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闭眼缓了缓,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哑声道:“四儿,你没事吧?”
唐塘顾不上答话,着急慌忙地就要转身看他:“师父!你怎么了!”
柳筠按住他,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唐塘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顿时把自己给吓坏了,费力地撑开胳膊想要挣脱他的双臂,没想到竟然轻易就挣脱开了,心里更加慌乱,转身紧张地盯着他的胸口,双手顿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师父……怎么伤在……这个位置……?”唐塘手指靠近他胸口的衣服,想看个究竟又怕把他碰疼了,急得眼眶红了一大圈,下一秒双手就被紧紧抓住。
“不碍事,回去闭关半个多月即可。”柳筠低声说完,松开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你回来就好,我们这就回去。”
唐塘抬头看他,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心口疼得有如针扎,再不敢多言,连忙点头:“师父你坐好了,我们现在回去。”
“嗯。”柳筠点点头,嘴唇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笑起来。
唐塘心底一颤,眼中全是心疼,抬头在他唇上迅速亲了亲,连忙转身拉起缰绳,踢了踢马腹,向着庄子的方向行去。
这一路唐塘既想着早点回去替师父好好看看,又怕弄疼他伤口不敢太快,心中纠结不已。
柳筠完全不在乎马速,从看到唐塘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担心与不安都落到了实处,先前撑着的那股气一松,人顿时虚脱下来,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眼睛有些睁不开,嘴角却挂起了弧度。
唐塘侧头看了看,眼泪顿时溢了出来,颤着嗓音焦急道:“师父,你怎么了?别睡啊!马上到了!”
柳筠手环在他腰间紧了紧,轻笑道:“不碍事,失了点血而已。”
唐塘听他说话的气息都弱了几分,顿时更加焦急,在他眼里,师父一直都是强大的存在,什么时候路过这么虚弱的一面?这会儿突然受了重伤,顿时就有种天要塌陷的感觉。
以前坐在师父身前都是被抱在怀中保护着的,现在坐在师父身前却成了师父的支柱,唐塘鼻子发酸,觉得自己不能再那么没用了,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颤声道:“师父,你别睡过去啊!”
柳筠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哭,顿时心口绞痛起来,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轻声道:“不碍事,调养一下就好。”
唐塘点点头:“师父,你跟我说说话!”
“好。”
唐塘不放心,侧头看了一眼,道:“师父,君沐城找的高手是什么来路的?”
“高手?”柳筠一愣。
“不是都说玉面杀魔无人能敌么?怎么还有人能把师父打伤?那人究竟是谁?”
柳筠低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嗯。”唐塘点点头。
“你不介意?”
唐塘摇摇头。
柳筠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眼中笑意盎然,忍不住双手紧了紧,在他脸侧亲了亲,低声道:“这世上能要我性命的,只有四儿。”
唐塘眼眶又红了:“师父你别胡说八道了,快告诉我啊,那人到底是谁?有没有死?会不会再找过来了?”
柳筠重新将下巴支在他的肩上,低声道:“别担心,那人已经死了。虽然也算高手,不过却是易容高手,就是画像中的人,石龙口中的穆易,文先生口中的小天。”
唐塘一听他是易容高手,顿时就明白师父是怎样受伤的了,顿时心里更加难受,缓了一会儿道:“君沐城死了么?”
“一时大意让他逃了,没追的上。”
唐塘点点头:“师父,我们先回去养伤,等养好了再去找他报仇。”
“好。”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了庄子处,还没来得及下马就见几个灰衣人迅速出来跪到马前,抬起头焦急道:“公子怎么受伤了?!”
唐塘迅速道:“阿良,快去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一定要行得稳的!”
“是!”阿良正要起身离开,突然又被唐塘喊住。
“等等!”唐塘侧头道,“师父,你看看要开什么药?让阿良一起去准备。”
“开点补血的常用药,剩下的调息即可。”
唐塘连忙转头吩咐:"去买一些补血的药,马车里备好煎药的炉子,软垫也多准备些,另外再买些好点的饭菜,路上热着吃,抓紧时间,你们分头去办。"
“是!”阿良领命迅速安排下去。
柳筠直直看着唐塘的侧脸,眼底满是温柔之色,轻声道:"四儿,真的不要紧,不必如此折腾。"
"都伤到心脏了怎么可能不要紧!"唐塘焦急说着,转身再次看向他的胸口,手指紧了紧,小心道,"师父,疼不疼"
"还好。"
唐塘深吸口气,又大大呼出一口,总算是稍稍定了些神,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服,刚解开一层又猛地收住,将衣服重新拉好,闷着头道:"外面冷,一会儿上了马车再看……血止住了吧"
"嗯。"柳筠去捧他的脸。
"那就好!马车一会儿就来了……"唐塘低着头想要转身。
柳筠感觉到手背微烫,心弦一颤,强行将他的脸抬起来,看着他盈着泪的眼睛,心疼不已,一把将他抱紧,猛地一撞伤口,顿时剧痛蔓延,忍不住皱了皱眉。
唐塘也感觉到这一下的力道不轻,大为紧张,慌手慌脚地想要检查一下,又怕再碰疼了,又急又怒道:"师父你不要命了!轻点!"
柳筠愣了一下,再次将他抱住,低笑起来:"会教训师父了。"
唐塘瞟了他一眼,咕哝道:"我是教训媳妇儿……"
柳筠在他脸侧蹭了蹭,眼中全是满足的笑意,低声道:"好,以后都听相公的。"
唐塘眼泪还挂着却忍不住噗一声笑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娘子渴不渴一会儿马车来了,相公给你烧水。"
柳筠定定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脸颊微红,忍不住笑起来,埋头吻住他的唇,好半天才松开,双手将他抱紧:"渴……"
唐塘心头狂跳,这种感觉竟是久违,突然觉得离开师父已经很久了似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带着鼻音道:"师父,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小心伤口。"
"好,听你的。"柳筠抬手在他后脑勺的发间轻轻揉了揉,过了一会儿道,"对了,你是如何从君沐城手中逃脱的"
"是离姐姐……啊!"唐塘这才发现他把离无言抛在脑后好半天了,连忙抬头四处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