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只是微微一笑,有宜妃提醒,她就放心了。
俩人的儿子现在都跟着雍亲王,自然是希望雍亲王旗开得胜,她们怎么样都无所谓,毕竟德妃就是做了太后,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苛责她们。
可孩子们就不一样了,十四爷桀骜不驯,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便是德妃也是一味地纵容帮衬,她们的孩儿早就得罪了十四,若是十四上了位且不说她们如何,单单是儿女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嗐,兄弟和父子总是隔一层的......
若是康熙爷能一直在是最好,老子对儿子是最宽容的,就是嘴上骂的厉害,那心里也是惦记着,不许旁人欺凌的。
可康熙爷还能撑多久呢?宜妃和良妃心中叹了口气,若是可以她们也不想这般,可有什么办法呢?总要为不争气的儿子打算吧。
雍亲王道谢后,便回了乾清宫视疾。
恰巧太医熬好了药,呈了上来。
胤禩要去喂药,却被康熙爷嫌弃了一番,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不喝!”
“皇阿玛,药要趁热喝。”胤禩半蹲在床前,手里端着药碗,“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快把药喝了吧。”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往日里胤禩从来不信,直到今日见到向来高深莫测的皇阿玛耍赖发脾气才算是真的信了
康熙爷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胤禩:“......”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恰巧雍亲王回来了,胤禩赶忙道:“四哥,药好了,只是皇阿玛......”
康熙爷扭过头来,怒目而视:“朕怎么了?”
胤禩无语了一瞬,干笑一声:“您没什么,是儿臣不好。”这老爷子就作妖吧!
雍亲王迟疑了一下,接过药碗,认真道:“皇阿玛,良药苦口,儿臣喂您吧。”
说着,他拿起一小小汤匙放进药碗里搅拌了两下,舀起一勺药就要去喂康熙爷。
康熙爷错愕地望着他,艰难中带着点虚弱:“老四,你是认真的?”
胤禩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这位四哥是最认真的,皇阿玛啊皇阿玛,不知可有后悔啊。
雍亲王不解:“儿臣自然是认真的,皇阿玛生了病自然是要吃药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您.........”
雍亲王讲了一串子,康熙爷按了按脑袋:“放那放那。”
雍亲王道:“那怎么行?您身子虚弱,儿臣身为人子,怎可让您劳累?儿臣定要亲自喂您。”
康熙爷眉头一突一突的:“朕还没死呢,拿来!”
雍亲王抿了抿唇,只得递了过去。
康熙爷一饮而尽,再不见刚刚的耍赖行径。
雍亲王递过去一些蜜饯:“皇阿玛莫要嫌药苦,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您正该......”
话音未落就被暴躁的康熙爷打断了:“行了行了,这不是喝完了吗?还想怎么样,也不知道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他恨恨抓过蜜饯,狠狠嚼了几下。
雍亲王这才一副放心的模样。
康熙爷阖上眼睛歇了许久。
胤禩与雍亲王便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
终于,康熙爷还是睁开了眼。
“老四,你要好好教导皇孙们,莫要再酿成......朕之过错。”康熙爷咳嗽了几声,有些疲惫,“能成材的早有预兆,该好好培养就好好培养,也不必每个孩子都成材。”
雍亲王蓦然抬眸,眼底错愕:“皇阿玛......”
康熙爷轻笑一声,调侃道:“怎么?我是你老子,你想什么你老子会不知道?”
望着明显苍老了不少的康熙爷,他清楚的感知到,皇阿玛真的老了,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到来。
胤禩垂眸听着康熙爷的絮絮叨叨,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在皇阿玛真的选中了四哥。
只是皇阿玛到底是老了......
胤禩望着来来去去的嫔妃,同雍亲王主动避到后殿,成年皇子和貌美嫔妃还是要有一定距离感的。
离开皇宫后,雍亲王、胤禩一同上了马车后,同十四爷胤祯碰了个照面。
胤禩提及:“四哥,不能再留情面了。”
良妃早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与胤禩听了,旁的胤禩不担心,就怕皇阿玛老了耳根子软了。
“我晓得。”雍亲王眼神晦暗,还夹杂着丝丝的恼怒和狠厉,他淡淡道,“十四,哼!”
额娘既如此疼爱十四,爱到恨不得把他压到泥底,好叫十四踩着他上去,那他偏不让她如愿,他偏要让十四尝尝被逼到绝处的滋味。
胤禩面上挂起淡淡的笑意:“四哥心中有数即可。”
月色暗涌,星光闪烁。
雍亲王打从一进门,就远远瞧见耿意欢含笑站在院子里,望着弘历、弘昼你追我赶,一时间他心里浮现出万般滋味来。
耿意欢今儿没有敷粉,只着了身略微厚实的衣衫,头上略略插了一支月白色珠钗,素净又温柔。
耿意欢看向孩子们时,眼里总是那样专注和温柔,月光透过树影落在她身上,恍惚间她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一瞬间,雍亲王只觉怦然心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种感情他从未有过。
耿意欢抿了抿头发,余光瞥见雍亲王,她有些诧异:“王爷?”
玩闹着的弘历、弘昼听到声音,水汪汪的眼眸随之望了过去,活蹦乱跳道:“阿玛!”“阿玛!”
两个崽崽穿得不算厚实,耿意欢拒绝了嬷嬷们的建议,不想给孩子们捂得太厚实,毕竟孩子们火气大。
穿上小号装的孩子们可爱极了,唯一就是剃头让耿意欢很不理解,好在弘历、弘昼颜值在线。
雍亲王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脑袋:“乖!”
说着,扒拉开两个孩子,走到耿意欢身侧牵过她的手,眼底浮现出温情来。
他定定望着耿意欢,漆黑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情愫:“意欢!”
耿意欢望着他眼底明显的情绪,心道这人又抽什么风,面上却是盈盈一笑:“王爷。”
弘历、弘昼噔噔噔跑到耿意欢身边:
“额娘,饿了!”
“额娘,渴了!”
于是耿意欢围着孩子团团转,完全忘记了雍亲王。
男人嘛,哪里有孩子重要呢?
雍亲王只得眼睁睁看着耿意欢忙活着孩子的事儿,他抿抿唇坐在凳子上,一只手耷拉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耿意欢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两个小家伙,洗洗澡收拾收拾,顺道就哄着他们睡下了。
离开时耿意欢还嘀咕着,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夜色茫茫,如月提着灯笼提醒道:“主子,王爷还在屋里呢。”
耿意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把雍亲王给忘了!
不过也无妨,这人因为之前的事儿还愧疚着呢,如此也好,应付应付也就是了,耿意欢漫不经心想着。
到了门口,里头烛火通明,隐约可见雍亲王的身影。
耿意欢迟疑了一下,不会真生气了吧?
她摇摇头,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
如梦聊开帘子:“侧福晋,请进。”
耿意欢微微低了低头,进到屋里。
果然,屋里是比外头暖和些。
京城的秋天如此短暂,寥寥几天,气温骤降。
估摸着明儿,后天就要入冬了。
耿意欢心里盘算着,给孩子们的冬衣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几个温泉庄子上也种满了冬天需要的东西。
过些日子,可以给亲近的人送些,例如福晋、廉贝勒府、九贝子府,其他人嘛,同她也没有什么交情。
若说廉贝勒,其实耿意欢也好奇得紧,这人竟是偷看了雍亲王。这也就罢了,他对弘历、弘昼也疼爱得不得了,耿意欢对他也有了些许好感。
不管是历史拐弯了还是什么穿越、重生都无所谓,只要是善意的就好。
“回来了?”雍亲王抬眼望过去,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王爷。”耿意欢徐徐走到他身侧,笑脸盈盈关切,“这几日听福晋说了,您这些日子甚为辛苦,整日里脚不沾地的,可见您之孝心,想来皇上心中也很欣慰。王爷,要不要用点夜宵?”
雍亲王本是生气,但她这番话下来,他的脸色却是缓了缓,只是语气依旧有些冲。
“侧福晋这是终于想起我来了?”雍亲王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子嗣虽重要,可莫要忘了这子嗣从何而来。想要立足府中,可不是有孩子就行的。若没有宠爱,一切都是白扯。”
耿意欢扯了扯唇角,心道这雍亲王真是小心眼,不过面上还是噙着笑意:“您说的是,我晓得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耿意欢是深谙此道。
这不,雍亲王面色明显好了很多:“你知道就好。”
耿意欢拎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水,语气亲昵:“我晓得你定会体谅我,毕竟这俩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们总闹我,我也没法子啊。这孩子的阿玛多少天不出现一回,我这个额娘若是再不管,成什么样了?”
雍亲王本来还一副很占理的样子,听耿意欢说完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耿意欢弯了弯唇,眼睫中满是狡黠,她端起茶盏递过去:“马上就要入冬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雍亲王盯着她手中的茶盏,蓦然一笑,伸手握住了茶盏,不等耿意欢松手,就顺着茶盏握住耿意欢的手。
耿意欢睁大了眼睛。
雍亲王另一手接过茶盏,放在桌上,可抓着耿意欢的那双手怎么也不松手。
耿意欢尴尬地扯了扯。
雍亲王顺势一拽,耿意欢就摔进了他怀里,衣衫都有些凌乱。
不等耿意欢反应过来,雍亲王就给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都窝进了雍亲王怀里,脖颈间的白皙被人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