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本以為,在得到屈原的人以後,一切事情都會簡單得。沒想到屈原毫不領情,一連上個月,他對懷王的態度極為冷淡。
懷王還對屈原很溫柔、很殷勤,甚至為了曾經對不起屈原的這件事,心存愧疚,就對他更加熱情,不時問,還餽贈許禮;只惜,屈原的格公義,他不忘記這筆仇恨。這懷王所對不起他、注定一虧欠他的。
宮裡的人都在看戲,指罵嘻屈原,有人說屈原在耍任、有人說懷王已經不寵愛他,還有人說,屈原在擺架炫燿他的位。
若嘲別的事情也就算了。他與王間的裂痕,卻由他一最的痛楚所造成,恥。
屈原真想找一個把己藏起來。從沒有人知這件事的發,沒有人理解,當他被迫拄著柺杖走路時,心到底有不願與苦毒。
屈原對懷王敬遠,這就他給懷王的答覆,一個非於他願不得不此的悲答覆。
懷王已經對屈原付他一所付的最耐心。他的心力不過此,他個淺薄的人!
在這件事情的發展上,一切都沒有照他這個天的意思去做,屈原的心已經收不回來。
懷王累了,懷王作罷,懷王不想再面對屈原,還有他怨毒的態度。
懷王終於體認到--己本對屈原沒有堅持、想放棄「隨時」都放棄,何苦被屈原繼續排斥去?
既然屈原討厭他,他就「成就」屈原的願望--他要當個「人」,不要再煩擾屈原、不要再見到屈原、不要讓屈原以為己著他不放。
反正並不非屈原不,既然屈原與他不投機,那一切就任著放吧!
從此他逃避屈原、不再喜愛屈原。曾經,與屈原在一起快樂的事情,現在卻恨不得避開屈原,叫屈原滾得遠遠的。他對屈原的壓力實在太了,每次要面對他就覺得責任纏,像不論己有麼光明正都還對不起這個人,像除非己不得死才會真正得到屈原的諒解--屈原這個人簡直像婆娘一樣,不伺候又這麼愛鬼叫。
他與屈原的關係變了,從最初的親近,變得像現在這樣天涯海角的遠。
懷王將屈原降職為閭夫。閭姓氏的意思,閭夫只不過個理家貴族事宜的閒職。
懷王方方表示:這就本王給愛卿的恩惠。本王體諒,怕跟本王尷尬。從天開始,本王再也不會跟說話,也一句話都不必再跟本王說,不用再見到本王,這樣開心了吧?哈,本王很難過的,真的都不體會本王的感受。當初對本王這麼,本王很惜情,本王還很愛--只不愛本王了,這些路都己選擇的,一樣都不得怪朕。
屈原再也不需要進宮了,懷王他一面都不得見的人。
他渺小,懷王卻崇不已,因為他的位一直都懷王所
賜予的。與懷王間的距離,只有懷王己決定。
這段一點都不公平。只有一個人在付,另一個人總是在辜負,個負心漢卻全權決定兩個人間要或合。
屈原總是在求王,王己沒看,王不曉得,王就覺得屈原本不在乎。
王懶得向屈原施予一個目光,因為這會讓覺得,是跑回來求屈原,這樣的行為是錯的,對這個在上的人言,真是恥得不得了!
屈原體認,是的,王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找的!
真的覺得己賤,明明已經被汙辱得體無完膚,卻還是抵擋不住己的思念,透過各種,不容易得見懷王一面。
兢兢業業,就怕又要失去麼,立刻虔誠跪來,渴求問王:王,你為麼再也不憐憫我、召見我?
王理所當然答:寡人在上,這不是寡人願要作王的,一切都是形勢所迫。寡人不作王,會有很人失望的,寡人若要與你在一起,除非卸這份王職,但是這麼一來,會有很人失望的!且你知卸王職,需要很時間,也很困難嗎?還是別違背家的盼望,繼續治理國家吧,楚國的繁榮不也是你的願望嗎?
於是寡人與你漸行漸遠,這都不是寡人的錯,是寡人很忙、寡人在治理國政。
寡人有辛苦,你曉得嗎?一天常常睡不一個時辰,還得時常宮安撫皇親國戚、與各方諸侯打,心思都用在這上頭了,再也沒有的力氣來理會你。你就看在這個份上,體諒寡人的辛苦,別再進宮來煩擾寡人了嗎?
寡人現在麼都奈何不得,對你的態度這麼不耐煩,也不是寡人所控制的。但是寡人覺得己的語氣很,至都有回答你,並沒有對你不理不睬!你看,寡人還是對你很有心的。假寡人真的要疏遠你,直接把你趕去,不要跟你說話就了,不是嗎?你說,不是嗎?怎麼忽然變成啞,難不成是心虛所以不答覆了?
了,愛卿,寡人真的沒有力氣再安你了,你不要再跟寡人哭鬧了嗎?
看在你對寡人言,還算是很重要的份上,寡人雖然還有很人要陪,但是等寡人還有餘暇,有想你,就再召你過來吧,你要盡心盡力服侍寡人。
不容易得這些回覆,屈原就哭天喊的謝恩,接著愣愣被門衛趕回家了。
忿恨捶著被,向被問:既然現在忙,為何當初不忙?既然現在不在一起,為何當初就在一起?現在已經失去了溫柔,當初卻為何溫柔呢?
懷王私的抉擇,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屈原身上。是的,屈原必須為了一切向懷王歉--更該對己歉,因為竟然愛上了這個狼心狗肺的人,忘都忘不掉、捨都捨不開,這讓淚、痛苦不已!
§
秦相張儀第一次拜訪楚國。
知,屈原現在雖然被冷落了,卻是馬虎不得的人。於
是在覲見過懷王以後,他忽略其他達官貴人,率先到屈原府上拜訪。
一杯香茗過後,張儀一掃其冷酷的形象,容滿面向屈原作揖道:「久聞先文名,小人張儀,這次因公前來,不便與您討論,回必定專程拜訪,與您切磋琢磨。」
在楚國,時間都不被眾人瞭解的屈原,真有種忽然找到知音的覺,謙虛答了幾句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