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才能有师傅你这么犀利的眼光。”
沈绣娘慢慢悠悠地往屋里去:“且先学着。”
“师傅师傅。”小徒弟小跑着追进屋里:“他俩成亲的时候, 会不会请咱们去?”
“你说呢?”
小徒弟挠挠额角:“我不知道。”
沈绣娘听着笑了却是没有答话:“我睡会。”
出了荫凉的宅子, 屋外阳光刺目,还没走进太阳底下,就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炙热,脸上开始冒细汗。
“我去赶牛车。”
“去吧。”
陈玉平蹲着身, 拿着草帽当扇子, 一下一下的摇着,好歹有点风。
许是太热,草哥儿并没有往阿爹怀里窝, 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他的身旁,胖胖地小手握住阿爹的食指。
“困了?”陈玉平抚了把宝贝儿子的脑门,一手的汗:“很快就回家了。”
草哥儿没有说话,可能是真的犯困,拿脸轻轻地蹭了蹭阿爹的脸。
崔元九赶着牛车来到门口,将草哥儿抱起:“咱们走吧。”
“他要睡觉了。”陈玉平将小草帽给儿子戴好,让他靠坐在怀里,拿着草帽给他扇风。
崔元九见状,取下自己的草帽戴到了平哥儿头上。
牛车才走了没几步路,便见对面有一牛车急急驶来。
“二哥?”崔元九认出赶牛车的汉子,当即喊了声。
陈原冬侧头瞅了眼:“元九是你们啊,准备回去了?”
两辆牛车一点点靠近。
崔元九和陈玉平都看到了躺在牛车上的张志为,一脸的血,额角敷着草木灰,脸皮子泛白,双目紧闭,应是晕过去了。
“天热,你们快回去。”陈老爹瞅了眼草哥儿:“孩子睡着了?这里有我和原冬,用不着你们。”
“对,你们先回去。我先带大哥夫去找沈大夫。”
陈玉平问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张家人打的,具体还不太清楚,幸好有村邻从张家老屋路过,见着情况不对,赶紧来陈家通知,我们去的时候,人已经躺地上了,喊了好几声没喊醒,这才借了牛车往沈家屋来。”陈老爹说着,催道:“回去再说,这天太热。”
回了家,陈玉平将睡着的草哥儿放竹榻上,又打了盆水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把儿子拾掇的浑身清爽了,才提了一桶水往屋后澡堂马马虎虎的冲了个澡。
已经冲完澡的崔元九,端着凉粉一口一口的吃着,搁井里湃过的凉粉,虽不如冰凉粉味道也很好,桌上还放着一碗,陈玉平走过来站起就吃。
“这么热的天,出门一趟真不容易,可算是活过来了。”连喝两碗凉粉,陈玉平才觉得舒坦些,也有了心思想其余事:“也不知道大哥夫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崔元九不如他操心,闲闲地道:“等大哥夫醒来,问问就清楚了。这之前,咱们还是别管太多。”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得闹幺蛾子。”
柳桂香做完一桩生意,小跑的往老屋来。
“平哥儿你们回来了。”
“嗯,刚回来一会。”陈玉平问:“二嫂吃凉粉吗?”
“不了。”柳桂香摇摇头:“你们碰着阿爹他们没?大哥夫伤得可不轻,草木灰都没止住血,又从墙角里找了几个蜘蛛网,混着草木灰这才堪堪将血止住。”
陈玉平道:“在村口碰着了,说了两句,天太热,我们就先回来了。”
“阿父说有什么事,等大哥夫醒了再说。”
“是这么个理。”
崔元九歇够了,起身说了句:“我去田里。”
戴上草帽拿上农具大步出了屋。
孩子们醒了,没让他们去三合院玩,就在堂屋里耍着。
老屋这边有三弟在,柳桂香就放心的守着摊子。
陈原冬赶着牛车回来,后面就坐了个陈老爹。
陈玉平搁了手头的事往屋后井边去,将湃在井里凉茶提上来,倒了两大碗放桌上。
“大哥夫还好吧?”
“沈大夫给灸了针,人没醒,要等傍晚再看看。”
陈玉平看了眼沙漏:“大哥他们快回来了。”
“是啊。”陈老爹叹了口气,眉间落了愁绪。
陈原冬送还了牛车,喝了碗凉茶,也没怎么歇,就匆匆往田里去。
农忙时节,就是和老天爷抢时间,丝毫耽搁不得。
走时,顺便拎上三碗凉粉往田里去,陈老汉和崔元九忙了这么会,正好可以吃碗凉粉歇歇气。
他才走没多久,陈玉春和陈原秋回来了。
“阿爹,平哥儿。”
陈老爹等着大儿子从隔壁堂屋过来,才对他说了张志为受伤的事。
和孩子们耍了会,心情特别的好的陈玉春,顿时脸色阴沉,眉角眼梢也没了笑意:“张家俩老不死的,还真舍得下狠手。这样正好,我早就厌烦了应付他们,如今手里攒了点钱,现在住的两间屋子,看看谁愿意要,便宜给卖了,往这边再买个地基重新建,建几间敞亮的青砖瓦房,住着也舒坦。”
“你知道原由?”听大儿子话音,陈老爹问了句。
陈玉春点点头:“自我管着南街店里的事,家里家外都由孩他爹操心,张家老屋就非常不满,上半年忙春耕那会,就天天找孩他爹过去说话,话里话外凭什么帮陈家干活却不帮张家,骂得不堪入耳。那会不算特别忙,张志为咬牙硬扛着,上老屋多多少少帮衬了把。这回农忙,他上头两个哥哥嫌天热,早晚才下田干会活,农事自然是落了旁人一大截,这不,张家老俩又盯上了张志为。”
“照我估计,可能是张志为说了什么话,不太乐意了,把张家俩老口给惹急了。不过,把人打得这么狠,倒让我有些意外。也罢,我之前就和张志为稍稍提过一嘴,想着过来这边重新建个青砖瓦房,他没吱声,到底是有些不太情愿,这回,我就看他死不死心。”
陈老爹听着直皱眉:“这节骨眼上,你别往他伤口上戳。”
“大哥,这时候你得体贴点,你说的这事,等大哥夫伤好了后,再细细说道。”陈玉平觉的,张志为也挺可怜。
“我晓得。”陈玉春笑了笑:“我现在就上沈家屋看着他去。”别看他嘴上说的冷漠,到底是多年夫夫,心里怎能不着急。
陈原秋听的目瞪口呆:“大哥夫到底是不是他们生的儿子?莫不是从山里捡回来的?也太狠了吧!同样是老幺,我大哥夫真是太可怜了。”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幸好我生在陈家。”
“所以,你要惜福。”陈老爹抓着机会教育小儿子:“眼看就要中秋,过了中秋就是过年,过完年你就二十了!”
“那,那什么,阿爹你甭急,我,我我我不是正努力着……嘛。”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陈原秋嘿嘿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