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莲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开始流眼泪。
她觉得自己命苦啊，当初被秦建业的爹睡了，却没办法当秦家的媳妇，只能背地里搞。
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去了秦家，却是偷偷地掉包的，她根本不能跟秦建业相认。
好不容易冯翠英那个贱货死了，自己跟儿子相认了，却并不顺利。
总有人羡慕她嫉妒她，跟她作对！
要不是冯翠英教的不好，要不是有人故意欺负建业，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比老家那些男青年都更优秀！
可这会儿，秦建业在牢里，胡子拉碴，瘦得像个鬼似的！
见到吕秀莲，秦建业就激动了：“娘，你带钱了吗？这里面到处都要花钱！娘你给我多拿点钱！”
吕秀莲从裤腰带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卷可怜巴巴的钱：“儿啊，你在里面好好表现，好好跟人家解释，你没有犯罪，怎么能被关这么久呢？
你得早点出来呀，南山村的顾野，生了四个孩子，他那样的废物都能生四个，等你出来，娘给你也娶个媳妇，生四个！”
秦建业高兴地数着钱，忽然听到顾野的名字，瞬间脸色变得戾气十足：“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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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地捏着手里的钱，不敢置信地问：“是陆知青生的四个吗？你听错了吧？
怎么可能四个！那陆知青参加高考了吗？顾野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吕秀莲想起来就气：“就是四个，他们办了满月酒，请全村人吃饭，恨不得全国人都知道他们家生了孩子！
我就看不上他们这幅矫情样子！那个陆知青跟个母猪似的，生四个！
说是高考没有参加！儿啊，等你出来，你好好找个媳妇生个娃……”
秦建业呼吸都急促了，顾野跟陆知青竟然生了四个孩子？！
还好，陆知青没有去参加高考。
她不是喜欢那个杀人犯顾野吗？那秦建业打心眼里祝陆嫣一辈子生活在农村！
吕秀莲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顾家咋这么多钱，我看那个顾野也没去干什么工作，就是在家里种地，
他们家吃肉像是不要钱一样，陆知青还是去市里生的娃，回来的时候，请人开车送回来的。我猜他们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建业嘴唇发紫，越想越觉得不甘，愤怒！
他忍不住问：“陆家人来了吗？”
吕秀莲点头：“陆家那几个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咋就看上了顾野这个穷小子！
陆家人来了好几个，来喝满月酒的，儿，等你出来，你也找个城里长大的姑娘，最好是找个比陆知青家更有钱的！
我儿长得比顾野高比顾野俊，我就不信我儿混得不如顾野！等你出来好好干一定气死他们！”
秦建业一开始被夸的心里舒服了点，可到后面他听完吕秀莲的话，
再低头看看自己，只怀疑吕秀莲是不是故意阴阳怪气！
自己现在断了一条腿，瘦的脸上只剩一层皮，这叫俊？
深陷牢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去，这叫有本事吗？
找个比陆家更有钱的娶人家的女儿？
秦建业听到这话，更是恨啊！
他现在才知道，陆知青是自己这辈子能够到的条件最好的女人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用尽一切手段都要搞定陆嫣这个贱货！
自打进来之后，秦建业连女人的脸都没有见过，每天都被关着，即便是残疾也要劳动，苦不堪言。
此时回想起从前在南山村的日子，这才知道那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日子了。
脑海里陆嫣娇美脸庞浮现，记忆又给她加上一层光辉，她的确是难得的美人，家世又那么优秀。
想到当初陆嫣对自己不屑一顾，现在却夜夜被穷小子顾野压在床上，心甘情愿地给顾野生了四个娃娃……
秦建业就想发疯。
吕秀莲还在絮絮叨叨，那架势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屎壳郎都夸自己的孩子光！
忽然秦建业低低地狞笑起来，他粗暴地打断她：“别说了！你去把秦明月喊来，就告诉她，她高考的事情我能帮她。”
吕秀莲一愣，半晌，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最近秦明月日子不太好。
高考之前是还不错的，毕竟她嫁的那个男人死了，地里的收成都归她管，没人打骂她，只要干活就饿不着。
可高考之后她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她认识的那几个参加高考的人，比如南山村的知青们，徐知青马知青等等，都考的还不错。
秦明月也是说自己考的不错，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试卷是都写满了，但是不是正确答案就不知道了。
只是，秦明月暗暗下决心，不管自己考了多少分，都一定要去读大学！
为此，她还去了一趟县城，故意等在教育局门口，假装摔倒去跟教育局的领导搭讪，
谁知道，对方一脸严肃地识破她的目的，要报警抓她！
秦明月吓得立即跑了。
她现在真是难受得日夜睡不着。
可是她一定要读大学！
可惜，顾静现在有家里当靠山，若是成绩被人顶替了之后，肯定会追查到底。
想到这个，秦明月就气，明明当初是她秦家在村里日子最好，为啥现在成了顾家？
而她秦家家破人亡！
想到这些，秦明月莫名有点像自己的爹娘，以及哥哥。
她在这一瞬间，完全忘记了从前爹娘哥哥是怎么对待她的了。
正当秦明月怀念从前的秦家时，吕秀莲就找上门了：“死丫头片子，建业要见你！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去，别想上大学！建业那边可是有让你上大学的法子！”
秦明月一惊，她就说嘛，亲哥还是亲哥！关键时刻还是会管她的！
等秦明月急急忙忙地跑到秦建业被关押的监狱时，却听秦建业交代了一件事。
“你把这件事办成，我把咱爹娘留下来的钱全部交给你，你拿着钱什么事情办不成？
明月，你是知道的，爹娘偏心我，钱都给我了，但我现在花不着，只要你办成这几件事，我一定帮助你上大学！
你想想，你上了大学，远走高飞，谁还会查到你身上？”
秦明月有些愣怔。
那是好几条人命啊……
秦建业盯着她：“咱们家家破人亡都是谁导致的？娘最恨的就是他们一家人！
当初娘在世的时候，多少次被李小草抓着头发当众殴打，娘要是知道你不肯给她报仇，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提到他们死去的娘冯翠英，秦明月抖了两下。
她即便是现在，就还是很害怕冯翠英的！
想到未来，想到自己的家，秦明月流泪了，咬咬牙说：“好，我去做！但是你答应我的钱，也一定要给我！”
秦建业点点头，眼神中一抹阴翳。
就算他残疾了，坐在牢里了，又怎么样，只要他想动手，就一定能办成想做的事情！
*
眼看着就腊月二十二了，马上就过小年了。
各家各户都在炸鱼，炸丸子，香味儿传得整个村都是。
有几个忙完了的人，就把手揣在袖子里，到处串门，尝尝谁家炸的东西好吃。
李小草跟王晓娟都麻利，因为家里人也多，炸了满满当当几簸箕的鱼，肉丸，绿豆丸子等等。
顾野跟陆嫣只负责照顾四个娃，顾山在院子里弄劈柴，顾耀华抱着小豆芽，牵着小豆苗，去村里广场上玩儿去了。
谁知道，才去了十来分钟，小豆苗眼睛哭得红红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