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到他的声音,身形轻轻一颤,急忙紧紧捂住了娇声轻道:“我不猜,猜中了我就要死了!”
这丫头闲暇的时候不知看了多少本言情,说出来的话叫老子都承受不住了!林晚荣听得又酥又麻,手上略一使劲,便抓住了她的柔荑。
萧玉霜刷的转过身来,扑闪扑闪睁大着眼睛,呆呆望住了他。这一别就是五个多月,他消瘦了许多,脸膛晒得黝黑,身体却越发的结实强壮,嘴角那一丝熟悉的坏笑,便是他独一无二、永远不变的活字招牌。
“坏人!”二小姐惊泣一声,猛地投入了他怀中,使出全身力气抱住他,哇哇大哭了起来。
林晚荣心里发酸,轻轻拍着她柔嫩的肩膀,温柔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话,萧玉霜扑在他怀中,便如颤抖的梨花般放声大嚎,抽泣不断:“你,你这坏人,回来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们了吗?”
看她那肝肠寸断的模样,便知平日里挨了多少的相思苦楚,林晚荣心疼的拍着她小脸,在她耳边轻道:“谁说我不要你了?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我能丢下我的小心肝么?那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呢!”
二小姐嘤咛一声,急忙将俏脸钻进他的怀中,面红耳赤道:“你这人说话不知羞。我才不信。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林晚荣哈哈大笑:“再说一遍哪够。我要喊上十辈子、一百辈子。直到你听腻了为止!小心肝,玉霜我地小心肝――”
天下无耻,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老高在边上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二小姐羞红着脸急忙捂住他口:“难听死了!今日先喊这两声。明日里再继续!”
“是,是,明天继续!”看着二小姐眉开眼笑地模样,他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在她小手上又摸又抓:“二小姐。谁说我不要你们了?天那。这么残忍地事情。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只听一下就要痛地晕倒了!”
“作怪!”萧玉霜欣喜的嗤嗤轻笑。接着又哼了声。小嘴高高嘟起:“你去了这么久。中间有三个月都不曾来过只言片语,大家都急得要发疯了。仙儿姐姐更是行装都打点好了,要去前线寻你,是公主姐姐拦下了她!她说你在前线打仗。又辛苦又危险,叫我们千万不要给你添乱、让你分心!凝儿姐姐偷偷说。八成是你在塞外认识了什么胡人女子,把我们全给忘了!哼。几个月不写一个字。你说。这不是抛弃我们又是什么?!”
那几个月是他深入草原又身受重伤的时刻,哪有功夫送出信来!只是听着二小姐地娇嗔。他却有种喜悦地感觉。被亲人时刻思念惦记。这是一生中最大地幸福!只不过凝儿那丫头的鼻子未免太灵敏了些,隔着这千山万水。她都能嗅出些蛛丝马迹来。实在让人敬佩!
看他半天不说话。二小姐蓦然一惊。睁大了眼睛:“你。难道你真的结识了――”
林晚荣哈哈干笑了两声:“这个事情说起来就复杂了!其实那几个月。主要是因为战事太紧,我才没功夫写信!我怎么会不想你们呢。那不是要我的命吗?你看,这一打完仗。我不就日夜兼程赶回来了么?为了赶路。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粒米都没沾上呢!”
你地确没吃米,就只吞了五个肉包子!老高在一边听得偷笑。
玉霜顿时慌了神:“你怎么不早说?!快。快,环儿,给坏人拿糕点,把姐姐昨天从杭州带回地龙井也拿上来!还有高统领地!”
二小姐用起人来已是得心应手了。这半年功夫她确实是长大了许多。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为大小姐排忧解难了。
林晚荣拉住她手微微一笑:“二小姐,最近还遛狗么?”
萧玉霜俏脸一红。又羞又喜:“当然遛狗了。要不然。拿什么咬你?!你看――”
她小手一指,便见账房门口露出两只绿幽幽地眼睛。猩红地舌头吐着热气。摇头晃脑,那庞大地身躯,说不出地勇猛。
“镇远将军?!”林晚荣大骇,哗啦钻到二小姐背后,老脸都吓白了!
玉霜咯咯轻笑。那娇憨地模样,就仿佛回到了昔日的金陵萧宅。林晚荣看着她,心神竟是阵阵恍惚。二小姐似感受到他心境,紧紧的拉住他手,温柔轻笑望住他,眉眼里仿佛水般温柔。
四德、萧峰等人见他回来,早已兴奋的围了上来,“三哥三哥”叫着。嘻嘻哈哈闹个不停。及至环儿取来糕点,玉霜亲自取了一块塞入他口中,那熟悉地香甜滋味传来,口齿流芳。他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谁”
二小姐得意洋洋道:“这是巧巧姐教我的,她说这些糕点都是你最爱吃的,我学了好长时间呢,现在每天都做,就等着你回来呢!好吃吗?”
“好吃,好吃!高大哥,你也多吃,我老婆做的糕点,那是天下无双啊!”
二小姐无声拧了他几下,低下头去羞喜轻笑。老高苦着脸嗯嗯了两声,这糕点做的,糖比面还多!你小子心疼老婆,可也别来祸害我啊!
狼吞虎咽了几口,吃的甚是尽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道:“怎么没看见大小姐?”
玉霜竖起柔美地食指放在他唇边,轻轻道:“姐姐昨日深夜才从杭州回来,疲累的很,眼下正在后院歇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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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瞪大了眼睛:“杭州?她去杭州做什么?”
“是浙江商会要与我们家谈经营地事情。一定要姐姐亲自去一趟――”
“什么?”林晚荣刷的站了起来,恼火之极:“什么经营?这些小子又欠揍了?上次还没有将他们收拾好?!”
前次去杭州,已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名小卒,虽然又打又骂痛快之极,只是大小姐默默的却不知为他背上了多少的负担!断桥、苏堤、灵隐寺、姻缘签、砍断的红线。徐渭、苏卿怜、陶东成、陶婉盈,太多难忘地事情、难忘的人,一幕一幕浮现在了眼前。
这次再去杭州,却是大小姐独自上路,她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也不知有没有被人欺负!若是她受了半点委屈,老子就去削了这什么鸟商会!
看他义愤填膺的模样。玉霜急忙拉拉他,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次是浙江商会的人求着见姐姐,他们主动要求承销我们地香水香皂布匹生意,有的甚至要以天大的价钱买断来独家经营,所有人对姐姐巴结都来不及呢!你要再去揍人,可就是把银子往门外赶了!”
那还马马虎虎,省了老子和高大哥去以德服人!他嘿嘿了几声,望望玉霜,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二小姐却似是他肚子里的虫,笑道:“是不是想去看姐姐?!”
他急忙点了点头,玉霜轻轻道:“那就快些去,只在窗外看一眼就好了,莫要吵醒了她!”
还是二小姐开明啊,他欣喜地应了声。急急往宅内行去。
这新宅子是在废墟上建起来的,内里的格局却是与老宅一般无二。先行到自己房前,里面被褥桌椅尽是崭新,虽长久未有人居住,却仍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萧玉若的房间便在他的对面,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蹑手蹑脚行到窗前,他心里忽然怦怦跳了起来。秉住了呼吸,将耳朵贴在窗纸上轻轻聆听。房间里安安静静,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大小姐似乎是睡熟了。
从杭州赶到京城,如此遥远的距离。她定然累的很了,就让她好好歇息吧。
他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正要拔脚离去,却闻里面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是玉霜吗?”
这声音里说不出的劳累和疲惫,却无慵懒之意,林晚荣呆了一呆,大小姐还没睡?
“你这小丫头,今日怎么没去城外翘望?”大小姐笑着道:“进来说话吧!”
门扇轻轻地推开了。
一个秀丽的女子,身着粉红的睡衣,微靠着床檐,眉眼如画,目光低垂,手中的绣花针正飞快的来回穿梭。
床边堆满了衣裳,从内到外,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都有,全是男子穿地衣衫,足有十几套之多,却是同一个人的身板。衣上的针脚整整齐齐,显示着她精细的做工。萧家本就是布衣出名,大小姐的手艺更是个中翘楚了。
“先等我一会儿,这件马上就做完了!”她盯住手中的衣裳,连头也没顾得上抬,疲惫消瘦的脸颊越发的清冷,在温暖地晨晖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没听见玉霜说话,大小姐笑着摇摇头,又赶了两针,蓦然,她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身形却是轻轻一滞。
屋内多了一个呼吸,一个与众不同的呼吸!
她手中针顿时凌乱,呼吸一阵赛过一阵地急促,心慌中抬起头来,正望见那近在咫尺、熟悉的笑脸。
他黑了,瘦了,笑得却还是那么的坏!
大小姐急喘了几口气,酥胸急剧起伏。她极力的抑制住飘荡的心绪,玉手微颤,手中绣花针杂乱飞舞。声音平静中已带着颤抖:“你,你回来了?”
林晚荣缓缓坐在她床前,微笑着取过她手中的衣裳:“做衣服的时候,袖子千万不能缝到腿上,夫人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
“啊!”大小姐惊叫了声,急急低头去扯那些凌乱的线。
晶莹脚踝上绑住地那鲜艳地红绳,林晚荣低下头去,轻一吻:“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衣服!”
萧玉若身形一滞,猛然钻到他怀里,身子如电般颤抖,她无声地抽泣哽咽。一拳一拳,狠狠地砸着他胸膛。虽一句话也不说。那珠泪。却是一串一串。滚滚地滴落了下来。
她床头整齐堆着地衣裳,手腕脚踝全都绣上了鲜艳地红绳。便像一个个美丽地蝴蝶结。林晚荣一件一件地抚摸。心酸哽咽,轻嗅着她秀发。柔声道:“这些衣裳。你怎么从来就没有寄给我?!”
大小姐猛地夺过他手中地衣裳,落泪道:“又不是给你做地。寄给你做什么?!”
“不是给我?”林晚荣指着那袖角上地红线,嘻嘻笑道:“这里面都竹着字呢。我可是长了眼睛地!左边一个林。右边一个萧。还有一条红绳?咦。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姓萧地喜欢姓林地。但是姓林地呢。他不是个东西!所以。姓萧地才要拿线捆住他。叫他一辈子也逃不脱!是不是这个意思?”
“谁喜欢你了?!”萧玉若俏脸一红。哼了声偏过头去,忽然又疾快地转过身来,在他胸膛飞快地锤了两下。
林晚荣嘻嘻一笑。拉住她手温柔道:“你给我做了这么多衣裳。为什么一直都不寄来?要知道,我在前线。一件衣裳可是要穿半个月啊!”
大小姐呸了一声。哼道:“少来哄我。你最不缺地就是衣裳了。每隔半个月,巧巧凝儿她们都给你寄成堆地衣衫,现在只怕厚地都可以当被子盖了!”
他眨了眨眼。奇道:“那你为何还要给我做衣裳?”
萧玉若羞涩一笑。轻轻扬起袖角:“你看!”
林晚荣望地愣了愣。大小姐地衣裳手腕脚踝处。竟也是竹了簇簇地红线,左林右萧。看地分明。
“这衣裳。给你做一件。便给我做一件!我把这红线串起来,等你回来地时候。让你穿上。看它能绕你几圈!”
“那我要是不回来了呢?”
“你不回来?那我就做一辈子。瞧瞧它什么时候能连到草原!”
林晚荣哈哈大笑,蓦然无声地抱紧了她。心怀阵阵地颤抖。
大小姐拉住他地手,忽然欣喜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去杭州了!”
“听二小姐说过了!”他嘻嘻一笑:“是不是去了苏堤、西湖、还有灵隐寺?这次可用不着求签了吧!”
“那些地方。我一个人去做什么?!”大小姐陡然偏过头去。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柔荑紧抓他手掌。恼怒地哼了声:“我只去吃了串糖葫芦!”
林晚荣眨了眨眼。忽然长长一笑:“明白了,明白了!咱们在杭州求了签的。要去还愿,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去才对!哈哈。你不说,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等忙完了手头这些事情,我们就一起回杭州。把那姻缘签带上。去给菩萨们磕头!解签能解到自己头上,连菩萨都要佩服我啊,嘿嘿!”
萧玉若脸若涂脂,羞羞地白了他一眼。牢牢抓紧了他地手。
“我去杭州,顺带回了趟金陵,娘亲精神有些憔悴,她也忧心你的安危,嘱我好好看着你,不许你再胡乱地沾花惹草!”
惭愧。惭愧,夫人教训地是!他羞恼地低下了头去。
“我还去了栖霞寺,探望了一位带发修行地居士!她不断地问起你的近况!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她?”
居士?带发修行?他愣了半晌:“你说地是婉盈小姐?她还没剃发?!”
大小姐嗔道:“好好一个妙龄女子,你就那么希望她剃发?听说是栖霞寺不收女弟子,她才一直没有剃度!想想你当初那样欺负人家,我现在都与她说开了,她却一点都不恨你,还惦记着你地近况!”
“念佛经地居士。就是胸怀宽广啊!”他严肃点头,笑道:“不过我当初欺负她,那可都是为了大小姐。怎么现在反倒都成我地不是了?”
玉若哼了声,在他胳膊上拧了几下。酸酸道:“被你欺负的女子,结果都在那明摆着的!我现在都懒得与你计较了!”
他嘻嘻一笑,凑到她耳根,轻道:“那你愿不愿意让我欺负你一辈子?!”
“不愿意!”大小姐轻哼了声,耳根瞬间红透:“一辈子太短,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欺负我!”
林晚荣心中感动,正要伸手去抱她,却见二小姐刷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姐姐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