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云急忙跟青羽赶回象魂岭,结界破碎,竟有七八个山民误闯入其中。
“朝廷禁止捕杀山雀,你们不知道吗?”小妖怪问那几人。
那些山民蓬头垢面,面容粗黑,一看就是十分贫苦的,言道他们不为换钱,只为家人果腹,才进山狩猎。
小祈云思索一番,命令道:“放他们回去,将他们安全送回家。”然后对山民道:“要是再干坏事,捉鸟儿,我就杀了你们。”
听到她的命令,孔佑眉头一皱,紧接着墨羽开口反对:“小凰主,这些人进过象魂岭,放出去恐怕是威胁,不如就地解决。”
“住口!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快放他们回去。”
小祈云心中自有打算,向送山民们出去的族人轻声交待几句,才转过身来训斥墨羽。看書綪捯渞發棢詀:Я??Я?щ????.℃ ? М
“笨蛋!我走的时候结界都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就坏成这样,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几个山民就是被放进来试探的,杀他们有什么用?我还要用他们做饵呢,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得换个地方重新布阵法。”
一花一世界,芥子纳须弥,象魂岭结界里面自有洞天,广袤无垠,在外面看来,却只不过是秦岭峡谷中一棵再也寻常不过的白杨树。
阵法设在这样隐秘之处,都能被找出来,对方是何种来历?小祈云仔细想了想,没有选择人迹更为罕至的地方,反而想往外挪,挪出秦岭主山脉,将阵法放到了翠华山下,靠近长安的一座小村庄的燕子巢中。
她本来是想把象魂岭搬到无逸园的,到爹爹眼皮子底下,应该没人敢欺负她了吧?
但是爹爹再厉害,也是个凡夫俗子,对面是啥玩意儿还不清楚呢,万一不是人,那岂不是害了爹爹?再说她现在还生气呢,一点都不想理臭爹爹。
这个决定一出,妖怪们就炸锅了,这下不光大祭司一派的人不同意,所有人都不同意。
“小凰主,长安附近灵气稀薄,且过于靠近人类,实在太过危险。”漂亮的三祭司劝道。
小妖怪一脸奇怪地问她:“其他地方灵气就多了吗?灵气多少难道不是靠阵法?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够隐秘了吧?还不是被人找到了,别人想找,我们躲到哪里都没用,还不如先搞清楚对面是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再跑也不迟。”
一群老家伙不同意十来岁的稚嫩小娃娃如此激进的做派,只说先修复阵法,其他的从长计议,小妖怪也不多争论,只等送山民的人回来再说,花了不小力气用心修好阵法。
“小凰主,还有一件大事要同你说。”孔佑召集众人在凤凰祭坛,青羽这次和墨羽一起站在他身侧。
“你说吧。”
“当日先王在时,曾为你定下婚约……”
小祈云看一眼正在看她的青羽,心下明白几分,在老孔雀话未说完时便开口:“我娘又不清楚我长大后会喜欢谁,她要是还在世,也不会硬逼我嫁给不喜欢的人吧?”
老孔雀气得嘴角抽搐,耐着性子道:“难道小凰主要违反先王之命?”
“你们拿我娘很早前说的话来压我,是何居心?我娘要是还活着,还能根据情况再决定让我嫁给谁,可现在她已然仙逝,早就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你们却只知道拿道冷冰冰的命令来和我说,是看我没见过我娘,想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吗?”
小妖怪说完就走,抛下一众无可奈何的妖怪。
祈云跑回自己住的宫殿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很无聊,讨厌死了,想臭爹爹了,就在她管不住思念,想打开水幕偷窥爹爹的时候,青羽进来了。
“我刚才的话让你难过了吗?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只是不想嫁人。”
祈云故意打断老孔雀的话,就是不想让他说出和她定亲之人是青羽,免得青羽尴尬难堪。
“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个人……是你的养父,对不对?”青羽在碧梧园观察祈云几个月,对一些事心知肚明。
既然青羽已经看出来,小祈云没打算遮掩,坦然承认,“是啊,我爱他。”
青羽神色落寞,犹豫片刻,才试探着道:“如果当年你没有被盗走,是在元极宫长大的,会不会……”
“没这种如果。”小祈云斩钉截铁道。
“青羽,虚无缥缈的假设没有丝毫意义,你我都清楚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重来。我若回答不会,你会更伤心,若我回答会或者我不确定,则是给你虚幻的希望,让你深陷没有结果的感情之中不能自拔。
而且我觉得……你可能是被这婚约困住了,觉得我们有婚约,就要对我好、喜欢我,我很想为我娘亲做的决定负责,可我做不到,对不起。”
唐大人假死复活之事震惊朝野,长安城坊间街头都在谈论此事,而唐关本人,则谢绝亲友探望,坐于书房听清淮和唐三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当听到宝贝疙瘩进不来家门,被弹撞到地砖上,死气沉沉、可怜巴巴趴了两个时辰,他的心仿佛受人凌迟,被小刀割成一片一片,痛入骨髓。
“你能寻到云儿么?”他问清淮。
低沉磁性的声音沙哑中略带鼻音,似有哽咽,清淮和唐劭惊讶看向他,唐大人迅速低头,假作饮茶,可眼中那抹水光还是被清淮二人清楚捕捉到。
清淮摇头。
他只是个半妖,于妖于人都不被待见。
唐关摆手,让清淮和儿子都出去,拿出小宝贝所赠匕首,在灯下反复把玩观赏。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轻柔的敲门声,是萧姨娘来探望他。
萧姨娘本就敬他爱他,对他仰慕至极,经历过他在弥留之际分香卖履,替她日后做了十足打算之后,对他的爱恋更上一层楼。
“老爷。”
唐大人将匕首收入袖中,问道:“夜已深沉,怎么还不休息?”
“妾身想念老爷了,来看看您。”说着到他身侧,探出柔荑素手,想握他的手。
唐关不动声色避开,让她坐下说话。
青羽离开后,小妖怪按捺不住相思,打开水幕就看到了这副场景,气得快要冒烟。
好色鬼脏爹爹!才活过来就迫不及待把小老婆喊到身边,想和她做坏事了,怎么这般不知羞!
唐关一直盯着萧姨娘,看得姨娘难为情低下头,正想说几句缠绵爱语,就听见他说:“我送你出府,如何?”
萧姨娘花容失色,连忙伏跪于地,摇头哭诉,“妾身哪里做得不好,还请老爷明言,妾身改就是了,千万别赶走妾身。”
小妖怪也傻眼了,心里却不肯承认爹爹这样做是为了她,他那样好色薄情,一定是嫌弃人家姨娘了,才要赶走人家,一定是这样!
唐关蹙眉,说到底,一开始起意纳妾的人是他,过错也在他,如今即便他别有打算,也不好为难一个弱女子,起身到姨娘身边扶起她,“起来吧,早些回去休息。”
他们什么也没做,小祈云心里好受一点,可还是不想理他,只是偷偷摸摸背地里偷看他。
就这样过了两三日,祈云又一次打开水幕,就看到爹爹衣衫不整坐在书房自渎。
唐大人大病初愈,家里变着花样给他补身子,各种大补之物不断,补得稍有过头,火气太旺,总要以其他渠道发泄出去。
他衣衫半敞,裤头褪到大腿上,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腹和毛发旺盛的胯部,一根庞然巨物竖在腿心,顶端正在析出一滴滴透明骚水,大手覆盖在柱身上套弄刺激,另一手或是抚摸龟头,或是揉搓卵袋。
小祈云一点避开的打算都没有,趴在水幕前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学习,哦,原来是要这样爹爹才会舒服。
欲火上头的唐关并不知道心肝儿在全程观看,心里不断肖想她,脑子里全是宝贝儿吃他下面时的场景和感觉,那样生涩的动作,总是咬疼他,但还是只要一想起,便会血脉贲张,回味无穷。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身体一阵抖动,颤抖着射了精,精液四处喷射之时,喉间溢出一声轻微呻吟,“嗯……嗯……云儿……”
小妖怪听到了。
原来,爹爹也喜欢她吗。
祈云心中掀起一道狂喜,开心地在地上来回转圈圈,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逼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不行。
才不要臭爹爹得意!就要好好晾着他,谁让他像泥塑一般,嘴唇被泥巴糊住了似的不肯多说一句,还要做那种害她伤心的事。
唐祭酒醒来第二日,就照常去国子监忙公务了,他生病期间,都是由吕司业代管监内事宜,后来他“假死”停灵,朝廷还没来及下发文书任命新祭酒,他便死而复生了。
忙了几天公务,又逢休沐,这几天唐关表面四平八稳,凡事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心里实则慌张至极,都过去五六日了,小宝贝怎么还不回家。
她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再要他了?每每思及此处,心就如同被生锈的钝刀子缓慢切割,疼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无所逃遁。
可恨他无有飞天遁地之能,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都不知该去何处寻她。
就这样,唐祭酒急得满嘴起燎泡,依旧坐不住,趁休沐的时间出门,到东西市查探暗访,看是否再有人戕害鸟雀,能为她的家族出一点微薄之力也好。
小祈云派去送山民的族人迟迟不归,几天后,才有一人满身血迹回来报信,那些山民手上有特制的网罟,一网下去,他们挣脱不开,只有他在同伴帮助下逃了出来。
祈云肺都快气炸了,率领青羽墨羽前去算账,在长安西市一处隐蔽巷口找到那几人,化作遮天红云俯身向下,光芒闪过,一口吞了提着血网的几人,然后变回人形,小脸儿满是冰霜。
唐关站在不远处,满眼震惊,怔怔望着她,以往她离家出走也好,说不要他也罢,他虽然伤心,却清楚知道,她是在使小性子,闹脾气。
如今亲眼看到她杀人吃人,才觉得,她完全否定了他的教诲,也完全否定了他,如置身冰窖,漫身冰凉。
或许当日他就该彻底死去,她探幽冥、闯鬼府,费尽心思救活他,就是为了给他看这般残忍之象,和这样的她么?
杀完人之后,小祈云才注意到爹爹,慌得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被爹爹看到她吃人了,急得泪水狂流。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被墨羽察觉,看着不远处的唐大人若有所思。
唐关被伤怀情绪裹挟不过片刻,就清醒过来,他的小宝贝怎么可能变坏,一定是事出有因,目光略略扫过周围,看到地上沾血的网和其中的鸟雀,事情便清楚了六七分。
他走近女儿掏出手帕,想给哭哭啼啼的小宝贝擦眼泪。
丢死人了!害她在手下面前哭鼻子,面子都丢光了,都怪臭爹爹,小妖怪自己拿袖子抹干净泪水儿,瞪他一眼,捡起关着族人的网,飞走了。
还是不想理臭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