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心吗。”

    温热的手指捏住苏余颌，掌心托起，体温炙然，顾晏寒在靠近，靠近到只有方寸之间的距离，眉目间的冷戾被无限放大，那双漂亮而有压迫感的眸子也无限放大，鼻尖几乎要相触，是个侵略感十足姿势。

    “你知道你现在，信息素有多浓了吗。”顾晏寒眼神有点凶，这个年色厉内荏，在亲近的人面前脾气这软这好欺负，连教他打拳，软绵绵的拳头都没有任何威胁性。

    让这个年一辈子在他羽翼受保护的欲.望突然如此强烈。

    距离很近，近到苏余看见顾晏寒的眼睛变得猩红，是信息素变化怎怪他，这是运动的锅，苏余的意外的感受到己心也微微发热，温热暖意流淌向小腹。

    苏余感觉有点奇怪，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我……肚子有点疼。”说完话苏余已经手脚发软，倒进顾晏寒怀里。

    苏余蜷缩着微微颤抖，嘴唇轻微泛白，只觉得腹刀搅一样的疼，抱着己的胸膛宽阔炙热，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炙热的掌心一直抵在他肚子上轻轻揉着。

    顾晏寒似乎说了句什，他没听清，意识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中。

    ……

    顾晏寒拿着手上的病历单，雪白的纸页，检测结果的黑字白底映入眼帘。

    omegaⅡ型失调症。

    “他没事吧。”他问。

    医生胸牌印着科室主任名号，一边看顾晏寒的脸色一边斟酌回答：“苏先生然会没事的，只是以后不确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Omega的失调症您也明白的。”

    顾晏寒颌首，不再说什，Omega的失调症和Alpha差别很大，Alpha的失调症特征明显，Omega的病征偏向隐性，苏余这种信息素失调，是非常隐性的一种，在初次动情之后才会显露，特点是生理.性.排斥Alpha信息素。

    通常有这种病症的Omega，医生给最好的建议就是多谈恋爱，在过程中习惯对方信息素的入侵，等待完全脱敏。

    医生暗暗擦汗，天选Omega也是一个失调症，命运果然很会打造巧合，顾晏寒抱着人冲进医院的时候那个气势，简直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的程度，不知道吓倒了多实习小护士，为防止顾晏寒的怒火波及己，医生选择赶紧离开现场。

    苏余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片雪白，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面，雪白的床单被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纱帘拉开了一半，窗外是一片阴天，顾晏寒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膝上放着一本医院的彩页期刊，阳光从云层后照射来时，细碎的光恰好落在他指尖。

    “顾晏寒……”苏余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只觉得手脚有些发软，他还记得己之前突然肚子痛然后晕倒了：“我是怎了？”

    顾晏寒放期刊，快步走到床边，苏余感觉到托着己后背的手，随即一个枕头被了进来，后背靠在软软的枕头上，感觉好多了

    。

    “没什问题，是Ⅱ型失调症。”

    苏余呆坐在床头，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居然也有失调症？？？这一失调就失调一窝？

    “我这种失调症问题不大吧？”

    护士正好推门进来查房，听见他的问题忍不住微笑，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您既然有伴侣，这个失调症的然不算什大问题，让他多陪陪你，呆在你身边，不要突然释放信息素，慢慢适应就好了，不过这位先生或许比较忙，一些贴身衣物也以。”

    “……”

    坐上回家的车，苏余心情复杂，现在不止他是顾晏寒的工具人，顾晏寒也成了他的工具人，他互为工具人丝毫不浪费源。

    身旁的顾晏寒位置不远不近，封闭的车厢内，皮肤上有细微的战栗感觉，是彼此的信息素在蔓延。

    夜里，苏余循着叩门声打开了门，顾晏寒正站在门，木托盘里放着一件叠得方正整齐的衬衣。

    苏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就听见他说：“放在你枕边。”

    “好……”苏余仔细看了一眼衬衣，发觉就是顾晏寒白天穿在身上的那件，伸去接托盘的手微微不在，托盘的实木的，落在手上沉甸甸的。

    关上门，将衬衣放在枕边，苏余在床上躺，眼观鼻鼻观心，嗅到了一点信息素残留在衣物上的味道。

    苏余睡意全无，只打开邮件箱消磨时间。

    他好久都没上邮箱看了，这里堆积的消遣消息肯定是最多的。

    打开邮箱，顺着消息一溜看来，还真有不，之前班级群发的旅游攻略，附上旅游地的图片，让有兴趣的人回消息，组织旅游。

    美术老师发的任务，让愿意参加义卖的学画一些画寄给她。

    还有几个平时不太熟悉的学，悄悄给他发了电子贺卡，精美贺卡上写的是青春未完，时光中再见，衬着淡绿色的电子卡纸，如一缕淡淡的清风。

    再往，是一个陌生的邮件，标题写的却是童淮两个字，点开里面是一张手写的道歉信图片，看得他是真的很不想来上门受辱，以至于道歉信写得格外真诚，并且表示己生病了，所以才没办法上门来，就差再附上一个病例证明了。

    苏余意识到童淮的行为是为了什，扭头看向枕边的衬衣，折得很方正，领挺括，布料看上去很舒适，苏余忍不住伸手指，戳了戳边缘，手感挺好的。

    想到之前在澜山，顾晏寒对他说的话，苏余有些怔忪，心烫得厉害。

    第19章

    摸到兜里的胸针，金属边缘光滑，被拉扯变形的部分硌在手心格外鲜明，苏余坐起身，觉得己不对劲，踩着居家鞋走向桌面。

    实木桌面是设计精巧的薄抽屉，收纳很多小东西，又不会显得笨重，拉开抽屉，里面一格一格提前分好了区域，两块大的足以放A4纸大小的杂志，里面垫着淡蓝色天鹅丝绒般的装饰布，整洁一新的装点着。

    蓝宝石胸

    针不大，放在角落的一个格子里刚好，苏余手指轻轻触碰凉润的表面，想到天己在顾晏寒面前的沉默，有些不思议。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已经不冷不淡的丢几句话给母亲，顺便讲清楚需要负责任的人到底是谁。

    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因为看见顾晏寒在一旁静静站立，被指责推脱责任的时候他居然什话都没说。

    苏余垂眼看着那枚深邃如星辰的蓝宝石，睫羽微颤收回了眼神，或许是不想在顾晏寒面前展露己家里的矛盾吧，总之，己有点不对劲。

    抬手摸了摸额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突然的结婚，身份和环境的变化，苏余都有点大脑茫然了，之后的日子要好好打起精神才行了。

    关上抽屉盒，转身躺回床上，看了一会雪白的天花板闭上了眼眸。

    翌日苏余楼的时候，清晨的光正穿过落地窗，实木地板上落一片柔软光斑，顾晏寒坐在餐桌前看一本黑封皮的西方经济学书籍，餐具摆放在白瓷餐盘旁纹丝未动，顾晏寒看书时的侧影在温暖的光线中也透着冷硬。

    穿着居家鞋往踩的步子缓了一瞬，苏余想起放在己枕畔放了一夜的衬衣，脸色有些不然，只是一瞬就遮掩了去，快步走进客厅：“早上好。”

    “早。”顾晏寒合上了书页，食物的香气浅浅萦绕在整个客厅，桌上的早餐又调整了一次，放在苏余座位前大半径之内的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座位已经拉开了，苏余只需要坐就好。

    “你的快递在客厅。”顾晏寒提醒他。

    “这快吗？”苏余扭头去看，客厅的茶几上果然放着两个快递盒子，旁边靠着一个扁平的大盒子，都还没有拆开，苏余已经走进餐厅的脚步快速撤回，一溜烟跑进客厅，拿起小水果刀狂拆快递，然后抱着果酱心满意足回到餐厅。

    对上顾晏寒扫过来的目光，苏余忙解答：“我有个学家里做种植的有果林，他给我寄的果酱，很面那家果酱品牌就和他家合作的，你看，草莓和桃子的。”

    年的手雪白，两罐果酱颜色剔透饱满，果肉量很高并不透明，一罐莓红色，一罐桃粉色，打开罐子的时候晶莹的粉色果酱沾上了指尖，他认真擦去，偷偷觑了顾晏寒一眼，然后把果酱厚厚抹上面包片递给顾晏寒：“尝尝看，真的很好吃的。”

    苏余之前吃过一次之后惊为天酱，那个感，那个香醇，甜而不腻中还有软滑的腌渍果肉，而且因为是学特供，是工厂品没有的无添加剂短保产品，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这个酱幸福感直升两个度。

    看着年一脸恳诚眼睛亮晶晶卖安利的样子，顾晏寒坐在原位看着那片涂满果酱的面包，看了一秒钟：“我不吃甜食。”

    “尝一尝，就一。”和己住在一个屋檐的人怎没吃过这个酱？苏余不允许！

    “有人和你说过你信息素的味道吗。”顾晏寒接过面包片。

    “没有啊……”苏余被这突然一问给问懵，大家都是正

    经人，除非谈恋爱谁会交换信息素闻？

    咬了一面包片，眼神沉了沉，将面包片放在盘子里：“味道不错。”他顿了顿：“你的信息素是很清淡的水果味，甜，清香，以后再这样我视为你在引诱我。”

    “我……”苏余语结了，顾晏寒难道就不吃水果？回忆起来好像确实没看见过顾晏寒吃水果，早晨在喝咖啡，晚上有时候会喝点酒，够无懈击，苏余选择闭嘴。

    “昨天还有事没和你说完。”

    “苏家的事你有什看法吗，伯母对公司有些兴趣。”顾晏寒看着他。

    苏余握着银质餐叉的手一顿：“你不用顾虑我，按你的想法来就以，这是商业不是戏。”

    “你是最了解苏家的人，我需要你的意见。”

    “我母亲不合适。”苏余想了想措辞：“她是生在苏家最鼎盛时期的幺女，傲气比才华略多一点，她接管公司之后，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改革制度，让所有在公司上班的人看见她就得鞠躬说苏总好。”

    顾晏寒目光中有一瞬诧异，没料想到面前的年撇开感情说这清醒的话来：“那你很看好你舅舅了。”

    苏余干脆放了手中的餐叉，看着顾晏寒深邃的眸子，明白顾晏寒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定论：“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但苏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仁德是太古老的东西了，如果舅舅是一个经营着一家店一个铺子的店主不错，但资本容不他的高雅和悠闲。”

    顾晏寒目光落在年脸上，看着他一瞬恍然失落的模样，心底忽然起了一丝涟漪：“你什时候猜到苏家会破产的。”

    “高一，只是我以为多撑个七八年。”没想到高三才刚毕业，就到了这一步。

    顾晏寒也放了餐具：“我会注资，至于持股，你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你要让我当大股东？”苏余惊讶的看着他，虽然顾晏寒就坐在对面，但他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顾晏寒一眼，连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没放过，这岂止是放弃了他母亲和舅舅啊，这无异于是把苏家都捧给他了。

    “外公不会意的。”这样简直就是在打苏家的脸，母亲和舅舅如何苏余不关心，只是外公是把他带在身边长大的人，这个一生都看重尊严的老人，怎接受这样的事情。

    “我和苏老谈过这件事，他没有意见。”

    话题到此为止敲定，苏余以前也想过己进入公司，但从没想过会知道，他知道是为什，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是中间的契约，苏家和顾家的纽扣，当然是他，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是这件事定得这快速，啪嗒一就在棋盘上落定了，难免会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概是苏家的事情开始运作了，顾晏寒上午就了门，苏余在家里没事便把剩的包裹也拆了，把榉木画架立在窗边找灵感，忍不住看着窗外的矮木丛走神。

    这件事大概除了外公，顾晏寒和他，还没有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