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展暮拒绝为自己买单。
“买?”她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他并没有生气,可就不肯给她买。
“不买。”展暮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搂过她的肩膀就往出口走。
“唔……”因为怕伤到她,他没有使劲,所以她很容易的就挣开了他的手臂。
沧蓝跑回去,就站在书架旁朝他吼道:
“要买!要买!”
她一边说,一边跟个要不到糖的孩子的大哭:“叔……买……买……”
沧蓝捂住眼睛,不时透过指缝偷瞧他,水灵灵的大眼里哪来的泪光,分明就是在装哭。
如果可以,展暮真想把她吊起来揍一顿,这丫头就是记吃不记打,往往被他教训过后,没几天又给忘了,照常活蹦乱跳的惹是生非。
当然,这也有好处,她不记仇,所以往往在|性|事上,不论他怎么玩,她当晚或许会生气,或许会好几天不搭理他,可没过多久就会把那事给忘了,如此循环下,也独有一番乐趣。
沧蓝哪懂他的龌蹉思想,径自将手里的连环画抓得紧紧的,呜咽一声,如果不是展暮拉着,只怕要坐在地上撒泼了。
“你还嫌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吗?”他扯着她的手臂就要走。
“买……买!”沧蓝不依不饶。
“好,买,都买!”展暮气急。
沧蓝怯生生的瞅了他一眼,偷偷将手里的画册塞进了购物篮里。
之后她笑眯眯的一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买单,看着他驱车,看着他坐上车……
可在回到家后,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买回来的连环画了。
“叔……”她扔掉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购物袋,贴上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画……”
展暮没理她,径自往厨房走。
“画……”沧蓝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刘姐,你以后就照着这个食谱做,多做点,小蓝刚怀孕,需要补充营养。”
刘姐“啊”了一声,惊讶的道:
“小蓝怀孕了?”
展暮面上是掩不住的喜悦:
“是的,我也才刚知道。”
被两人忽略,沧蓝明显不高兴了,她重重的扯着他的袖子。
“叔……画……”
刘姐捂着嘴,回过身继续煲汤。
沧蓝一路跟着展暮出了厨房,她看到他在沙发上坐下,张开报纸将她的视线隔开。
“叔……唔……”她急的快哭了,踢了踢男人的鞋尖,见他没反应,便整个人坐到他的腿上,一咕噜将脑袋从报纸下伸过去,扭着屁股滚进了他的怀里。
“叔……画……”她挡在报纸前,两手撑着他的胸膛嚷嚷:
“要画……叔……我要画……”
展暮忍不住笑出声,而后又故意拉下脸问道:
“什么画,我没看到。”
沧蓝哪料到他还会耍赖,一急,便在他面前比划起来。
她在胸口比了比,画出一个肚兜的形状,而后扯着他的领子大声的吼道:
“画……叔……赖皮……坏。”
她这么一比,展暮是真的黑了脸,这丫头都看了什么,平时看点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怀着孩子,肚子里的娃儿要是跟他娘一样学坏了怎么办?
刚才真不该贪图方便,随便找了个小书城,那里的书籍多数不正规,乱七八糟的书也多……
“没有画。”展暮哼了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身,透过她肩膀继续看报。
“有!有!”沧蓝急哭了,在他怀里乱动,泄愤的抓破面前的纸张。
她明明看着他结账的,一定有!
“我扔了。”展暮也不骗她,盯着被抓烂的报纸,也没了看的兴致,他抓过一旁的遥控器刚想要打开电视,目光却在触及沧蓝扁平的小腹时,想起了医生的嘱咐。
“叔……为什么扔……”沧蓝被他推出去,她娇嗔着跺了跺脚,回过身又想往他身上扑。
展暮盯着面前的沙发,撩起袖子便往墙壁那推去。
沧蓝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也忘了要去闹腾,眼见男人把沙发推到了最靠墙的地方。
他回过身,满意的看着电视与沙发的距离,抿着嘴朝她唤道:
“你过来。”
沧蓝不疑有他,刚走过去又被人拥进了怀里。
“画……”她在他胸前抬眸。
“我扔了。”展暮想当然的说完后,伸手抓过旁边的遥控器。
“嚓”沧蓝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她不放弃的继续问:
“什么……时候扔……”
展暮把频道切换到新闻联播,顺道在她嘴上吮了一口,恶劣的道:
“不告诉你。”
沧蓝明白过来,她重重的捶着他的胸膛,委屈的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叔……我要画……讨厌……叔……”
她边哭边抬眸瞧他,注意到男人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打算时,她哭得更大声……
展暮心里也有气,这丫头说不通、打不听、一不高兴就知道闹、哭,这坏脾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他睨了眼墙上的挂钟,倒是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沧蓝的体力确实不好,还没到十分钟便累了,趴在他的胸膛上,从大哭变成了小声小声的啜泣。
当展暮以为她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小丫头缩在沙发上,赌气似的不肯过来。
最后,展暮冷着脸制止了刘姐的动作,他直起身,把桌上的菜通通端到沙发前的矮桌上,挨着沧蓝坐下,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咕噜--
沧蓝背过身,捂着小肚子吞了口口水,回身垂涎的看了眼满桌的菜。
全是她喜欢吃的。
顺着那双夹菜的手,她往展暮脸上瞧去。
他夹了一颗虾肉,放进嘴里,当着她的面咀嚼得津津有味。
她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爬下沙发就要往房间里跑。
谁知手腕一紧,让展暮扣在了原地。
他盯着她问道:“你去哪?”
沧蓝可怜巴巴的吸吸鼻子,眼眶红的就跟只兔儿似得。
她摸了摸又在打鼓的肚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往桌子上的鸡腿抓去。
可手刚伸出去一点点就被一筷子敲了回来。
“你干嘛?”他打的并不重,但那一张脸却故意拉得老长。
“叔……饿了……”
“你不是不吃的吗?”他抿着嘴,忍笑。
“饿……”沧蓝快哭了。
“以后还提不提画?”
沧蓝摸摸被敲疼的手背,抽抽噎噎的保证:
“不……不提……”
“嗯。”
展暮撑着颚,看着沧蓝喝汤的模样。
想起自己刚把她接回来那会儿,这丫头连筷子都不会拿,沧家的人一直将她当作是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