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大概外人会觉得他做事过于酷烈狠辣,但苏余知道,顾晏寒只是想给他更多。
顾晏寒一怔,看着年望向他的眼眸,真挚澄澈的黑白分明,他想了很多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的年会这样诚挚的说谢谢。
乖得就像个拿到糖的小孩,握着糖认认真真地道谢。
“正事说完了,现在说另一个事。”顾晏寒声音微哑。
“什?”苏余不解的看着他,原来晚他有这多事要说?
“要画我吗。”
“……”
“我要睡了!”苏余一头栽倒在床上,直挺挺躺着,心却在一直微微发烫,裹紧薄被蜷缩起身体,尤其在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微微陷的情况,苏余更加紧张。
“啊……”苏余忍不住哼了一声,捂住心蜷缩得更厉害,闭着双眼的情况清晰听见己混乱的心跳声,失调症又引发心悸了。
一刻顾晏寒的怀抱便拥了上来,察觉到年的症状,那道声音已经褪去了微哑,冷冷的道:“深呼吸,别乱想。”
怀抱很宽阔,足够他蜷缩在里面,苏余听着顾晏寒的话一一深呼吸着,耳廓却是通红,顾晏寒说这个话,什叫乱想,明明他先乱说的!
随着一又一的深呼吸,顾晏寒的手也轻轻抚着年的后背,直到年呼吸平顺,良久寂静,顾晏寒低头去看,年睫羽静谧,蜷缩在他怀里,倚靠着他手臂已经睡着了。
凝视着年良久,顾晏寒随着一个深呼吸,看着年的睡颜喉结向滚动,抚着年侧脸,为他整理好凌乱的碎发,然后手放回年后背,轻轻抚着。
这是年第三次失调症发作,比起之前症状明显一次比一次轻,发作时间也显然在缩短。
年的信息素,正在接纳他。
苏家宅院,苏家的人此刻都坐在客厅内一筹莫展,苏雅柔紧皱双眉:“顾晏寒也太过分了,他是要把我苏家全都捏碎在手里吗?!”
舅舅也长长叹了一气:“狼子野心啊,他虽然说把股份都给余余了,是余余又管不到公司的事,还不是全听他操控,而且这是他收购的,虽然写的是余余名字,但是属于婚内财产,以后余余要是想要离开他是不的,根本是被他捏得死死的。”
苏兴德坐在首位,看着己的两个孩子心中感慨:“我大半生走来,虽然公司的事情是管不了了,但人还是看得懂几分的,当初我说过这件事不,顾家都是些什人?苏家想要白吃顾家的?想都不要想。”
“顾家也是手阔绰的……”舅舅说到这里也说不去了。
顾家当然手阔绰,从苏余嫁给顾晏寒之后,顾家对苏余就没有舍不得三个字,穿的戴的,都是名家之手,用的最好材料,就他上次回门的时候戴那个胸针,那块做得雅致到了极点的蓝宝石,换成钱都够救他苏家一阵子的危机了。
苏余一进门的时候,他和容柔心里都有些吃惊,感慨顾家
的门楣是真的高,进了那道门人也跟跳龙门似的,他这个侄本身长得好看,但终归是小辈,在他面前谈不上什气场,那天一露面,站在顾晏寒身边,硬生生有种不相上的感觉,那样云淡风轻的矜贵。
顾家对苏余是阔绰得过分了,对他却是雷霆手段,一点情面也没给。
苏兴德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后悔为什要送这一对女去读书,他半辈子商海沉浮,书没认真看过几本,全学的是看人,这两孩子纯粹念书念成榆木脑袋了。
他老人家一杵拐杖:“明天,我去登门拜访顾总。”
“爸?他是后辈啊!”苏雅柔诧异的看着己的父亲。
舅舅也忍不住附和:“是啊,这像什样子。”
“你啊。”苏兴德忍不住摇头:“听我的就是了,之前余余脚扭伤我也没去看,这次就当是探病给补上了,到时候去了不要多嘴,只要嘘寒问暖就好。”说着他转头看向苏雅柔:“雅柔,你明天就别去了,让埃文替你去就好了。”
苏兴德看到现在是看来了,顾晏寒是在捧苏余,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他既然要捧,他就去拜,让他知道,他的宝贝,他也当宝贝。
大概也只有这样,让顾晏寒稍微看他苏家合眼缘一点,如余余已经有了归宿,不会再受冷待了,他心安了一半,只是不知道己这一双女的未来会如何,想到这里苏兴德忍不住叹气作者有话要说:天也抱抱读者大大(模仿顾总抚背心)
感谢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玲7瓶;鱼鱼鱼、莫歆雨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舅舅当晚听了老爷子的决定,心里十分茫然,他知道和顾家比起来苏家什都算不上,但是既然两家结亲了,他好歹是顾晏寒的长辈,顾晏寒怎这对他?而且还要他兴师动众的去拜见顾晏寒。
回到家里,苏清贺把这件事和容柔抱怨了一通,认为这也太乱来了,却只看见容柔静静看着己,并不声。
他结婚这多年感情洽,苏清贺是十分了解己妻子的,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有己的想法:“怎了容柔?我说得有什不对吗?”
容柔是个男Omega,和苏清贺差不多的年纪,但保养得十分好,看起来也才二十八九的样子,身上有着书卷青年和历经岁月后的温柔。
“清贺,你还没懂父亲的苦心吗。”容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苏清贺,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容柔怎了?”
这个只知道夸夸其谈,看起来徒有其表的傻Alpha:“余余已经给顾家了,顾晏寒喜欢他,苏家是不会再有危机了,但是这是苏余的苏家,不一定有我以待的地方。”
“顾晏寒这无情?”
“他,他以什都不给我,看着我失去一切都不会皱一眉头,父亲想要的是给我谋一个未来,好让未来的苏家,有我
的容身之地。”
苏清贺彻底愣住了,他过往几十年的经验里,看过很多商场斗争,但既然联姻了,不就是互相拉吗?他被容柔几句话说得背冒冷汗。
“好了,我去烤一些饼干,余余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小点心了,按照父亲说的去做就是了,不要让别人看你不高兴,路总不会走窄的。”
容柔说完拍了拍苏清贺的手背,起身去了厨房,留苏清贺一个人坐在原地回味容柔的话。
等到新鲜烘烤炉的饼干甜香溢满整个房间,苏清贺才回过神来,走到厨房门看着那道清瘦修长的背影。
“容柔,你在担心我是吗。”
晾着饼干的手停顿了一,听见苏清贺叹息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既然如此说了,言必行,当晚打电话给苏苍,问清楚苏余有什喜欢的,让助理连夜给他全都准备上了,看看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突然有些感慨。
“余余原来还喜欢这些东西。”拼图,贴纸,手办,都还是小孩子的爱好,一直都没变过。
准备齐全之后,敲定中午前去拜访,毕竟那边是新婚夫夫,大清早的去拜访也不太合适。
而苏家眼中的新婚夫夫,苏余正顶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坐起身,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每天早晨起床的日常,顾晏寒都在洗冷水澡。
果然,没一会,浴室的门推开,浑身缭绕着寒气的顾晏寒就从浴室里走了来,他颌上还沾着水痕,低落在衣领上水珠泅开,苏余很想问一,每天早上都洗冷水澡,这得什什样的体质才顶得住的寒意?
年还坐在床上,睡衣领.交叠,收拢的位置很高,但仅仅只是露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也有种不甚侵扰的脆弱。
他的目光仿若实质的热度,苏余感觉后颈肌肤战栗,鸡皮疙瘩被灼得直往外冒。
苏余意识瑟缩了一,感觉顾晏寒的眼神简直就像刀一样锋利,而且还是一把不声不响在炭炉里烧红了的刀,苏余本畏惧他这样眼神,但是被连续三次勾起失调症,虽然还是在怕,还是也有一点点不爽了,好吧,不止一点点。
为什他都疼了三次了,第一次疼进了医院,第二次第三次的感觉跟心脏要罢工了的感觉一样,昨晚顾晏寒在说正事的时候突然逗他,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余看向顾晏寒:“我没住过来之前你也天天洗冷水澡吗。”
顾晏寒挑了挑眉头,没有回答。
年偏了偏头,好奇的看着他:“还忍得住吗?”说完一瞬间看着顾晏寒已经变了的眼神,赤脚跳床,一个箭步冲向门逃离作案现场。
在门拉开的一瞬,一股大的力袭来,砰————狠狠的一声响,由就在苏余面前啪叽一合上了。
大片隐隐笼罩了来,苏余细碎的呼着气,抬眼看见那只紧紧按在门背上的手,睡袍袖向滑了一截,看见他小臂上薄而匀称,线条修长微隆起的肌肉。
卧槽……
苏余觉得这把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咽了咽水,用尽了孙燕姿的勇气才转过身面对顾晏寒,看着那双冰冷如刃,覆盖着寒冬大雪,也沸腾着的双眼。
苏余试着深呼吸了一,觉得现在情况非常不妙。
顾晏寒垂眼,目光从年的惊慌失措的眼神看到覆了一层薄汗的鼻尖,再向,余光中是那双赤脚,脚背薄而瘦,淡青色的血管在肌肤若隐若现,白皙得几近剔透。
苏余后背紧绷紧贴在门背上,对顾晏寒的每个动作都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察觉到顾晏寒将手伸向他的动作,苏余吓得一抖,立马闭上了双眼,随即只感觉到一阵失重,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发现顾晏寒正抱着己走向床边。
不是吧不是吧……苏余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很后悔。
身一软,年被放在了床上,坐在床沿边,眼睁睁看着顾晏寒在己面前矮身,半跪了。
“你……你做什?”苏余连忙伸手拉住他胳膊。
顾晏寒倒是没什感觉,扫年一眼,径直拿起一旁的居家鞋给他穿上。
苏余缩了缩脚,但脚踝被顾晏寒抓在手中,他淡声呵斥:“别动。”
不动也以……如果你捏得轻点就好了……苏余无语望天,果然他俩的体力差距悬殊。
苏余垂眼就看见他面颌紧绷,正垂眼看着他的双脚,穿好鞋子之后抬起眼来,看着他突然声:“知道我在忍,就别挑.逗我。”
给他穿好鞋子的手已经摸到了膝盖,他站起身,收回手,指腹擦去年鼻尖上的薄汗,垂眸静静看着他:“你还年纪小。”
苏余倔着表情没服输,耳廓却不知不觉的红了,感受着顾晏寒身上冷得让人刺疼的信息素,心跳越来越快:“你……你去吧,我换衣服。”
顾晏寒摸了摸年的发顶,摩挲着柔软的短发:“换好来吃早餐。”
“恩恩。”
吃早餐的过程中苏余接到外公的电话,说他要来拜访顾家,也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