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总彻底打破了我这个老观念,我还一直担心小尘在那个圈子里也会变得乌七八糟,要是他身边的人都是季总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妈赞赏地看着季靖闲,竟莫名有种丈母娘看儿婿的即视感。
季靖闲却摇了摇头,道:“清者清,浑者浑,久后自现,像小尘这样多年如一日怀着赤子之心的人,怎么可能陷入污泥呢?”
季靖闲说着看向了我,我也不期然与他对视,又被他眼中的灼热吓退。
说来好笑,这竟是季靖闲第一次夸我这个人,而不是身材和技能,以前他夸我一句,我恨不得高兴半个月,而此时此刻,我却只剩下五味杂陈。
一顿饭吃得我即使在空调下也汗流浃背,我生怕季靖闲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让老妈看出破绽,但好在话题一直围绕着家乡这边和影城的项目上,并没有多提关于菱北的事情。
吃完饭,季靖闲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又是收拾桌子,又是抢着洗碗,俨然一副“都是自家人”的态度。
我自然不想和他争,更不想去帮忙,我无事可做,只能站在一旁,冷眼看他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来回回。
等在老妈面前做足了戏,我才一个人回到卧室。
我找出拳击手套,开始对着沙袋打拳,可心里的难受却怎么都发泄不完。
季靖闲堂而皇之地住进我家,无疑彻底打乱了我所有的平静,我又想起他说的不会放过我……
想着他说过的那些糟心话,我大脑嗡嗡作响,出拳的动作一下比一下凶狠,像是带着刻骨的怒气。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季靖闲的一声“小尘”。
我动作一滞,胸口极速膨胀的郁闷终于顷刻爆发,我猛地转身,一拳砸向了季靖闲几近完美的脸。
他完全没躲,好像是专门等着我揍上去一样,电光火石间,我清醒了不少,然而尽管我及时收住了大部分力气,但他完全不自卫,拳头还是擦到他的下巴,拉出一道小口子,几秒之后渗起一层血迹。
我喘着粗气看着他,一瞬间有些无措。
他用大拇指蹭了下伤口:“小尘,解气了吗?”
我没理他,咬开拳击手套直接离开卧室,回来的时候把碘酒和创可贴递到他面前。
他的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我了。”
他接碘酒的时候状似无意地碰到了我的手,我像碰到火一样猛地缩回来。
“赶紧处理一下,别把血蹭我床上,我嫌脏。”
我恶声恶气地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席子铺在远离床边的地上,又套了个新枕头。
季靖闲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我没理他,地铺打好之后,我才冷道:“季靖闲,我不管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明天早上立刻离开我家。”
我没等他反应,直接拉过毛巾被,背对着他躺在了地铺上。
不知过了多久,季靖闲突然在我身后轻笑了一下,不同于他以往的冷笑,像是自嘲,又好像带着些苦涩的味道。
整个晚上,那声轻笑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直到天亮我都没能好好入睡。
章节目录 第66章 小尘以前得过轻微的抑郁症
第66章 小尘以前得过轻微的抑郁症
虽然卧室一片漆黑,但我知道季靖闲也没怎么睡,我对他睡着之后的呼吸频率了如指掌。
这些年来,只要是和季靖闲切身相关的事情,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重视,去练习,去精通,以至于到了现在,那些本能还烙印在我的血液里,循环往复,就像一个人学会了自行车就永远不会忘记一样。
早上很早的时候,季靖闲就出去了,我听到老妈问他下巴怎么回事,他说是不小心磕的,我还以为他会说出实话借此向老妈卖惨,好在他虽然无耻,但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
昨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武校小学
组的总教练老徐专门通知我让我今天下午再过去一趟做岗前培训,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新教练小王。我本以为在学校当教练就跟之前在武术俱乐部上班一样,没想到里面的门道不少,还有很多要背要考的东西。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开饭了,看到饭桌前的季靖闲,我一点也没惊讶,要是他真的能被我昨天的一句话赶走,他一开始就不会死皮赖脸住进我家。
见我回来,老妈给我添了碗饭:“快去洗手吧,本来还想等你回来做饭的,结果你回来的晚,我就先做了。”
“嗯,被老徐教练留晚了。”
“老徐还是很负责任的,我跟他说了,让他别把你当我的儿子看,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该训就训,该罚就罚。”
我点点头,去了厨房洗手。
老妈这番话给了我一颗定心丸,我一点也不希望其他同事把我看作校长的儿子,这种狐假虎威没尊严的滋味,我在季靖闲那里已经受够了。
家里吃饭用的凳子拢共就三个,留给我的是季靖闲身边的那一个,我忍着移开凳子的冲动坐下来,尽量往旁边坐,但由于饭桌太小,还是免不了和季靖闲产生肢体碰撞,我猛地移开胳膊,季靖闲却跟没事人一样。
季靖闲越是气定神闲,我就越心神不宁,我不禁佩服起季靖闲的自控能力来,难怪是成大事的人,明明我和他各怀鬼胎,却只有我处处敏感。
饭桌上,老妈和季靖闲唠起了家常,我其实还挺佩服老妈的,能让季靖闲这么金口频开。
老妈像查户口一样从季靖闲的小学问起,一路问到出国留学,以前我的朋友几乎都被她这样查过。
尊重长辈是一方面,但两代人之间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代沟,我听老妈这样唠唠叨叨都觉得头大,更别提不可一世的季靖闲了,他心里恐怕早就烦死了,但又不得不忍着。一想到他忍得辛苦,我心里倒莫名有点看好戏般的舒爽。
季靖闲很耐心地有问必答,巧妙地回避了所有关于他家庭的话题,既然他要在老妈面前营造出一个积极向上的光辉形象,就绝对不会把自己是私生子的事情说出来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季靖闲自己讲自己的曾经,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足够讽刺了,我和他认识七年,竟然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除了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人人都知道的光辉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