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路上行人寥寥,A大向来不允许私人车辆进入校园,即便是暑假也不例外,傅未遥将车停在路边,朝副驾垂眸不语的程砚洲道,
“有个快递放在东门的二号快递柜,你去取下。”
“嗯。”他闷头解开安全带,从随身携带的双肩包里拿出一把伞来。
张扬的橙色,同他沉闷性格并不相配,伞面上的logo模糊,依稀辨得是某款家喻户晓的方便面品牌。
程砚洲的手已触到门锁,她突然开口:“你猜我买的是什么?”
不寄到家里,反而多此一举地寄到学校,大老远地跑过来拿。
“不猜。”
傅未遥露出一个极浅的笑,不含任何戏谑,她将视线缓慢下移到他的裆处,定住:“没量过,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呢?”
难免想歪,惊讶于她的胆大妄为,程砚洲如坐针毡,半分钟都呆不下去,他握紧伞柄,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雨中走。
快递取来,方方正正的纸盒,比想象中要大,许是店家注重客人隐私,仅从外观很难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看来终究还是逃不过,他收伞,面色灰白地坐回车里。
傅未遥看了眼快递盒,继续道:“应该提前问问你,喜欢哪个牌子?”
是吗?程砚洲不以为然,站在她的立场上,一个玩物的喜好,很重要吗?
他系上安全带,认命般问:“去哪?”
傅未遥在知春里租了套小两室,和老爸为她购置的新房隔着两栋楼,之所以租房,自然是因为算下来,相较于长租酒店租房会便宜很多,她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要精打细算。
“户型正采光好,周边配套设施齐全,距离A大东门步行只要十分钟。”她将中介话术原封不动地转告给程砚洲,递上门禁卡:“以后你就放心在这住下。”
“等待你的临幸?”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程砚洲语塞,接过门禁:“我不住这,你有需要我再过来。”
“随你。”说完她不忘自夸:“你看,我很尊重你的。”
快递盒捏出指痕,他一声不吭。
傅未遥当他默认,转头提起快递,“你快试试合不合适。”
“不用。”市面上售卖的肯定符合大部分人的尺寸。
她坚持,“那你比划一下。”
户型正采光好,窗帘敞开,遥遥能望见对面某户人家窗户亮着灯。
程砚洲不愿横生枝节,拆开快递,道:“我去卫生间。”
“可以。”租房全程交由中介,傅未遥还没亲自看过,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参观参观。
开发商统一的装修审美在线,地板桌椅擦得一尘不染,床单被褥日常用品,都是阿姨按照隔壁自己家一比一复制的,相似到不看户型大小,老爸来了估计都会错认的程度。
她很满意。
另一边卫生间里,程砚洲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沁凉水珠坠入领口,他怔愣地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沉沉叹气。
正值青春年少,看着周边成双成对,程砚洲也曾幻想过恋爱生活,不过那应当是在将家里欠债还完,书岚大学毕业之后,他稍有些存款才敢考虑的事。
无论人生有多少条分岔路,彼时的程砚洲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踏入这条岔到万劫不复的路,无路可逃。
不拿傅未遥的钱,只是块光鲜的遮羞布,改变不了妹妹靠着傅家捐物进入文华中学的事实。
以色事人,换取利益,他还不如菜市场里的猪肉清白干净。
多想无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程砚洲掀开纸盒,想象中四四方方的小物品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四条内裤!
内裤?他翻转过纸盒,云阳二字携带一朵俏皮的云彩赫然入目。
没有任何赠品,仅是四条颜色不一款式相同的内裤。搞半天,是他在自作多情。
傅未遥正巧溜达到卫生间,她敲门:“怎么样?合适吗?”
程砚洲拉开门,还给她:“我不需要。”
依旧是推拒。
别的傅未遥不敢夸海口,云阳的内裤那可是业界顶呱呱,“用的棉是最好的,委屈不了你的小兄弟。”
那晚在酒店,程砚洲去洗澡,她拿药回来。虽说她们家是卖内衣内裤发的家,但她没有随意偷窥别人私密衣物的习惯,是程砚洲他自己把内裤放的位置太明显。
和他身下一样,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旁人她是管不着,但程砚洲绝对不可以穿云阳竞争对手家的内裤。
理由荒唐到让人无言以对,程砚洲只能认栽。
他想,以后从头到脚,从保暖内衣到袜子,认准云阳,总挑不出刺来了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避孕套,今晚再度逃过一劫。
心态顿时轻松不少,程砚洲背上包,“那我先走了。”
还没到门口,傅未遥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止住他离去的步伐。
“走?”她语带嘲弄:“我一次性交了叁个月的房租,只是为了看你换内裤?哦……还没看上。”
“程砚洲,别磨磨蹭蹭的,你是先脱上衣?还是先脱裤子?二选一。”
她完全尊重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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