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呀!
她粉拳紧握,瞪视的眸望着他幽深的眸闪着亮灿又得意轻佻的光芒,教她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肉……
咬他?!念头灵光一闪,她迅速捕捉住。
喷火的灿眸瞬间燃起诡谲亮光,秀眉挑高,然后她恶狠狠的用力一咬,在他皱起浓眉,倏然放开始且瞪着她时,饱满艳红的唇瓣勾起得意的笑弧,趾高气扬并刻意睨视着他嘴里迅速缩回的舌。
她知道舌头被咬一定很痛,她故作高姿态的回瞪着他阴睛不定的神情,心底却瑟缩了下,她故意露出一脸同情的模样,“噢!一定很痛吧!可怜的家伙。”
方世靳直瞪着她。要是他的教众见到他这种不发一语的瞪视,早吓得面色青白、寒毛直竖,背脊发颤,可眼前的女人却用着清脆的嗓音笑得花枝乱颤,笑声方歇,还板着俏脸教训他一番。
“谁教你不管人家的意志,随便的一再轻薄我,不给你个教训,你当真以为本姑娘这么好欺呀?”
嗔怒中见到他一手捂着唇怒瞪着她时,她竟忍不住噗哧一声,捧腹大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阴沉沉的男声倏地朝她掷了过去。
“噢!其实……”她边说边喷笑,“如果你刚才不这么蛮横的轻薄我,我也不会急中生智的咬你呀!”
“嗯哼!”他冷哼一声,“急中生智?你当真以为自己真的很有理?”
阴恻恻的轻声询问令朱若瑶识时务的摇了摇手,见到他恍若一头睡狮苏醒般的张扬毛发欲发怒,她还是无法抑制从喉咙里源源不绝滚出来的笑意,边笑得前俯后仰,边望着他双手交叉横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又散发蓄势待发的气势。
她连忙道:“不……不,我们算是扯平了,因为你刚才也罔顾我的意愿,对我……对我……”
她突然露出一抹羞赧的笑意,这笑意令她变得娇柔清艳,与刚才那浑然忘形,自然不做作,恍若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般的清甜有所不同。
这一切的变化全都落入了一双黝亮深思的黑眸里,在她灿眸扫过来时,他的面容旋即一变。
再次将那双柔荑全纳入他修长,带着炽烫的双掌中,然后勾弯的唇角笑纹里带着轻佻与魅惑,且笑得十分坏心眼地调侃道:“对你如何?轻薄你?亲吻你?其实,你也很喜欢吧!否则干嘛念念不忘的放在心底,直追在我身后,嗯?”
“你!”双手被他紧握着,气结的她,忍不住伸出脚踹了他一下,这个男人真是片刻都容不得她放松,那张嘴总是吐出令人想要吐血的话来,“狗嘴吐不出象牙。”
狠瞪他一眼,勾人的水眸泛着冷光,红唇一抿,吐出一串咒骂道:“你少臭美了!谁喜欢了?谁又念念不忘了?”
虽然他的吻总令她浑身酥麻难耐,舒服得教她想再进一步的品尝那情/yu最终会带自己往哪种境地?
望着她神情倏变,双眼微眯,似在回味着什么美好的回忆,她的连串咒骂之后的神情诡异得令他狐疑地回望着她。
他不在意她的咒骂,同时也收起了挑逗的心情,他松手放开她的柔荑,身子轻盈一跃,下了石床。
“方世靳!”见他不发一言的下了石床,转身时,那站在阴影处的他,让她觉得刚才与自己嬉戏的男人已不复见,这个男人在此刻变得既疏离又难以亲近,严峻冷凝得像个十足的陌生人,下意识的,她带着一抹惊慌喊着他的名字。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快点离开吧!”话毕,高大的身影走到火堆旁,一一取来她的衣裳丢在她身上后,他也来到火堆旁穿上自己的衣服。
他没有告诉她这里不宜久留,以陆蝉熟悉这里的地形来看,也许她会再带着追兵追上来,如果是他一个人,他不会惧怕,但多了她,他就是不想她再有任何损伤。
浑然不觉他心思的朱若瑶抱着那被火煨暖的衣裳,感觉身子也跟着暖烘烘了起来,但,她的心却在望着那个男人摆明疏离冷漠的背影中,犹如浸淫在严酷的冰窖中,寒冻不已。
她迅速的把一件件外衣穿上,脑海里的思绪却转个不停,她干嘛这么在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
望着那伟岸的背影,朱若瑶显得若有所思,当他转身过来时,看着那俊美的脸庞,她的脑中蓦地闪过了一个事实--
她喜欢他。
喜欢他俊挺出色的脸庞。
喜欢他故作轻佻,逗弄她的轻狂模样。
就算他此刻面无表情,望着她的眼神比看着陌生人更无情,她却无法克制自己为他而跳动的心。
方世靳一双锐眼上下审视着她,在见到她将衣服穿妥时,他无法忽视她纤细苗条的身段。他将视线往上游移,她漆黑的眸子灵动剔透,恍若不受尘俗污染的无邪……
他黑幽的眸闪泺了下,随即隐没,“我们走吧!”
他很快的旋身,怕自己多望她一眼,就会深陷她清灵迷人的美丽双眼里,尤其她长发披散在脑后,圈绕在脸部四周,令她看起来有如掉落凡间,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般飘逸出尘。
见他如此,她强烈的自尊心也被他挑起,她下了石床,穿上鞋子,昂首走过他身边,出了石洞。外面除了被云雾笼罩的朦胧月光外,一片漆黑,她停下脚步,一时不知该走向哪个方向?
不知是刻意或是无心,当他走过她身边时,竟碰触到她的身子,引起她一阵轻颤,她眯眼瞪着他近在咫尺的宽阔背脊,气他,也气自己怎这么轻易就受他的影响。
方世靳移动身子往右边走去,而朱若瑶还怔怔的瞪着他的背影,直到听见他低沉催促的声音传来,她才很快的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潮湿的石洞外围,进入古柏森森的树林里。荒凉的曲径全是高大阴森的林木,令一向被保护周严,从未置身过此景的朱若瑶,怎么能不心生胆怯,毛骨悚然呢?
而且当冷风吹过树叶,引起一阵沙沙作响,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鸟怪兽,在夜晚中发出窣窣怪异声,仿佛如影随形般地令朱若瑶忍不住环胸抱住自己,并加快脚步靠近那唯一能让她感觉安心的男人。
但,四周那似清冷孤寂,实际则发出各种自然韵律的不知名声响仍是吓坏了她。
当在暗夜中一只夜行飞禽猛然擦过她的身侧,屈尖锐的声响后迅即飞走时,她发出了尖叫声,心惊情急中连跌了几跤,跌得她头昏眼花,难辨天南地北,只抬首眼睁睁的望着那高大如一座山般令人安心的男人离她愈来愈远……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一声逸出的痛哭,泪珠如水流似的无声无息的落下,滑过她白皙如玉般的芙蓉脸。
朱若瑶喘气不已,趴跌在地上的她只觉自己筋疲力竭,明明只走了不到半里路,体力却这么不断,胸怀处也隐隐作痛着。
“为什么不叫我?”
须臾,微闭眼休憩的她,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嗓音,蓦然抬首睁眼望着他。
黑白分明的大眼上盈满晶莹的泪水,令他的心陡然紧缩着,见她狼狈的趴卧在地上,费力喘息的模样,他的脸部线条变得更加僵硬,双眼布满阴霾。
见他难看的神情、阴沉的眼神,以为他在生她的气,她委屈却倔强的偏过螓首不看他,那副别扭的模样就像小孩子闹脾气般的又倔又无辜。
可看在方世靳眼里,只觉得显露率直个性而让自己摔痛的她,让他又好气又无奈,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情绪,黑眸幽黯复杂,他屈着身子,单膝跪下,伸出掌心,示意她搭着自己的手站起来。
朱若瑶转首,那双灵灿的大眸又湿又亮的瞪着他,噘着嘴气闷道:“你不是不理我了?干嘛还要假好心的回头来找我?”
她赌气的样子看在他眼底竟是那么的可爱,平素总是严峻的面容不禁柔和了些,他好笑地道:“我哪里不理你了?”
他实在是觉得冤枉,也对她的指控感到莫名。
见他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无辜模样,且那双黑黝的大眼闪烁着星辰般的光亮,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看起来可亲多了,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喜欢逗弄她,顽皮却又阳光般的大男孩。
她继续瞪着他,伸手用力在他的掌心拍了一下,“你刚刚明明变得好严肃,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一样的令人感到畏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样不是不理我,是怎样?”
闻言,方世靳竟一时感到五味杂陈。
他原本就是这副严峻的模样,连他自己都意外在遇见她时,心底竟会升起想要逗弄她的念头,而变成轻佻的模样。
这是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露的另一种性情啊!
“你是想趴在地上和我谈天?还是要赶快起来,我们好赶路?”方世靳苦笑地问道。
朱若瑶噘起嘴,大发娇嗔地道:“我也想起来呀!可是我浑身酸痛,没有力气了嘛!”
见她眉宇微蹙,他也拧起浓眉问道:“你受伤了吗?”
朱若瑶摇摇螓首。有他近在眼前,温暖的气息笼罩在周身,此刻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怕周逼那各种令人感到恐惧的声音。
她自然而然的伸出双手,撒娇地道:“我不管,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好了。”
她耍赖的模样令他瞠目,同时无奈的哂然一笑,“你还真娇贵哪!”
方世靳浑然不觉他语气中带着庞溺的意味,对她的要求也没有任何不耐,甚至感到不妥,他自然而然的伸出双手扶起她,然后背对着她道:“上来吧!”
看着那宽阔的背,朱若瑶唇畔漾开了一抹绝美的笑容,连胸口那隐隐作痛的感觉都被她给忽略了,她偎上前,双手环在他的颈项上,身子紧靠着那散发热度的背部。
方世靳称称的背负着她站了起来,轻松且大步的向前走,感觉到她柔软的娇躯贴在自己背后,而她的螓首安心的靠在他的肩上,他的唇畔不自觉上扬。
“我会很重吗?”
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声,方世靳好笑的咧开了嘴,却恶意地道:“重,很重,比一只母猪还重。”
闻言,她倏地从他背上抬起螓首,瞪大了眼瞪着他的后脑勺。
“你可恶!我哪里很重了?人家的身材算轻盈了,你胡说八道。”她不满地抗议着。
“是你自己要问的。”方世靳故作正经的回了一句,她没有看见的脸庞布满了开怀笑容。
“人家问,你就能胡说八道吗?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最怕人家说她重了?”她娇声反驳。
“是是是,你一点都不重,这样可以了吧?”察觉到她的认真,他连忙从善如流的应道。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她娇嗔的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