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岑听完向寒的话,憋得脸都快青了。管一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人’叫母后,他实在做不来,可碍于礼法和孝道，他还必须得做,谁让对方是太后呢？

    虽然原主进宫时,先帝就已缠绵病榻,两人啥也没发生过。但孙家在军中的地位摆在那,依旧把原主扶到了太后的位置。赵岑能当上皇帝，也是因为先帝没有年龄更小的儿子,加上他平时表现的愚笨、木讷、好控制,这才被记到原主名下,登基为帝。

    此时的赵岑无权无势,纵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行礼，叫向寒一声‘母后’。

    不过,他不舒服,向寒也不舒服。听到这声‘母后’，向寒瞬间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一地，偏偏泽维尔还站在一旁,笑得无比讨厌。

    看在订婚宴上那句‘恭喜’的份上，也为了自己不恶寒,向寒决定还是不为难赵岑了，于是拿捏着腔调说：“皇上是一国之君,遇事要沉着稳重，以后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失礼。”

    心知势不如人，赵岑只能先忍耐，颇不是滋味的说：“母后教训的是，但宫中流言……”

    向寒直接打断，自顾道：“这次便罢了，想必皇上也是听了一些不该有的话，担心哀家，才会急匆匆赶来。虽然有些失礼，但孝心可嘉……”

    泽维尔这次没忍住，直接扶着向寒身边的扶手闷笑。向寒嘴角微抽，恨不得直接将他踹出去。

    赵岑也憋得面容扭曲，第一次想骂人。他孝心可嘉？他明明是来救人，顺便提醒太后不要给先帝戴绿帽子的，可没想到太后竟能解释成这般，真是……太厚脸皮了。

    在来之前，赵岑还不太信那些流言。毕竟太后平时深居简出，就算与大臣商议国事，也都隔着帘幕。至于和李砚冰，这更是无稽之谈，太监能做什么？

    可来之后，看看这空荡荡、没一个人伺候的正殿，看看那和太后越挨越近的死太监，再看看眼神空洞、一言不发的季指挥使……可怜呐，整个人都失常了，也不知遭受了何等蹂躏。

    赵岑暗暗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和心痛。这可是他的肱骨之臣，就这么被糟蹋了！辛亏他来得及时，否则，季指挥使还不知要遭受多少折磨。

    001正和其他俩系统聊的热火朝天，察觉有人看向自己，立刻一本正经的站好，眼神也重新聚焦，神采焕发。

    赵岑：“……”假的，一定是强装坚强，一定是！

    唉，可怜的季指挥使，不仅惨遭蹂躏，说不定还被太后威胁，必须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这时，邪恶的太后又开口，慢悠悠道：“这件事上，皇上虽没有错，但那些乱嚼舌根的东西却不能放过，否则这宫里哪还有规矩可言？”

    “母后说的是。”赵岑假装恭敬。

    向寒十分满意，点头说：“念及皇上一片孝心，这件事就交给皇上去处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哀家一个公道。”

    赵岑内心瞬间日了狗，他能说自己根本不孝顺吗？他堂堂一国之君，朝廷上的事插不了手就罢了，还要在后宫瞎折腾？这种事不该让皇后……咳，皇后是还没嫁进来，但不是有沈贵妃在吗？

    “母后，儿臣政务繁忙，此事不如交由沈……”

    “怎么？皇上不愿听哀家的话？是要放任那些小人猖狂，让先帝受辱，还是要让哀家被凭空污蔑？皇上不敬哀家倒没什么，难道连先帝也不敬了？”向寒直接打断他的话，顺便扣一顶不敬的帽子。

    开完笑，流言本就是沈清雅折腾出的，让她去查，能查出什么？到最后肯定是把她自己摘出去，顺便制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来给他找麻烦。

    向寒不想麻烦，决定让赵岑去跟女主折腾。谁污染谁治理，谁捧起的女主，就该谁替她收拾摊子。

    赵岑此时顶着一张便秘脸，闷声道：“儿臣不敢。”

    “唉，既然你不愿意，哀家也不想为难。”向寒叹息一声，见赵岑眉头舒展，似是松了口气，忙笑眯眯道：“那就把季指挥使留下，哀家亲自查。”

    “不行。”赵岑立刻反对，见向寒轻哼一声，又绞尽脑汁道：“宫内的事，还是让东厂查比较好，锦衣卫……”

    向寒继续轻哼，泽维尔也及时道：“启禀皇上，东厂正协助户部、兵部等调查西北赈灾粮被贪墨一事，恐怕难以腾出人手。”

    赵岑被噎了一下，001也想起之前被叮嘱的话，将‘先听上将夫人、再听上将、最后听艾文命令’的铁律回放一遍后，忙说：“启禀皇上、太后，臣愿服从命令。”

    “是遵从旨意。”009很有经验的提醒。

    001忙更正道：“臣愿遵从旨意。”

    向寒&泽维尔：“……”这系统也太直接了，让你当着皇帝的面反水了吗？

    赵岑倒没多想，只当001是被威胁了。但从进殿开始，他就一直憋屈着，此时终于忍无可忍，可又不能爆发，干脆放弃道：“儿臣愿为母后分忧。”

    说完也不经向寒同意，直接对001说：“季卿，此事就交给你查，务必查个明明白白、水落石出。”

    其实接受这个决定后，赵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既维护了先帝的颜面，还能趁机将季雪川带回去。

    说完这些，他一刻也不想多留，立刻找个借口带001匆匆告退。

    向寒并未阻止，见他走了，反倒松一口气。

    006倒是有些惋惜，遗憾道：“艾文上校身上也有系统，但好像休眠了，还没叫醒聊聊呢。”

    “是想撩撩吧？”009哼道。

    006：“……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像人类了。”

    “你们能不能开私聊？”泽维尔直接将006屏蔽，终于能和向寒独处了，他可不想听这俩家伙唠嗑。

    见向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觉得有些不妙，干脆放下架子，一本正经的演起太监，边帮忙捏肩边假模假样的问：“太后可是有什么开心事？”

    向寒冷哼一声，说：“也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帐？泽维尔觉得有些冤，他和向寒之间能有什么帐要算？穿过来后，他什么也没干，还差点被阉，已经够倒霉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穿成谁？”向寒正色问。

    “不知……”

    “别想骗我。”

    “不……是很确定。”

    “真的？不确定的话，你为什么拼命劝我穿这个世界？”向寒狐疑问。

    “真不确定。”泽维尔坚决不承认，顺便解释说：“我若真提前知道，怎么也不会穿成太监。”

    向寒仔细打量他一眼，终于没忍住笑意，幸灾乐祸道：“算了，你也是自作自受。”

    “还笑？因为你，我今天差点真成太监。”泽维尔一脸无奈。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实中的还在。”向寒继续幸灾乐祸，还笑眯眯的畅想，“其实，要我说，还是切了好，反正孩子都有了，要它也没用。至于那些劳心劳力的活，以后交给我就行。”

    泽维尔内心呵呵，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边朝寝殿走边说：“别调皮，这种事既考验技巧又考验耐性，体力还要跟上，不是谁都能做的，要慢慢学。乖，我先带你去示范一遍”

    向寒瞬间炸毛，忙挣扎道：“你不要乱来啊，我现在是太后，你是太监，你这是犯上。皇帝说不定还没走远……”

    泽维尔直接把他放到床上，同时欺身压上去，按住他扑腾的双手，陪着演道：“娘娘，伺候您是臣的本分。”

    “你是司礼监掌印，应该去伺候皇上。”向寒气道。

    “啧，皇上一片孝心，若知道臣为娘娘排遣寂寞、纾解心情，定然能理解。”

    理解个鬼！向寒眼看衣带都快被解开了，干脆冷静问：“你下不下去？”

    见泽维尔不下去，他直接喊009：“你接管一下身体，把他踹下去。”

    “啊？”009瞬间懵逼。

    “作战系统守则第一条是什么？”向寒问。

    009：“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以主人的安全为要……”

    “那你还愣什么？”

    009：“……”它现在假装被屏蔽了的话，还来得及吗？

    于是，泽维尔正解衣带时，‘向寒’忽然抬起头，歉意道：“上将，抱歉了。”

    “嗯？”

    泽维尔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009一脚踹开。他身手不错，李砚冰亦是不差，下意识就格挡、反击，009见状也再度出手。然后，一人一系统就打起来了。

    向寒松了口气，坐在虚拟空间看热闹。

    人类的体能和速度是有极限的，泽维尔就是再厉害，也不是作战系统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被狠踢数下，只好解除屏蔽，换006上。

    再然后，泽维尔和向寒一起坐在虚拟空间，看了一会儿热闹，接着面面相觑。

    正在对打的009和006也很懵逼，尤其是006，因为被屏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边打边问：“喂喂，我们为什么要打？上将想让我们练练？”

    “别问了，此事关乎上下，我不能给向先生丢脸。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009战意昂扬。

    “什么鬼？”006简直莫名其妙。

    最后，俩系统打的不相上下，向寒两人回到身体后，只觉得腰酸背痛，比妖精打架还严重。

    向寒忽然有些后悔，觉得还不如跟泽维尔妖精打架，起码能享受一番。

    其实，他的情况还好些，毕竟009有操控身体的经验，一直把控着幅度和力道，没打的太过。006就不行了，完全拿‘李砚冰’的身体当机甲操作。泽维尔刚回来就发现身体脱臼好几处，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等看了太医后才得知，不仅有脱臼，还有骨裂。总之，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中，他是不能帮太后排遣寂寞了。

    赵岑得知此事后，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之前因隔着帘幕，他没能看清泽维尔的状况，不知道是刚受的伤，下意识就问001：“是你打的？”

    001：“……”冤枉啊，它怎么敢打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