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身子禁不住饿,你去楼下端点饭菜来,要容易消化的。”Marcus心情颇好,一出手就是好几张小费,夏天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嘴上还讨喜的问,“先生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
“有情人终成眷属算不算好事?”Marcus一本正经的反问他道,看他睁大眼睛楞在了原地时,又笑了笑,说,“等你有了爱人的时候,你就懂了。”
说完便步伐轻快的转身回了病房,门咔哒一声反锁了起来。
“……真是摸不透这三个人的关系……”夏天望着禁闭的房门,小声嘀咕道。
话音未落,就听见隔壁病房里传来乒乒乓乓一阵声响,之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有几个护士也悄悄从值班室里探出头来,但都没有人敢轻易上前,毕竟前些日子,她们的同事因为说错话而被通批开除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夏天早就对里面那位不见真实面目的先生十分感兴趣,此时更是大着胆子走到房门前,拧了拧门把手,将门虚虚开了一道缝。
屋里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只能从窗外灯牌透出的昏黄光线里,辨别出里面的大致情形,地上滚落一地瓜果和碎玻璃碴,看样子是打翻了果盘。
他听到一种急促和压抑的喘息声从床帘后传来,对方像是十分痛苦难耐的样子,这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诱使着他往床边靠近。
只是还未等他伸手掀起帘子,他就被一股力量扯住了手腕,眼前天旋地转,瞬间就摔进了柔软蓬松的床上。
那人拧住了他的手腕,举过头顶,胸膛却紧紧压制着他,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高得吓人。
黑暗中,那人的轮廓深刻,眸子里满是稀碎光点,乍一看,以为是盈满泪水。
他的神情有些悲痛,又透着困惑,盯着夏天的脸喃喃自语,“你来了,是来看我的吗?…我一个人住在隔壁好久……”
夏天在他身下噤如寒蝉,鼻尖满是馥郁的黑雪松气味,不寻常的浓度激得他腿脚发软,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但眼前这个人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只深深看着他的眼睛,说着他听不懂的一些话,“我忘不了……查尔斯说的不对,不管有没有记忆,我都忘不了你……”
“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情,我对你不好,我知道。可我要怎么对你好……你说你想去瑞士,我可以送你去,你却说你只想留在我身边……我做不到……林艾,我做不到这样。”
夏天目瞪口呆的听着他说这些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林艾”就是隔壁房的林先生。
他忍不住伸手去推身上的人,“先生,你好像发烧了,在说胡话……”
话没说完,就突然感觉脸颊上一热,有湿湿的水意顺着肌肤一路下滑落到颈侧,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接连落下了好几滴。
竟然……是眼泪。
“我现在才对你好,是不是来不及了?”那人颤声问他,“来不及了对吗?”
鬼使神差的,夏天望着他的眼睛回答,“来得及,只要你是真心的,就一定还来得及。”
闻言,他擒着夏天手腕的力道逐渐松懈下来,一歪身子,昏睡在了旁边被褥上,胸膛还在急促起伏着,吐息沉重。
夏天这才一翻身下了床,开门去找医生过来,等医生进了病房以后,他才去楼下餐厅给林先生订晚餐。
往常的一日三餐都是那位徐先生送来的,交到他手里,嘱咐他不要说漏嘴,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那位徐先生没有来。
……
晚上林艾在用餐的时候,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他随便划拉两下就搁下了筷子,没有食欲。
“夏天,为什么今晚的饭菜和平时味道不一样?”他疑惑的问道。
夏天正在收拾床铺的手顿了顿,又面色如常的对他和盛煜笑了笑,“……是餐厅里另一位厨子掌得勺呢。”
“不太好吃,”林艾说,“以后就订以前那个厨子的。”
夏天点了点头,没有再吭声。
过了会,他又开口自言自语似的和盛煜说话,“真奇怪……今天隔壁那位病人好像特别吵……估计情况不太乐观,医生护士走来走去的……”
“管隔壁的老头干什么?”盛煜食指曲起,不满的敲了敲桌面,“不如关心关心我今晚睡哪里…”
林艾忍不住笑出声来,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老头?”
“能包下一整层楼的,肯定怕吵,比较爱清闲。年轻人有几个怕吵的?”
林艾听了,认同的准备点头,谁料有个声音先他一步反驳起来。
“不对,万一是为自己喜欢的人包下来的呢?”说这话的竟是夏天,他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反驳盛煜,眼神却是看向林艾的。
“哦?”盛煜像是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端正了坐姿,问他,“喜欢谁?为谁包下一层楼?”
夏天闭紧了嘴,没回答,眼神却还是瞥向林艾的。
“啪”的一声,盛煜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了桌面上,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我问你话,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爱人?”
他变脸太快,林艾也唬了一跳,捂着胸口拍了拍,不高兴的责怪他,“干什么突然来这一下子?他看我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
他打圆场的挥手示意夏天先出去,后者却一动不动,仍然望着他,有些生硬的说了句,“喜欢护士也好,医生也好,病人也好…喜欢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说完后,他一转身就开门走了,留下林艾一头雾水。
“……这孩子怎么了?”
盛煜面上的神情更冷了些,默不作声的抓起林艾碗边的筷子继续吃饭。
半晌,他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明天就办出院手续。”
“为什么?”林艾吃惊的望着他,“医生还要我再多观察几天的。”
“出院后,你那个小屋子肯定是不能再住了。既然是要嫁给我了,那就先住在盛家,好歹有私人医生和佣人。”
见林艾还有要反驳的意思,他又补了句,“我往后会很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乖一点,让我也放心些好吗?”
这些话彻底堵住了他,林艾只能说好。
第二天早上空腹体检完后,一切指标都正常,盛煜果然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车子停在楼下,已是深冬时节了,林艾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了病房的门。
临走前,他看了眼隔壁病房,房门禁闭着,夏天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想了想,他又留了一些小费压在了花瓶下面,写了张便签在旁边后就转身要走。
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经过门口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松香气息,他停顿住了脚步,再想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