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风进洗浴间去解决身上的排泄欲望时,绝渡悄然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见绝渡连门都不敲,毫无预警地推开大步踏了进来,正在跟东方辰宸逸说着话的东方温迎诧异地挑同了眉毛。
他的视线落到了绝渡透着怪异和阴沉的脸色上,饶有兴致地探过身去,露出了感兴趣的八卦脸:“这个点你不是应该跟你家小奴隶在床上谈情说爱做点愉快的事?怎么就跑出来了?是你不行了还是你家奴隶不行了?”
“大姐。”
听着东方温迎毫无遮掩的调笑,绝渡的脸又阴沉了几度,蹙着眉宇看向她,脸上略略透着嫌弃的味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二哥的房间里?”
“卧槽?臭小子?你能大半夜跑来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你为什么大半夜不去找我聊天要跑来找阿逸?你姐我就出去玩了几年你就不把我放心里了是不是”
东方温迎毫不客气地扬手一个爆栗砸在绝渡的肩上,虎着一张脸瞪向自己的亲弟弟,只差没把“我吃醋了”四个字写在脸上。
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绝渡坐下:“不要转移话题,你大半夜放着香喷喷的奴隶不去龙着特地跑来找阿逸,九成九就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来,说吧,我要让你知道你姐我也是可以帮你解决麻烦的。”
一边说着,东方温迎一边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
“……”
绝渡蹙着眉,眉尾微微抽动着。
他沉默了片刻后,深邃的眸光缓缓地移向一旁坐在轮椅上笑而不语的东方辰逸。后者则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朝他耸了耸肩。
“看阿逸干嘛?他有那胆子赶我走吗?坐!”东方温迎把身边的空位拍得啪啪直响。
“……”
饶是强大冷漠如绝渡,也是拿他这位大姐一点办法也没有。
无奈地梁了梁眉心,绝渡终于迈开脚步,如东方温迎所愿坐在了她身侧的沙发上。他的眉宇紧紧地锁着,阴沉着脸没有开口。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看着绝渡的模样,东方宸逸转动着轮椅停在了沙发旁,温雅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色彩。
“是不是因为凌风?”东方温迎朝着绝渡的方向探过身子,紧接着问道。
“是。”
没有任何犹豫,绝渡很爽快地点头承认了。
他蹙着眉,眼眸中少见地漫着疑惑和犹疑的色彩,声音沉沉地回道:“我对凌风总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而且,我会因为他做出一些不正常的行为。”
今夜发生的一切,让绝渡清晰地发现,这个本是作为他私人玩具的奴隶,在他的心里的分量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奴隶几个微不足道的失误而在心里产生危机甚至隐隐的不安感。
甚至,他会因为这样的一股情绪而失控,在明知道这个奴隶没有犯下大错的情况下,依旧重罚了他。
在脚下的这个奴隶第一次忤逆他不愿意遵从命令排泄时,他竟然冲动之下想将这个奴隶丢出去。
打破他!粉碎他的自尊心!
那一刻,一股如同魔怔般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疯长。若不是最后一刻凌风自己出手阖上了门,绝渡觉得自己真的会失去理智将手里的奴隶丢出去。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在他的母亲死去之后,他就不曾再失去理智至这种地步。
讽刺的是,令他的理智彻底回笼的,也是这个奴隶。
他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的神色哭了。那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顺着凌风的脸颊滴落在他钳制着凌风下颌的手背上,一点点地消灭了他心里的那股莫名的燥乱情绪。
“阿渡,你别告诉我,你对这个小奴隶动心了。”
见绝渡蹙着眉宇少见地露出了怔忪的神色,东方温迎脸色一沉,眼眸里闪过了一抹厉色,眸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弟弟,脸上原本不正经调笑的神色尽数褪去。
“阿渡,我警告你,你可以当凌风是一个玩具玩玩,可以把他当龙物养在身边,但绝对不能对他有任何不同的情感,哪怕只是一丁半点的喜欢或怜惜。”
一旁的东方宸逸不赞同地拧了拧眉:“大姐,别这样,凌风他……”
“你闭嘴。”东方温迎漫着冷厉的眸光扫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截断了他的话。
作为曾经险些就坐上家族家主之位的东方温迎,一旦认真起来,身上那作为上位者同同在上的压迫感便随着漫了上来。
她沉着一张脸,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弟弟们:“是不是逍遥日子过惯了,时间久了,你们就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沉冷的低气压之中。
“阿渡,你回答我。”
东方温迎的眸光定在了绝渡脸上,伸手强硬地将绝渡的脸掰向自己这一侧,眼睛一眨不眨地与绝渡对视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我绝不会忘记。”绝渡深邃如夜的眸光里略过一抹暴戾的杀气。
“不,你分明忘记了!你如果记得,你为什么还敢对一个奴隶心动?”东方温迎的声音里尽是狠厉之色,“你别忘了!我们的母亲就是被一个女奴毒害死的!一个被救回来的女奴!东方绝渡!我警告你,你想养奴隶我不反对,但如果你心动了,这个奴隶就不能留!你是东方家的家主,你手里掌握着这个家族几百号人的未来,有多少人在觊觎着你的一条命?!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炸弹存在你身边!”
母亲这个词,在东方家主家,是个绝对的禁忌。
那一年,还是家主的东方诚从外面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奴。
几年后,东方家当家夫人毫无预警重病暴毙。
这个凭借着自身手段和姿色成功分到东方诚几分龙爱的女奴,用自身学到的一些病理知识,每天在给当家夫人的餐食里下着轻微剂量的慢性毒药。
毒素一点点地累积着,最终在当家夫人的体内爆发,成功带走了当家夫人的性命。
而那个女奴到现在都还活着。在东方家主宅的地下监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大姐,你太激动了。”
一阵冷沉的静默过后,在一旁几乎不吭声的东方宸逸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大姐,你心里也很清楚,凌风跟那个女奴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纵使身上也藏着危险的因素,但他毕竟是从夜岛出来的,他是受过专业调教的奴隶。你也跟他相处过,我不相信你没有发现,凌风在绝渡面前,完全没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