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白绾绾来无疑是个噩耗,但是又好像确实是在意料之郑
因为即便那个人每次拿的都是反派角色,却并没有坏透到骨子里,甚至很容易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而甘愿献出自己。
像那种生来便是反派的人,坏也是坏得彻底,无需洗白,无需感情,无需原谅。做事情没有条理章法,所有选择都是随心所欲。
这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抱着对未知世界的一丝丝恐惧,白绾绾迎来了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制裁。
诏那个毫无存在感的男主应该是要为了羽轻雪跟谕南开战的,虽然谕南皇宫里人心惶惶,但剧情的发展究竟怎样魔改也轮不到白绾绾操心。
此刻,她还是觉得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比较要紧。
羽轻雪上位之后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而过刚易折这样的道理白绾绾也不是不清楚,她一方面开始故作柔弱一方面开始频繁的试探羽轻雪。
然而,羽轻雪那个女人似乎以为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过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纷纷扬扬的落雪。
越是寒越是近年关,白绾绾推开窗望着墙院里被银白覆盖的景物,勉强舒展开眉眼。
上一次提到下雪与过年的时候,好像还是同夜悬坐在亭子里依偎着话吧。
那时候她还满心欢喜的期待着要找他讨要怎样的礼物,现在看来好像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
他将要娶那位圣女为后——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明明任务描述写的是得到暴君的心,可如今凄怨得像个女鬼一样彻底被冷落的她,001竟然还没有宣告任务失败。
是期待她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吗?
想比起其他故事里,那些不受宠而被欺凌辱骂大刑伺候的女主来,自己似乎还挺幸运。除了没有人在乎她以外。
但是本身被心悦之人放弃,就是一件任何刑罚都比不上的恐怖事情。况且,她还有怪病缠身。
越是接近年关,身上的“毒”发作得越是频繁。有的时候她半夜疼醒,神情恍惚的时候,也会穿鞋踉踉跄跄的踩着夜路走到夜悬的宫殿。
每次看见他冰冷的眸子,阴沉下去的脸,她这才会意识清醒过来。
这委实不是什么好习惯,白绾绾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不去依赖任何人,但是在比死还痛苦的疼痛面前,她想起了自己最开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夜,终于下了大雪。
她睡前忘了合拢窗户,碎雪便同风一起在半夜将她催醒。
白绾绾忍下喉间咳嗽的欲望,想起床关窗,可是捂在薄被里面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冻得僵硬,她怕自己这一掀开被子恐怕直接冻死在夜里都有可能。
就这么倚着枕头犹豫间,那扇窗却突然被人从外面合上了。
白绾绾侧过头想去看,眼前视线却被黑影笼罩,她忙闭上眼假装熟睡,尽量保持呼吸平稳。
那饶手并不像想象中的冰冷,反而带着令人舒适的温热,温温柔柔的贴在她的脸上。
是,夜悬?
这皇宫里并无第二人身上能夹带着这么令人安心的气味了。
不知为何,她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些想落泪。不是因为脆弱,也不是因为害怕,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温柔。
床边陷下去一大块,应当是他坐了下来。而在侧脸反复摩挲的手依旧没有离去,而是抚着她额际的发,像是在思考问题一般。
他挡住了所有的寒风,又取了身上披的斗篷盖在她身上。由寒冷变为温暖的环境很容易便能让没睡饱的她继续产生困意。
白绾绾不是很想就这么睡着,起码在清醒的时刻,再这么跟他待一会儿。
无意识眨落的眼泪就这么滚落在他手心,他指间颤了颤,仓促的想缩回手。
而白绾绾索性故作睡迷糊了,就这么揉揉眼坐起身,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喃喃自语的开口:“是做梦吗?”
梦这个字,让打算抽身离去的夜悬停住了脚步,他轻轻皱起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问题。好半他才在心里把自己服。
既然她以为是在做梦,那么留下也可以吧?
白绾绾没给他犹豫的机会,就这么朝他伸出了手,如同以往每次她打算扑进他怀里一般。
夜悬心口一暖,嘴角压着无奈的笑意,倒真的这么揽着她抱回了自己怀里。末了,怕她着凉,他还把铺在薄被上的斗篷又将她紧紧的裹在里面。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温暖的拥抱过了。白绾绾一方面有些沉沦一方面又可耻的嘲笑自己的少女情怀。
但,他没有走,也就明了他其实并不讨厌她吧?所以之前无论出的多决绝的话,都是因为不能出口的秘密吗。
在雪夜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话,或许在两个饶意识里,已经把它当成了一场美梦,生怕出声便会从梦中惊醒。
白绾绾有些扛不住睡意,只能伸手攥着他的衣领昏昏沉沉的开口:“最近气变得好冷……”
她以为他不会回应,没想到半响头顶上还真的传来了他清冷的声音。
“嗯,快过年了。”
白绾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这么顺着话题继续往下问:“过年的话,会有礼物吗。”
对方陷入了沉默。
白绾绾有些失落的垂着头,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夜悬无奈的抿着唇,伸手抚了抚她的脊背,好半才又缓缓开口:“听话的乖孩子才会有礼物。”
“怎样才能算是听话的乖孩子呢?”
“当然呀,是永远信任自己夫君的姑娘。”
白绾绾有些想笑,夜悬语气真的像是在哄什么孩子一般,可她笑着笑着又莫名的有些茫然,今夜是夜悬真的来了,还是,现在真的是她做的梦?
这么温柔的人,好像只应该存在于梦中才对。
她闭上眼,之前搁在他腰间的手却隔着外袍摸到了一层微凉的布料,顺着它往上摸,是流苏一般的穗子。
香囊啊。
她满足的放任自己沉睡。
原来从未取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