是男的。”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宽大的手忽地握住了沈恋愔的腰身,他在黑暗中被人压回床上,原本抚在他腰上的手往下滑落,有些用力地揉/捏他的臀肉,逼迫他吃痛时发出委屈的呜咽。
“男的怎么会有这么软这么骚的屁股?嗯?”男人愈发肆无忌惮似的,手法下流地揉弄,沉郁的口吻在不可见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恶声恶气,“小婊/子又撒谎。”
沈恋愔双腿被分开,踩在柔软床面上的脚趾因男人娴熟的手法微微蜷起,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染上几分情/欲的味道,“没有、没有撒谎......唔、老公,我害怕......”
示弱非但换不来心软,反而被对方狠戾地打了几下屁股,沈恋愔抽泣着想躲,却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