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你们的位子上坐好,我只说这一次。”
俩小孩儿很听话,立刻跑去坐好,路柯桐在对面坐下,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大的说叫“小罗”,小的说叫“卡卡”。
“你们喜欢踢足球?”路柯桐一听这名儿就想笑,他伸手摸了摸小罗的头,“我足球踢得特别好,有机会带你们一起踢。”
卡卡仰着头等了半天,发现路柯桐似乎不打算摸自己后有点儿难为情,于是自己抬手摸了摸。路柯桐心说太他妈可爱了,一个没忍住就站起来隔着桌子把卡卡抱到了身上。
吃饭的时候能看出小罗是个急性子,总是被烫着,最后生气了就开始边吃边哭边烫。他看不下去了,说:“妈,你哄哄孩子啊。”
温凝没当回事儿,走向厨房时教育小罗道:“路路哥哥小时候被烫着了也不哭,特别懂事,你也可以,对吗?”
小罗含着眼泪看了路柯桐一眼,然后用手背使劲儿擦了擦。
卡卡拽拽他的衣服,问:“哥哥,你为什么也叫妈妈?”
路柯桐一时语塞,也对,细想一下他确实不该当着孩子这样叫,在他们这个家庭里,温凝应该是没有那种过去的。没有罪犯父亲,没有形婚的前夫,更没有毫无血缘的儿子。
即使庄则知道,这两个小朋友却不该知道。
“我……喊错啦,有时候不是会说错话嘛,你有没有过说错话?”他捏捏卡卡的脸蛋儿,急忙转移话题。卡卡捂着脸,笑嘻嘻地说:“没有,但是班上合唱我老唱错词。”
吃饭的时候温凝坐在小罗旁边,卡卡坐在桌角处,这样大人都能照顾得到。路柯桐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一家四口,觉得真的好温暖。
就是,有点儿空落落的。
饭后,他拿出相机,想给他们拍张全家福。温凝挽着庄则的手臂坐在沙发上,小罗和卡卡坐在地毯上,他慢慢调焦,说:“都看这儿,卡卡别吃手了。”
拍完后,他抱着俩小孩儿又拍了一通,还追在俩小孩儿后面拍了几十张,小罗找他要,他说:“我回去弄好了发给你,你会查看邮件了吧?”他看看时间,准备走了,把相机收起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温凝身旁,怕被听见于是小声说:“妈,我可以和你拍一张吗?”
温凝笑着说:“怎么怯生生的,当然可以了。”
路柯桐和温凝站在一起,庄则为他们拍了一张。“谢谢叔叔。”他道了谢,然后收拾好说了再见。温凝送他到大门口,小罗和卡卡也跑出来,问:“哥哥,什么时候去踢球啊?”
他说:“过两天就去,我得先买双帅的球鞋。”
温凝和俩孩子站在门口送他,他挥挥手朝街口走去。转过身仍带有笑容,笑着笑着就有些难受,难受之外更多的是高兴,真纠结。
到了街口望了一圈儿,邱骆岷办事儿忒不地道,没来接。路柯桐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背后响起了口哨声,他皱着眉扭头,看见费原揣着裤兜站在他一米远的位置。
“天啊……”
“天什么天。”费原走近,抬手用指尖回钩了一下他的耳垂,“哭丧着脸干什么,心里嫉妒?”
路柯桐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憋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说出话来,“……可能就是嫉妒,他们坐在一起特别好,我也想坐过去,但我是客人了。”
“我妈有新的花房了,以前她心里装着很多事儿,照顾花花草草可以解压,现在她就是因为喜欢,还能带着弟弟们一起。旧的花房,什么意义都没了。”
“她送了我新的钱包和杯子,其实我也有个整理箱,她送我的东西旧了破了我都留着,我以前说过希望她每年都能送我一件礼物,因为我怕她忘了我。”
“弟弟吃饭的时候被烫着就一直哭,我那时候不敢,怕她不喜欢我。”
“弟弟还问我为什么也叫妈妈,我骗他说错话了,可……明明她先是我妈妈。”路柯桐声音抖得厉害,却又如释重负地笑了,“叔叔人很好,弟弟们也都特可爱,我妈比以前胖了点儿,她很幸福。比起难过,我其实更加高兴。”
费原看着对方又哭又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偶尔擦擦对方的眼角。
路柯桐吸溜吸溜鼻子,觉得怪没面子的,他抬手抓住费原的衣服,眼角通红地问:“还说呢,你漂洋过海来查岗吗?”
费原掐住他后颈靠在自己身上:“傻缺,我来给你肩膀。”
☆、费原爸爸哎
在美国又待了几天,俩人开启异国约会模式可劲儿腻歪,邱骆岷看不下去,专心上班誓死不作陪。走之前费原和路柯桐一起去拜访了温凝,顺便还带小罗和卡卡去踢了足球。
飞机上,路柯桐看着窗外的云若有所思,问:“你喜欢小孩儿吗?”
“还行。”费原几天没去公司,正合计攒了多少事儿,有些心不在焉,“不找事儿的就行。”
路柯桐说:“什么是不找事儿啊,我觉得小罗和卡卡特别可爱,你想要个那样的儿子吗?”
“整天琢磨什么呢。”费原回了神,估计路柯桐又中了点儿邪。拿出钱包打开,里面夹着路柯桐带着向日葵头套的那张童年照片,费原说:“我想要个这样的,你能办么?”
路柯桐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找事儿了,说:“这样上下五千年就出一个的可不好办,你好好收着噢。”
他说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突然脸就红了,低着头酝酿了一会儿,然后凑到费原耳边又轻又快地喊:“您听好了,我就喊一次。”
“——费原爸爸哎。”
费原愣住没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路柯桐臊得都贴窗户上了,他没绷住,笑着说:“我还没应呢,你就摆个后脑勺给我?”
路柯桐耳朵尖儿都冒了烟儿:“我看云识天气呢,你别和我说话。”
飞机抵达时正好是晚上,回家睡一觉明天各忙各的工作。第二天一早,由于餐厅营业晚,费原出门的时候路柯桐还在说梦话。
办公室里要签名的文件就积攒了一桌子,助理跟在屁股后面嘴也没停过,把这些天的大事小情汇报了一通。费原三两口喝完杯黑咖啡,看着手机上刚接到的会议通知说:“不是重点就别跟我啰嗦,我都替你累。”
助理挺委屈,说:“您从来没歇过这么多天假。”
“行了,让荆菁半个钟头以后过来一趟。”他随手给路柯桐发了条信息,什么冰箱有粥有饼记得吃,发完觉得自己忒操心,有点儿狂躁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然后起身开会去了。
还是关于升高级合伙人的事儿,几个老总挺缠人,只要费原没明确答应就没完没了。会客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烟雾,桌上一盒雪茄还剩着两支,费原挽起衬衫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