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临安张了张嘴,再没找到一个可以在此刻让他能够脱身的借口,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楚谨朝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准备,舒临安不说话,他就直接道:“你失踪了一个寒假。”他顿了下,又补道:“还和我失联了一个寒假。”
舒临安勾了勾嘴角,似是想扯出个不以为意的笑来,脸上勾勒出的笑容却显得极为难看,他低声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楚谨朝有些发愣的望向舒临安,在楚谨朝的意识里,他和舒临安该是无话不说的关系才对,彼此之间即便是有各自的秘密,放到了明处交谈,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直截了当的回避拒绝。
他大多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与舒临安的关系,比和弟弟莫袅亲近亲密的多。
楚谨朝想不通,下意识的就问出口:“你不是喜欢我吗?”
舒临安被问的措手不及,愣愣的点了一下头,“……是喜欢。”
楚谨朝当即更觉得无法理解,“那你为什么要瞒我?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消息,你哪怕回我一个字都好。”
嘴里说着喜欢他,但寒假一放,就可以一声不响的和他彻底断了联系,消失到让他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楚谨朝有些无法理解舒临安对他的喜欢。
舒临安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白,毫无血色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楚谨朝的心像是被这幅画面无声无息的狠刺了几下,他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的话,是他此刻真正想说的,如果是因为心软再将这些话收回去,在他自己看来,就显得格外的虚伪。
即便,他的确心疼了。
“抱歉,谨朝。”舒临安惨白着脸,“抱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也不会想要担心我……”
他眼眶渐渐红了,楚谨朝看在眼里,眉心不自觉拧起,“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舒临安难以开口,睫毛翕动,眼泪顺着他瘦削的脸颊往下淌。
楚谨朝握了握手,忍住去擦拭他眼泪的冲动,兀自镇定的接过舒临安没说完的话,“因为你觉得自己隐瞒了我,你以前是个坏学生,是不是?”
舒临安身形僵住,好半晌,才噙着泪轻点了点头,“是。”
楚谨朝闻言,却感觉自己松了口气。他凝视着舒临安的脸,心中全是怜惜,“那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谨朝你?”舒临安哭哑着嗓发问:“我为什么要把我最恶劣的一面,告诉给我喜欢的人?”
楚谨朝喉结滑动,他替舒临安想过隐瞒这件事的千万种理由,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条。
舒临安无声的流泪望着他,安静的,仅能听见他沙哑的抽气声。楚谨朝只觉得心口不住的发涩,本该质问对方许多事情的气焰,顷刻之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见他久久不说话,舒临安只觉得眼下自己的样子挫败的可笑,他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压着哭音说:“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便猛地起身离开。楚谨朝慢了几秒,待要去追,店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旁边,笑着提醒道:“同学,如果不会扫码点饮品,我可以帮你们点的。”
楚谨朝随便点了两杯后,即刻走向卫生间。
洗手台前没有人影,四个并排的独立卫生间中,最靠墙的那一个大门紧闭。楚谨朝等了一分钟,见那扇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毫不犹豫的走上去敲门,“舒临安,你躲在里面干什么?”
舒临安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从里面传出,“上厕所。”
楚谨朝压根不信,“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当面解决,你难道要躲我一辈子吗?”
或许是“一辈子”这三个字太过沉重,压在舒临安身上让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他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拉开一小块门缝,“没有。”
楚谨朝就着这条缝硬挤了进去,神情冷凝的仰头注视着他。
舒临安被楚谨朝这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觉得极为难受,才独自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一叶舟,而楚谨朝就是能掀翻他的浪,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轻易将他从海面掉进海底,船毁人亡。
他哭过的脸上还有泪痕,他自己还没来得及擦干,楚谨朝就来了。楚谨朝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下拉低几分,舒临安新一阵的泪又开始在眼眸中翻涌,他不解道:“谨朝?”
楚谨朝动了动唇,没出声,在舒临安的眉心处烙下一吻。
舒临安被吻的那处冰凉的很,像是汇入冰霜似的凉,楚谨朝的唇不知道为什么却温热的很,印在舒临安冰冷的眉心上,便显得越发的烫。
眉心吻的时间短暂,楚谨朝很快便离开,短的不像是一个吻,而像是轻微的触碰,带着安抚与安慰般,让舒临安镇定下来。
舒临安的耳根上爬满了滚烫的红意,他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你又亲我?”
楚谨朝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你没事就行。”
虽然舒光耀告诉他关于舒临安行踪的那些话多少带了情绪在里面,但楚谨朝却做不到一点都不信。在整个失联的寒假期间,舒临安没有联系过他一次,这让他很难不去相信舒光耀说的话,事实的确如此,是舒临安自己选择不愿意联系他。
楚谨朝在心里是埋怨过舒临安的,好几次他甚至都想将舒临安这个人彻底从他脑海里抹除掉,但越到后来,他发现根本抹不掉。
舒临安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记忆里特殊的存在,他不仅记挂舒临安,同时担心舒临安。在放假的那天,他们明明约定好了要再见,但舒临安最终却选择一声不吭的消失。
他是有苦衷的,并且这份苦衷无法对他人言说。就在刚才的一番交谈后,楚谨朝更加确定这个事实。
舒临安不想说,楚谨朝便不再问,他在这个寒假里,思考的最多便是舒临安的安危。舒临安此刻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消瘦许多,但终归他还是回来了,楚谨朝不再奢求其他。
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没事就好”,落入舒临安的耳朵里却像是一记长钟,把他心中许多的难以言说全都击散敲退,打消他的不安思虑彷徨。
他向前一步,握住楚谨朝的肩膀,控制不住力道的将人抵在了门板后,近乎恳切的问:“我可以亲谨朝吗?”
他虽然是这样问,却根本没有给楚谨朝回答的间隙,缠绵又密切的吻尽数落到了楚谨朝的唇上。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