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旁人自然更不能多话了。
五皇子妃何氏比阿菀年长一岁,是个气质娴雅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十分符合世人对大家闺秀的标准认知。而这性格却也是个软中带硬,旁人对她礼遇三分,她便还三分,若是犯她三分,同样还上三分。
这样的性格,其实是挺好相处的,只要不犯到她,她便是个娴雅之极的女子,细心周到之处时,让人如沐春风。阿菀挺欣赏昨日在新房时她对那些宗室女眷的找茬时不软不硬的反击,可惜的是五皇子和卫烜素来不对付,这种不对付不仅涉及到朝堂上,还涉及到内宅女眷上。
这时代便是如此,男人是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及风向标,若是男人们在外头不对付,他们家里的妻子无论如何欣赏对方,却也不会深交的,甚至还要同仇敌忾。
五皇子妃在宫女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给正殿中的人请安敬茶,从太后到皇后、太子妃,然后是郑贵妃这嫡亲的婆婆、四妃、明妃等等,又与同辈们见礼,一圈儿下来,绝对是要累死人的节奏,让身娇体柔的古代闺阁女子有得受了,特别是经历过新婚之夜滚床单的女子,那更是一种煎熬。
可是五皇子妃除了有些累,脸色还算是正常。
脸色太正常了,反而显得很不正常。
就如同当初瑞王第一眼便看出了熊儿子和儿媳妇新婚之夜没有洞房一样,只要有经验又有心的人,皆能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出一二真相,而这正殿坐着的人中,除了几个未出阁的公主和什么都不懂的皇长孙小包子,其他的都是成过亲或者是有经验的妇女了,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五皇子妃昨日新婚之夜并未承欢。
郑贵妃脸色有些僵硬,想起早上便听人说,昨日小儿子的婚礼上,卫烜带人给小儿子灌酒,将他灌得酩酊大醉,进新房的时候,还是让下人给架进去的,便知道结果如何了,心里再次将卫烜恨得牙痒痒的,连带看向阿菀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其他人虽未明说,但也拿着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等放开时,神情却极为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在五皇子妃敬茶时,给礼物的同时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般叮嘱了几句,一片和乐融融。
五皇子妃到底刚为新妇,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温婉大方地谢了母妃们的赏赐。
真是端庄大气好教养。
然后轮到和妯娌们说体已话了。
“见过太子妃和两位皇嫂,还有寿安弟妹。”五皇子妃笑道,“以后咱们就是妯娌了,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望几位皇嫂提点一二。”
“应该的。”太子妃冷淡地道。
莫茹笑得极为亲切,拉着她的手笑道:“早就盼着五弟妹进门了,没想到五弟妹是如此秀灵的人物,五弟能娶到你真是福气。”
五皇子妃有些羞涩,不过仍是大方地朝她笑了笑。
阿菀仍是很淡定地坐在那儿,皇长孙趴在她双膝上,正伸着小胖手要抓着她压裙子的玉佩玩,阿菀担心小孩子不懂事将玉佩塞嘴里,不得不拿一只眼睛盯着,以至于没怎么正经看那群女人们的交涉。
而她这般自然轻快的模样,也落入了五皇子妃眼里,她对阿菀笑道:“皇长孙倒是和寿安弟妹好,小孩子心灵干净,能识别出好坏,可见寿安弟妹是个和善人。”
这恭维真是让人听了舒服,阿菀再次确定了这位五皇子妃的性格,心里不禁暗暗可惜配五皇子那货真是可惜了。果然当皇帝的就是有权任性的代表,可以将人家的好女儿肆无忌惮地塞给自己的劣质品儿子。
“谢谢,我没有五皇嫂说的好啦。”阿菀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一只手却果断地将皇长孙抢到的压裙玉佩拽走,皇长孙啊呜一口咬了上来,正好咬到她的手腕上,吓得旁边的宫女都要跳了起来。
满周岁的小包子已经长牙了,上面长了两颗牙丁,下面有四颗,等皇长孙松嘴时,阿菀手腕上那牙印儿也颇显得可笑,阿菀看后,也啊呜一口啃上了皇长孙白嫩嫩的小胖手。
小包子眼睛都瞪圆了,然后猛地笑了起来,以为阿菀在陪他玩咬手游戏=。=!
莫茹等几位皇子妃看得眉头猛跳,心说那可是太子的儿子,最宠爱的皇长孙啊,她怎么有这胆子咬下去?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孟妘,谁知道她十分淡定地坐在那儿喝茶,眼皮也没撩一下,于是便明白了,这种事情估计没少发生。
瑞王世子妃与皇长孙的关系好,他日若皇长孙平安长大成人,太子也顺利登基的话……几人心里倒抽了口气,看向正笑眯眯地和皇长孙互咬的瑞王世子妃,几个女人都觉得瑞王世子妃正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等新进门的五皇子妃与妯娌们说过话后,心里对仅有的几位妯娌们皆有了个大概的印象,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瑞王世子妃这半个蹭来的妯娌,一时间真是无法将她定位,唯一能定位的是,有个名声不好但是圣眷不息的丈夫,连带着她也妻凭夫贵,无人敢小瞧她。
由于太后近来精神不好,所以五皇子妃与妯娌们只聊了会儿,大家便散了。
在离开仁寿宫时,便见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卫烜是相携过来的,皆是来接进宫的妻子,也算是趁机见见五皇子妃。
又是一翻见礼后,彼此寒暄几句,太子便将妻儿接走了。
阿菀也被卫烜接走了,由于是在宫里,她也不说什么,朝他抿唇一笑。
卫烜握了握她的手,趁机看了眼五皇子那边,便见五皇子脸色僵硬地迎向新婚妻子,脚步是虚浮的,眼神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根本没一丝新婚该有的喜悦。倒是五皇子妃看向丈夫的眼神还算是有点新妇该有的羞涩,想来这个时候,她如同所有新婚的女子一样,对丈夫还怀抱有几分期盼的。
只是这期盼越多,失望便越大。而对于这种性烈聪慧的女子而言,纵使是一点期盼,最后发现自己被逼得几乎生无可恋后,绝对会做出世人所想象不出的大胆之事。
卫烜牵着阿菀上了宫中轿辇,并未再关注他们。
离开皇宫后,两人坐在马车里,阿菀趴在他肩头,和他小声地说着刚才在宫里的所见所闻。她已经形成了这种习惯,每次进宫,都要将自己的观察结果告诉他,让他心里好有个概念。
“我还以为你今天只顾着和皇长孙玩,什么都没注意呢。”卫烜有些吃醋地说,心里莫名地嫉妒皇长孙。
阿菀白了他一眼,“哪能啊,说得我好像没脑子一样!”然后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