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见北堂陨的两只宽大的衣袖四散飞扬,一瞬间被劲气震得粉碎,顿时碎布纷飞,好似一群蝴蝶漫天飞舞,两条结实的臂膀彻底裸露了出来,便猛见得北堂尊越双目一眯,眸光如刀,似有寒光夹杂着情欲接连闪烁,二话不说便再次出手,两爪破开空气,指头坚硬如铁,好似最锋利的剑刃,不论什么东西都能生生地抠下一块来,狠狠抓向北堂陨的臂膀,这一用力之下,双足猛然微微下沉,湖水立刻淹没至脚踝,可见他使力之大,分明想一下废掉对方的两条手臂,北堂陨眼见如此,陡然一声厉喝,竟是根本没有出手抵挡,反而全身真气一敛,亦收了驭剑之法,这么一来,他身在水面却没有凭气踏波,直如普通人一般,自然整个人立刻就无声无息地一眨眼沉入了湖中。
北堂尊越一击而空,说时迟那时快,水下白影一闪,在他脚下便已经猛然间窜上来一股水花,湖水翻滚中,北堂陨兜头从水底冒了出来,破水而起,动作敏捷矫健之极,仿佛一条巨大的游鱼一般,亦如离弦之箭,脱水而出,冲到了北堂尊越身下,给人的感觉就好比一轮白日从水中破出也似,但北堂尊越却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突然一击,顿时凝聚全身劲气,迎头就是一拳而下,似是要将其打得彻底不能翻身,但北堂陨却突然如同游鱼一般敏捷滑溜,一个拧身就险险闪避而过,立刻一拍水面,惊起千层浪,再次于眨眼间钻入水中,这一次北堂尊越再不迟疑,他水性极好,当即身体一个翻转便借力入水,潜行而下,追寻北堂陨的身影。
顷刻之间,兄弟二人双双没入水中,那湖水在夜色下沉沉幽暗,水面上有碎银一般的月光粼粼而动,自水面上根本看不见二人相斗的情形,完全被湖面掩盖住,战况不得而知,他二人修为深湛,且又都会闭气的功夫,在水下能待上许久也不必换气,一时间但见湖水不住地微微晃动,时而有水花炸开,时而又平静了片刻,可不久又重新激荡起来,但渐渐地,水面上却再无过多的波动了,一切似乎都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须臾,突然一缕殷红的鲜血自水下渗了上来,并且持续不断,猩色的血水四散开去,将映在水面的月光都染成了刺目的颜色。
不知过了多久,水下蓦地‘呼喇’一声响,一道紫色的人影地破水而出,犹似飞鱼出水一般,随即踏波疾行,月光下但见此人一口气在水面上奔出极远的距离,终于来到岸上。
北堂尊越脚下刚一踩到实地,便不住地微微喘息,全身都已经湿得透了,黑发紧贴在身上,一时间眼中寒光凛凛,但先前充斥眸内的浓厚情欲之色却已经消退,再也看不见什么踪影。
此时月影朦胧,夜风瑟瑟,北堂尊越身后原本系着的黑色披风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淡紫色的长袍也凌乱地挂在身上,露出了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结实宽厚的胸膛间有几道指甲抓出的淡淡血痕,后背亦有几处,看起来十分暧昧,明显是在欢好之际才会留下的证据,北堂尊越脸上一片阴沉模样,神色不定,却将目光投向粼粼的湖面,但北堂陨却早已在二人刚刚事罢的一刻就骤然发难,男子在达到欢好顶峰的一瞬间总是难免分心,北堂尊越亦是如此,因此虽未被北堂陨成功偷袭得手,却也让对方借此机会顺利脱身,眨眼之间就遁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四下无人,偶尔有水鸟鸣叫,却是一个平静而荒唐的夜晚,北堂尊越索性席地而坐,运功将湿漉漉的衣衫和头发蒸干,少倾,北堂尊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和头发,待到收拾整齐后,这才沿着湖岸而去,准备回宫,但见他身形如电,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散朝之后,北堂戎渡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东宫,而是与北堂尊越一道去了乾英宫,父子二人像往常一样在一处说笑取乐,但从始至终,北堂尊越却对昨夜之事一字未提,只因自从北堂戎渡被救回之后,两人心心相合,于是便彼此约定日后除了对方之外,再不会与其他人亲近,因此虽说昨夜发生的荒唐事并不能全怪北堂尊越,但毕竟他也确确实实是与北堂陨有了肌肤之亲,不容辩驳,因此北堂尊越索性便选择将此事对北堂戎渡隐瞒,不令他知晓。
父子二人说说笑笑,一上午的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之间很快过去了,待中午在乾英宫陪北堂尊越用过午膳之后,北堂戎渡便准备回宫,处理一下今日的公务,一时北堂戎渡从大殿出来,身旁陪出的太监却忽然低声道:“……殿下,奴才有要事报与殿下知道……是关于陛下之事”
此人乃北堂尊越贴身的侍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秀美非常,正是早已被北堂戎渡笼络在手的陆星,一向负责暗中将宫内的所有异常情况都禀报给北堂戎渡,尤其是关于北堂尊越之事,因此眼下陆星这么一说,北堂戎渡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看他一眼,缓缓道:“说。”
陆星诺诺应了,随即一眼飞快地觑到这周围确实再无第三个人,这才走近一步,靠近了北堂戎渡,一面压低了声音说道:“……回殿下的话,奴才确实有事要私下禀告。”他见北堂戎渡微抿了薄嘴,正静静听着,因此便小心翼翼地斟酌了语气,说道:“昨夜皇上突然私下出了宫,回来的时候已是极晚了,随后便命奴才服侍沐浴,后来奴才在伺候皇上沐浴之际,却发现皇上身上竟是多了些东西……在几个时辰之前奴才替皇上更衣时,还并不曾见到……”
北堂戎渡听到这里,心中不知为什么,却忽然泛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有些怪异,他下意识地抚一抚拇指上的黄杨玉大扳指:沉声道:“继续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卖关子。”陆星微微躬身,语气却有些惴惴,咽了一口唾沫,越发小心地继续说道:“奴才瞧着,却是……却应该是欢好之际才有的那等东西,也不知是哪个这样大胆,竟敢损伤了龙体……”
随着陆星的话在耳边响起,北堂戎渡的心却是一丝一毫地沉了下去,似乎隐隐有点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又觉得空空落落的,脸上的表情好似被冰冻起来,唯有那目光却有着说不上来的寒意,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心下品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时间仿佛是愣住了,少倾,北堂戎渡才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有心想立刻冲回北堂尊越面前质问一番,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却蓦地满面凌厉之态,目光紧紧逼视着陆星,如同利刃一般闪烁着锋芒,冷冷问道:“……果真?”陆星急忙深深弯下腰,道:“奴才又岂敢对殿下虚言……”
北堂戎渡的胸口缓缓起伏着,心中仿佛有一波一波的狂潮涌动,陆星偷眼觑他,却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