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里没有钢琴。”
雍寒哼笑一声,“我有说过我想听了?”
谢存栩拉好吉他包,对他的戏谑充耳不闻,低头看看被自己抱住的吉他,兴冲冲地补救道:“虽然钢琴不能弹,但吉他还是能弹的。”他狡黠地眨眨眼睛,“雍老师,等回去以后,我弹吉他给你听。”并且一本正经地承诺,“先给你听,再给其他人听,你来做我的第一个听众。”
不知怎么的,雍寒就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属于成年人的孩子气来。
原本是想嘲笑谢存栩幼稚,但是话到嘴边,对上谢存栩那双透亮漆黑的眼眸,他又下意识地改了口:“那我等着。”
谢存栩背着吉他和雍寒出门,两人开车回了别墅里。
回去的路上已经没有再下雨,市中心还是乌云密布,郊外虽然依旧不见太阳,天空却有渐渐放晴的趋势。
天际边的光线穿透云层落下,雨水洗过的空气夹杂着清新的泥土气息,远处青黛色的山峦云烟缭绕。
嘉宾们坐在室外喝下午茶,抒情的英文慢歌从桌边的小音箱里缓缓流淌而出。
雍寒的车没有停进车位,谢存栩一个人从车里下来,对方又因为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开车出去了。
许睡远远看见他,从椅子里坐直身体,招手叫他过来吃东西。
谢存栩走过去捏了两颗草莓吃,随口问道:“其他人呢?”
许睡在吃提拉米苏,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严越开车带姜倪和嘉嘉去超市,我和枝枝没去。”
谢存栩点点头,“我进去放东西。”
许睡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注意到他背到吉他包,瞳孔亮了亮,“你的吉他吗?”
谢存栩说是。
许睡有点激动地问:“我可以听你弹吉他吗?”
谢存栩一愣,想起来自己向雍寒做出的承诺,没张口答应,但也没拒绝,只说:“下次有时间给你弹。”
许睡心满意足地说好。
谢存栩松了口气,背着吉他进去了。
他回到二楼房间里,自己先关起门来,坐在飘窗上玩了很久的吉他。
等窗外楼下传来汽车开进院子里的动静,谢存栩才放下吉他下楼。
去超市买菜的几个人回来了,轮到姜倪和雍寒两人做饭,雍寒不在别墅里,姜倪也不在意,拎着购物袋道:“我先做。”
许睡闻言,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要跟过去帮忙。
严越原本就站在旁边,先她一步开口道:“我帮你。”
那边张口说要帮忙,这边庄嘉嘉也有些坐不住,接话道:“那我也来帮——”
姜倪一句话直接断了两人心思:“我还是先等雍寒回来吧。”
许睡又坐了回去,严越和庄嘉嘉也没了任何动作。
大家索性都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庄嘉嘉看到许睡的尤克里里,向在场其他人道:“下周我会把钢琴运过来,你们不介意吧?”
众人纷纷摇头。
范枝加入话题:“谢哥今天也把吉他带过来了。”
庄嘉嘉面露惊喜,嚷着要听现场版的演唱会。
她这么一带头,剩下的人也跟着起哄,让谢存栩把吉他拿下来。
不好拂大家的面子,谢存栩只能上楼去拿吉他。
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女嘉宾在争着要点歌,谢存栩在椅子里坐下来,提醒她们清唱应该达不到演唱会的效果。
女嘉宾们连忙摇头说没关系,最后各自退步,统一敲定了去年大火的那首。
谢存栩有些迟疑。
原因无他,那首歌其实是一首用来告白的情歌。
在女嘉宾面前唱情歌,似乎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他面上情绪不显,用玩笑般的口吻道:“天气这么冷,好像不适合听夏天的歌。”
庄嘉嘉语气热情:“我的内心是火热的。”
许睡则是比较含蓄:“我很喜欢这首歌。”
范枝对他不感兴趣,大概是为了显得合群,也附和一句:“我也喜欢。”
姜倪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谢存栩在心底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假如听众是好几个人,让他唱情歌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谢存栩把吉他斜抱在腿上,目光松松落在前方虚空里,指尖摸上弦的位置。
前奏响起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许睡双手捧脸,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姜倪冷不丁地起身,神色冷淡地朝别墅里走去。
心不在焉的严越立即站起来跟上。
原本还打算认真听歌的庄嘉嘉,立即就心猿意马起来,在谢存栩唱到第二句的时候,也终于忍不住起身离开。
在场的听众就只剩下桌对面的许睡和坐在他视角边缘的范枝。
他不关心那些人的来来去去,心无旁骛地跟着吉他声唱熟烂于心的歌词。
甚至就连雍寒的车开入院子里,也温毫没有注意到。
反倒是雍寒,从车里下来时就远远听见唇柔慵懒的吉他声和歌声。
那嗓音在他听来,熟悉又陌生。
熟悉
的是平日里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陌生的是裹在琴音里的缱绻唱腔。
他神色微顿,想起来几个小时以前,谢存栩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做下的保证,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而后捏着车钥匙,大步朝院子里走。
还没走近他们坐的草坪边,视线就先将不远处的画面扫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