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认同你。恰恰相反,你是一名令人敬佩的帝王。”
公良野说一句话就吐一口血,但他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势,唇边挂着难以理解的笑意,继续说道:“老夫欣赏陛下的气魄与手段,始终想要超越你,但越是接近那个位置,就越是知道自己办不到……今天本来就是天下书局的惨败,与其等到日后清算,还不如一死了之,死前尚可博得一个忠臣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元帝目光深沉地看向公良野。
此时公良野已经半跪在地,意识十分模糊,眼前一片黑暗,只来得及把自己最后的遗言说出来:“天下书局……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掌握在陛下手中,远比……毁掉要好……”
元帝闭了闭眼,然后上前抬手将公良野的双眼阖上,沉声道:“朕,答应你了。”
言毕,他捡起自公良野袖中掉落的天下书局掌门令牌,只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而在不远处,宗文俊也将皇后击败擒住,伸手从她下巴摸到一张皮具,沿着皮具边缘撕下,宗文俊惊讶地看向对方:“你不是皇后,你是谁?!”
眼前的女子比宗皇后年轻一些,容貌却不如她精致,她的眼神暗藏死志,却又在微微闪烁。
宗文俊捡起她的短剑横在女子的脖子上:“说,你究竟是谁!”
“……我叫立夏,是皇后宫中的一名宫女。”那女子终于开口,在看到元帝向她走过来时,忍不住哀求道,“陛下,请您一定要为二殿下做主啊!”
宗文俊觉得她神色不对,本来想拦住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但元帝却阻止了他,冷漠地看向宫女:“二殿下怎么了,你说清楚一点。”
立夏哭道:“二殿下……被皇后献祭给魔神了。”
宫女立夏虽然是宗皇后的心腹宫女,但她从小就跟二皇子元承祖一起长大,心中对他存有爱慕之情,哪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而且元承祖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她也只想默默守护。
没想到她的心思差点被宗皇后察觉,险而又险地掩饰过去,却还是被皇后猜忌,派她顶替自己,并让立夏趁机刺杀元帝,如不成功,她就得不到解药,会身中剧毒而死。
立夏不敢违抗皇后,决定去死之前,却在对决的前一天,发现皇后把二皇子绑了起来,连夜送出宫,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事后她才从另一名皇后的心腹宫女立春口中得知,皇后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拿去献祭月魔,用元氏的血脉来修补月魔连遭重创的躯体。
元氏的血比别的武者的血都要有效,月魔今天能够重新站在唐宁和司无岫的面前,也是因为元承祖的性命被母亲无情牺牲的缘故。
“你胡说!”宗文俊听了之后骇然大怒,“皇后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因为她也想取陛下而代之,很早以前就与月魔有所接触了!”立夏道破真相,“皇后年轻时本来就有资格继承玄武军,她没有继承,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因为她的野心比这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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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问她:“那皇后现在在什么地方?”
“想必她现在已经率领她私下培训多年的兵,把整个京城团团围住了。”立夏叹了口气,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只能维持这个姿势在地上磕了个头,“皇后有篡位之心,但殿下是无辜的,请陛下为殿下做主……”
“朕知道了。”元帝看向宗文俊,“宗爱卿,面对亲姐,你下得去手吗?”
“这……”宗文俊脸上略见犹豫,又看了看场中更加浓郁的黑雾,最终坚定地点了点头,“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不只是因为正在月魔对抗的人是他的朋友,而且宗文俊自己也得到了六圣的馈赠,他理应站在元帝这边。
宗皇后野心勃勃,宗文俊早就跟她划清关系,如果真的等她上位,到时候月国的情况,恐怕比落在公良世家手中还要糟糕。
“很好,那你就赶紧到京郊同和你的玄武军,与天狐军一起行动,进城和皇后的大军比一场吧!”元帝道。
“天狐军?”宗文俊惊讶地看向元帝。
“早在十天前,无岫就跟朕说过,对决当天说不定还会有一场恶战,他已经提前让谷乐把妖军整合起来,将京城暗中包围。”元帝道,“虽然最后动手的人不是公良野而是宗如霜,但城外的妖军随时待命,会是你的好助力。”
宗文俊再次感叹于司无岫这人的妖孽,对决之前就开始加强防备,他估计再怎么算计也做不到司无岫这般心思细腻。
而他此时也没有时间感慨了,连忙对元帝抱了抱拳,就马上领命出城,去跟谷乐和妖军汇合。
等宗文俊走后,元帝又看了一眼已经被毒素侵蚀心脉,无药可医的宫女立夏:“皇后把你抚养长大,对你也是有恩,而你眼中却只有情没有恩,朕不会为你的一己私欲做主,你得到如此下场,也算是偿还了皇后对你的养育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