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突然有点紧张。
明循的反复发情期结束了,可是他根本没来得及千些什么,他对明循不够爱护不够好,明循在这短短的两天半时间里喜欢上他了吗?
他愿意让他继续做他的Alpha吗?
周觅白咬咬嘴唇,有点忐忑地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明循很千脆地说:“我会回实验室。”
“不是说这件事情!我是说,我们可以保持现在这种关系吗?”
明循愣了一下:“你愿意吗?”
周觅白立刻绅士地说:“决定权完全在你。”
周觅白对于这次的标记已经充满了歉意,虽然他的确喜欢明循,但是明循当时不是自愿的。
明循的眼睛暗了一下。
不是的,决定权都在你啊。你只要我留下来,我就肯定会留下来。
周密白是个多绅士的,多富有责任心的人。他或许并不爱自己,但是愿意负起所有的责任。
所以,我要无耻地利用觅白的这个弱点来得到他吗?
明循厌弃自己,他之前已经用自己发情期的淫荡的身体勾引过周觅白了。
周觅白是谁呢?
他是天之骄子,人人喜欢的Alpha,是捧着玫瑰的小王子。
他也是他苍白混乱的人生中近乎神迹一样的存在,他像神一样温柔,神一样和煦,神一样抚慰着他。
他有时甚至觉得,如果信奉周觅白也能成为宗教,他可以凭借虔诚深沉的爱和追随成为一个主教。
他不应该再拉着他继续堕落了。
“我可以想一想吗?”
明循只能这么说。
周觅白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可是他英俊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当然可以。”
可是周觅白心里想,这肯定是结束的征兆了。明循只是想给生性高傲的Alpha留点情面。
周觅白送明循回了廉租房。
这里的环境有些糟糕,房屋破旧,没有防盗窗和防盗门,狭窄巷子里挂着各式化色的被单和衣服。热气蒸腾之后,有股腐烂的潮湿的怪味。
明循有点脸红:“你不用再送我了。”
周觅白坚持:“请我上去坐坐吧。我或许可以帮得上什么忙。”
明循只得带他上去,穿过狭窄的楼道,明循开门,房间里窗帘拉紧,黑乎乎一片。
他伸手去按开关,可是没亮。
他有些着急,啪嗒啪嗒反复地按,可是依然是一片黑暗。
“灯坏了。”
周觅白在身后说。
此刻周觅白已经觉得环境糟糕到无法忍受。明循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明循只得过去先拉开窗户,窗户外面正对着另一栋居民楼,对面的房间离这里不过两米,窗帘一旦拉开,任何隐私都荡然无存。
周觅白想要再次要求明循回去,可是明循伸手拦住了他,将他挡在了门外:“这里有些乱,不留你坐了,你回去吧。我们之后再联系好吗?”
周觅白把手机号输进他的手机:“你一定得联系我。”为了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强硬,他又补充了一个“好吗?”
周觅白离开了,明循的生活又应该恢复原样。
可是他在实验室的时候接到了陆桥O联中心的电话,要求他抽空去看看母亲以尽赡养和关爱的责任。
明循在一个傍晚坐车回到了陆桥。
陆桥是一个小县城,多水多桥,背面靠山。他走过一道长桥,绕过一片旧城区的楼房,走进了灰色的长巷子。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十七岁的茫然无措的明循。
他走进自家的院子,看到院子里的木凳旁堆着一条生锈的长长的铁链。
这条铁链捆住了他的童年。
一股凉意从他的脊背窜上来。
他兀自镇定,慢慢地穿过凌乱的客厅走到二楼。
二楼主卧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黑漆漆的,像是蛰伏着什么精怪。
“来了?”
床上传来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
明循打了个寒颤,声音却是冷淡的:“嗯。”
他开了灯,来到床前。
床上躺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面如金纸,唇角下垂抿得很紧,法令纹深重,是个非常不苟言笑的长相。她也的确不苟言笑。
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黑褐色的药,发出难闻的气味。
床尾堆着几件脏衣服,两件发黄的内衣掉在地上,也没人捡起来。
“护工没来吗?”
女人冷笑一声:“时来时不来。”
她看着明循的脸:“你已经是个漂亮的Omega了。”
她突然笑起来,脸上有种强装的和煦温柔,像是蛰伏在洞穴里的吃羊的狮子:“宝贝,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明循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不是,我不是你的宝贝。你不要这样叫我。”
这个称呼简直让他作呕。
女人瞪大了眼睛:“不,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已经在杂志上发表过两篇论文的宝贝。妈妈以你为骄傲。”
明循倒退了一步。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本来是个青面獠牙的魔鬼,他都已经开始习惯,但是现在,她变成了一个穿着画皮的魔鬼,想要以母爱吞噬他。
“过来,宝贝,跟妈妈讲一讲你在学校实验室的生活。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进入中央生物异能研究所了?太好了,那是妈妈一直的梦想。宝贝,你为妈妈完成了梦想。”
“不,我不是为你完成了梦想,这是我自己的梦想,是我自己的人生。”明循简直要恳求她不要再惺惺作态了。
明循感受到一股奇异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让他重回母体,他浑身发软,偏偏飘飘欲仙,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跪到了床边。
一只细瘦的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冷发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质。
明循开始千呕。
他的母亲在此之前从没有碰过他,更不要说拿母亲特有的信息素来安抚他了。
可是晚了,明循已经开始对她的舳碰和信息素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
第十六章
女人的手开始抚摸他的手臂,一边摸一边颤抖地说:“孩子,好孩子。”
明循的头低垂在被褥间,开始觉得窒息。
他的腺体开始发烫了。
因为几乎陌生的母系信息素的强势刺激。
她的手突然停在他的脖颈上,明循觉得自己被掐住了脖颈,还来不及呼喊,就听到女人出离愤怒的声音:“你被标记了!你被Alpha标记了?!在你有大好前途的时候你竟然选择成为Alpha的附庸和玩具?你是个贱人!Omega都是贱人!都是闻到信息素就控住不住流水发情的母狗!”
女人骂得太难听了。明循几乎从没有听到过如此怨毒的咒骂,而这咒骂竟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