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吧。生死场中的看客都是为了寻欢作乐而去的,行为也没什么拘束,你这样的容貌,容易被人纠缠。”
他拿起笔:“要不然我来画罢。”
叶怀遥没想到容妄想的还挺多,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担心他被人占便宜。
——说实话,他一直是这张脸,活了上千年,除了邶苍魔君,也没人能占的了他的便宜。
这时候容妄已经开始画了,叶怀遥也有点感兴趣他会把自己画成什么样,就没拦着,凑在一边看。
他眼睁睁地瞧着这位文化人一样的魔君落笔如飞,画了个大饼脸眯缝眼塌鼻梁的敦实姑娘出来。
叶怀遥:“……你是不是报复我出主意让你穿女装,故意捣乱?”
这幅画像顶多在眉眼间有三分叶怀遥的影子,还得是长胖了撞扁了鼻子的叶怀遥。
容妄端详了一下,觉得就算是这一点点的神韵,都已经极有魅力了。
反倒是他自己那幅,要不是画画的人是叶怀遥,容妄根本不会多看一眼,故而认为很安全。
他解释说:“这样便不会有人骚扰了。”
“是,我承认。”叶怀遥哭笑不得地说,“而且这样我连门都没资格进去。小容啊,你会点个这样的姑娘陪着你寻欢作乐吗?”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昔日的小容和如今的邶苍魔君天差地别,叶怀遥亲近不见外的时候叫他一声容妄,有时还依旧是带点玩笑调侃地喊他魔君。
现在他一时顺口,突然便将这“小容”两个字叫出来了,容妄猝不及防,觉得心脏像是被只毛绒绒的小兔子给撞了进来。
他的头脑瞬间空白了一下,脱口而出:“除了你,我谁都不找。”
叶怀遥顿了顿,笑着说:“可惜里面的客人品味可不像邶苍魔君这么独特啊。大家都是男人,哪有什么吃亏占便宜的说法?就这两幅画罢,施个障眼法,去看看朱曦到底搞什么鬼。”
容妄也回过神来,不由轻轻一叹,道:“也是。”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那幅画,随手团了扔掉,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只是……”
——我只是太在乎你,太喜欢你。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模样,在我眼中都最好看,即便知道你能力超群,只手翻覆可惊天下,但还是总会担心你受伤害。
但心里的很多话,他不会说出口,因为这喜欢也终究只是他自己的喜欢。
容妄不想靠所谓的深情付出去逼迫叶怀遥任何,给他增添困扰。
所以他笑着说:“我只是没想到,那就听你的罢。”
附近的城镇十分繁华,百姓安乐,路不拾遗。而生死场,就是这片繁华边缘的一片独立之地,完全不受世俗规矩的约束和管辖。
其外围被高墙挡住,墙面雪白,房瓦则是一水的乌黑,整片院落只有这两种颜色,放眼望去,肃穆而清冷。
墙外的第一重结界被容妄和叶怀遥轻而易举地破解,两人正式踏入生死场的地界,顿时觉得一股烈酒混合的鲜血的气息迎面冲来,其中还夹杂着女子身上淡淡的脂粉香。
客人们的叫好与大笑声也肆无忌惮地飘散在空气当中,与外面所给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内院依旧设有一层结界,虽然对于容妄和叶怀遥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但里面的每一名宾客都有固定的位置和姓名,他们毫无准备,就只剩下假扮姑娘进去的那一条路了。
两人耐心等了一会,叶怀遥道:“来了!”
只见一场搏斗结束的间隙,里面的门打开,先是抬出来了一具尸体,接着又有十来名女子都被人半搀半抱地扶了出来。
她们倒不是受了这里面宾客的虐待,而是被方才过于血腥和残忍的场面给吓到了。
紧接着不多时,又是一队新的美人被领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好多人都误会了,之前小龙师弟说“明圣和魔君大战七天七夜”,那是他吹牛的啊!不是真的七天七夜啊!
————
以后这事在世人口中的版本就是——魔君和明圣大战七天七夜,明圣体力不支,暂落下风。
想来那魔君定是用了什么阴险手段取胜,愧疚的很,竟亲自为明圣买药疗伤,奉上早点,以图良心稍安。
听某位神秘知情者透路,两人已在半年之后再次约战,想来这回,明圣定能将魔君打的爬不起来,一雪前耻!╭(╯^╰)╮
73、棹桨松花
叶怀遥原本还担心这些进入生死场的女子们会有特定的统一服饰, 那么他的画就还需要修改。现在一看打扮不同, 各有风姿, 倒是方便了他们混进去。
叶怀遥没有了后顾之忧,将自己的那幅画取出, 在背面画下一串符咒,跟着往身上一覆。
便如同传说中的画皮, 他瞬间变成了画中美女的模样。
容妄瞧了叶怀遥一眼,也照样扮了。
这本来是障眼法中的一种,维持时间顶多也仅有两个时辰, 不过已经足够。
两人并未惊动旁人, 轻松混入一群忐忑不安的姑娘当中, 随着踏进了生死场的门。
场中血气更加浓烈。此时正是两场打斗的间歇,旁边有小厮焚香通风, 客人们喝着酒,兴高采烈地点评着方才的战局,浑然看不出刚刚目睹了一个人的惨死。
地面上还有些血迹没有擦干,两列姑娘进去之后, 战战兢兢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最前面的四个立刻就被人给叫走了,其他的客人们谈兴正浓,一时并没有同女子取乐的兴致,剩下的姑娘们一时无人理会,便都坐在旁边。
叶怀遥和容妄都没有被点到,容妄留了个心眼,坐下的时候在叶怀遥的内侧, 这样即使要被叫走,也是他挡在叶怀遥的前头。
叶怀遥不动声色地在整个厅中快速扫过,只见最显眼的就是大厅中间一个巨大斗场。
场子的四周围着一圈绿色的藤蔓,上面贴满了符咒,防止打斗的时候灵息外泄,伤到周围的看客。
此时场子的中间扔着一根断了的鞭子,不多时便被一名小厮过来捡走了。
四下的宾客们三五成群坐在一张张小桌边上,桌面上摆有美酒,负责伺候的姑娘则跪坐在最靠门口的小几之后,供人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