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成年人了。”
“嗯,成年了,不让妈管了是吧?”陈琴假装不高兴,拉着孩子往回走。她是个典型的瓜子脸,年轻时候一头披肩发,走在街上都有人吹口哨。可头发白得很早,不到40岁近乎全白,懒得染那么长才剪成齐耳的短发。微笑的时候眼尾纹路挺明显,是个爱笑的女人。
可这个爱笑的女人,命运并没有优待她。
“妈你以后别去学校,下班累,我自己回得来。”苏晓原对这个楼不熟悉,他被送去南京那年还没有搬家呢。
“妈妈担心你,新学校怕你不适应。”陈琴拉着他,脚步慢慢的,比拉小孩儿还慢,“一下班我就想着赶紧回来,结果冰箱里的菜你都没动过,是不是中午没回家吃饭啊?”
苏晓原好久没被妈妈拉着了,楼道的灯都是感应灯,不跺脚不会亮。陈琴在摸黑走,是因为顾及儿子才不去跺那一下。也只有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苏晓原才不装,不用维持着难以平衡的身体,走起路来,两个肩膀的高低差瞬间大了许多。
“学校还适应吗?”陈琴很不放心,和区一中她考察过,可没有办法。
“挺好的啊,我们班也是新分出来,大家都不认识,对我可热情了。班主任也喜欢我,数学老师……还特意给我单独留卷子。中午是开学的事情太多了,我才没回来。”苏晓原几乎是走一步歪一下,像被天宫打下来的仙鹤,“但下午上课之前我在学校附近吃了,有个叶师傅,卖扁豆焖面,可好吃了,我吃一大碗。是和……同学一起吃的,叫何安,校铅球队的呢。还有我们班的班长,他是我同桌。”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一家店,店铺名字就叫叶师傅。门口立着的牌子写着招牌扁豆焖面,凭学生证还给打9折。
陈琴心里不舒服,哪个家长把好孩子送到一中都不会放心。“吃了就好,可别饿着上课啊。班里有人照顾你也好……对了,小运在家做功课呢,妈妈给客厅弄了个小隔间出来,你俩互相不打扰。”
马上要到家了,苏晓原可开心,天真烂漫地说:“嗯,他明年中考,我高考,都忙,我俩打扰不着。”
“是啊,你说你们哥儿俩,还赶在一起去了……”楼道很长,拐来拐去的,陈琴掏出钥匙刚要开防盗门,里头的门先开了。
“妈,这么快回来了啊?”一个高高的身影,是苏运。
“刚要下楼,结果在电梯里碰上你哥哥了。”陈琴拉了一把防盗门,没开,“小运开门啊,省得妈妈拿钥匙了。”
“噢。”苏运看着门外的母子俩,主要是看他哥,亲生的哥哥。他的长相、身高都随父亲,是家里最高的,站在门里一动不动。
陈琴拉了一下门:“咦,门没开啊。”
“噢……开了开了。”这回门开了,可苏运的肢体语言表现得不能再明显,每个动作都在说不。他俯视这个哥哥,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他怪异的步态。
苏晓原立马不瘸了,只因为弟弟看了自己的腿一眼。“小运你放学了啊。”
苏运先笑了一声:“妈,我哥他多大了啊,18岁生日都过完了,你怎么还拉着他。”
“你们就算活到整一百,在我眼里也是小不点儿,和刚出生没差别。”陈琴摸摸小儿子的脑袋,疼完这个疼那个,“吃饭了么?”
“没,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呢,你偏要接我哥去。”苏运高高地往屋里走。房子不大,一个小两居室,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大卧室是陈琴的,小卧室一直给苏运一个人。走了好多年的哥哥突然回来,舒适的单人床变成上下铺,心里多少不太痛快。
特别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儿,叛逆,不听话,开始重视隐私。
苏晓原把书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上午比,向阳的客厅多出来一扇布帘。东西墙上安装了挂钩,两个挂钩之间拉出一条尼龙线来。
线上挂着蓝色格子的布,把小客厅分成了两间。这样外头看电视,里头还能学习。
“还行吗?”陈琴尽最大能力给孩子制造好环境,俩儿子差3岁,正好赶上一个中考一个高考,“里头那边给你复习用。”
她知道小运的性子,随他们爸爸,不好接触。况且前阵子一直唠叨,说睡房多一个人他没法复习了,无奈之下才给大儿子在客厅里支桌子。
“谢谢妈,弄这个挺费劲的吧?”苏晓原无所谓,弟弟屋里小,就一张写字台,两个人确实没办法用。他很心疼妈妈,家里的条件不能说不好,可自己回来,小运的生活质量就下降了,弟弟的心情他理解。
“这样儿真挺好的,小运在屋里,我在外头,刚好啊。”苏晓原拉了一下帘子,里头有一张折叠桌,一个办公椅。还有妈妈准备好的靠垫,真的是能想到的,都替自己想到了。
“妈,吃饭吧,菜一会儿该凉了。”苏运从厨房里出来,往餐桌上摆米饭。苏晓原回头一瞧,两副筷子,两个碗,两张凳子,没有自己那份。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苏宝宝的感情已经启蒙啦,对从前的同桌季重阳有朦胧感觉,知道自己喜欢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