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曦太子也不会在意。可现在不一样,曦太子刚刚有惊人表现,正是趁势而起的大好时机,有那小心思多的臣子,可不就见缝插针,暗搓搓打小报告了?顶多谨慎一点,不想让摄政王知道,写封匿名信呗。
于是曦太子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想借这件事造作,干脆坦诚一点,解平芜来时,他直接就问了:“不是说好了教导孤政事,摄政王为何要藏私?”
相处日久,解平芜太了解他的小动作小表情,很快便猜到了,小太子指的是哪件事,又为什么会知道。
“摄政王不准备解释?”曦太子细白指节一下下敲打着桌面,脸色严肃,“是后悔最初的决定,不该教孤,放权给孤,还是认为孤能力不足,干不了这些事,遂干脆不给?”
他并不怀疑摄政王要搞他,人真要搞事根本不必偷偷摸摸,就他这两下子,还不够人家玩一回合的,他主要觉得,这个态度得研究清楚,别是解狗又想到什么别的法子来折磨他了。
完全看懂了对方一切心理活动的解平芜:……
“太子与说话都要靠得这么近么?”
曦太子一愣,完全没注意到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发现自己隔着桌子都能欺这么近,气势相当强了!他赶紧退回来,坐好,红着耳根瞪了解平芜一眼。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明明你也坐的很近好吗!那么多位置你不坐,非得坐我旁边,我这一即兴发挥,可不就忽略了社交距离了吗!
解平芜当然是不会自省,不知道害羞的,眉目疏淡,矜雅一如既往:“太子这一次玩的可舒畅?朝堂体验可好?”
曦太子:……
其实真的还可以,最初肯定是有点紧张的,怕自己不行,计划有疏漏,中间有意外,结果证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他真的行!朝堂之上,任命方端为计相的那一瞬间,他心里超爽的,这个爽感并非来自于高高在上,手握大权,凌驾所有人,而是这件事是他认真做的,从想法,到中间打探消息,制定具体计划,再到每一句话的斟酌,每一个人不同应对,磨着和解平芜借人办事……每一步每一步,都不存在什么凑巧,全部是他一步步计划,踏踏实实走过,努力到最后,结果也是他想要的。水到渠成,功成名就,努力得到了回报,这种爽感里带着成就——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之前学霸明明那么厉害,实力凌驾所有人,还在刷各种难题,说是趣味,明明商者谈成了几百亿的大生意,身家不缺,还在继续攻坚更高更难更强,他不懂,真的不懂,可现在好像明白一点了,成就感,挑战的快感,这是强者追求的,想要享受的东西,在这个过程里你得到的爽感,精神愉悦,比简单的有钱两个字爽多了!
他没说话,也不用说话,解平芜已经看了个透,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话音里带着引诱:“想不想继续?”
曦太子下意识点头:“当然想!”
解平芜随手从折子堆里挑出一个:“这个,适合太子。”
曦太子低头一看,哟,吏部也出幺蛾子了!成啊,他正好人手不够,班底搭不起来呢,吏部管的可都是官!
“行!”他立刻把折子抱到了怀里,忍不住嘿嘿笑,几乎瞬间,脑子里就多了几个主意,“就它了!”
直接就把刚刚想要问个清楚的事忘到了脑后。
摄政王撤身撤的非常轻易,丝毫不费力气。
出宫的路上,莫白小声提醒摄政王:“太子殿下只是一时忘了,回头想起来,怕是要闹的。”人家又不是傻子,由着你哄么!
摄政王却面色不变,十分自信:“本王自有办法。”
莫白不明白,为自家王爷愁白了头。没几天就悄悄抽了自己一耳光,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王爷还是你王爷,什么招没有,人黑着呢!
曦太子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干劲十足,摩拳擦掌准备再搞一番大事业,然后就发现不行,有点小困难。吏部管派官考绩,事情纷杂繁琐,不像之前那个任职,他拍板了,解平芜也不反对就能搞定,这边牵一发动全身,人脉关系连接甚广,一个个的都是老油条,根本不听他的。
赵国官员构架基础几乎是摄政王一手搭起来的,多年经营并非白玩,因曦太子之前一番动作,的确笼络了些人心,却也得罪了这些人,他们的利益关系和摄政王息息相关,曦太子要插手,当然不愿意。面对储君,他们当然不敢硬刚,可阴奉阳违,头疼脑热不作为,各种小动作是难免的。
偏偏这几日大家都忙,曦太子没什么机会和摄政王一起秀一秀君臣相得,他忙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解平芜忙的像没有感情的授课机器,连上课的时间都是赶着的,课完立刻就得处理各自的事,闲聊气人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什么真感情……可想要他们配合,还真得摄政王发话。
没办法,曦太子只能来求解平芜了。
摄政王捧着折子,像个没有感情的授课机器时,曦太子借着他喝水的功夫见缝插针:“摄政王这几日好似很忙……”
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他看到了解平芜的黑眼圈。
这可是个武功高强,能力卓绝的人,这样的人都有了黑眼圈了,你问他忙不忙,这不废话吗!今天看着虎口还添了一道伤,轻伤,擦破了点油皮,连药都没敷,不严重,可做为摄政王,跟人动手还受伤了这种事本身就很严重!
曦太子话就拐了弯:“摄政王辛苦了。”真心实意。
解平芜垂眸,拿了个软枕递过来:“太子也辛苦了。”
坐都坐不直,看起来腰酸腿软的,一看就是坐太久,要不是学习辛苦,怎会连坐姿都撑不住?
曦太子立刻拿过来垫好:“多谢。”揣崽了就是伤腰,解狗还挺体贴,他顺手就叫了安公公,“拿孤的软膏过来,分摄政王两瓶!”
还殷殷解释:“秋日干燥,嘴皮偶有干破,不美观是一回事,疼起来自己也难受不是?”
解平芜捧着散发着淡香的软膏,叫来莫白,让他把一张白虎皮拿来献给太子:“顺手打的,成色不怎么好,这个时节也算得用,放在榻上,坐搭都暖。”
曦太子十分惊喜,当下就铺在榻上:“多谢摄政王记挂。”
解平芜:“臣亦多谢太子体恤。”
气氛平平,十分尴尬。
曦太子:……
都这时候了,就不要商业互捧了好吗!
解平芜也觉得不合适:“太子有话,可直说。”
曦太子吭哧吭哧开了口:“就……吏部的事,能不能陪孤走一趟?不耽误你多少时……”
解平芜:“好,本王今日正好有空。”
曦太子大喜:“如此甚好,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