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山峦云鹤,边上放着个精致的镂空雕金香炉,抬眼环顾周,装饰无不大气中不乏精致,连木栏门框上都细细刻着纹路。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气息。
正君坐在,斜倚着,比起平常的正襟危坐多了些放松,但仍不失端庄贵气,压迫感也丝毫不减。身绛紫烟罗绮纹裙,身红木镶金的厚重躺椅。
宫皖低着头,只能看到暗红的椅脚和半截华美袍角。
“皖儿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了。”
“起吧。”低哑的男声响起,幽幽混着沉香,好似玉珠滚过狐裘,叫人联想到什么矜贵深沉的事物。
正君全然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不再言语,兀自摆弄着手上的东西。
不在乎自己,宫皖当然知。但她并不怨愤。
得了块肉的狗若被得了十块肉的狗看不起,也许会心怀不忿。但绝对不会去怨个手里有百块肉的人,人给了肉吃。
她调整着呼,安静当个陪侍,看着正君鼓捣小几上艳红的瓣。
盛放的朵分崩离析,碎成片片残瓣,又被放在研钵里碾碎。的瓣瞬间就失了模样,烂成碎泥,新的瓣又补进来,覆在前人的残骸上,复又被碾殷红的汁水来。
把红烂的泥倒在侧的纱布上,面接着个白瓷落梅的小坛。红立刻沾染上纱布,然后缓慢渗漏去。
正君这才转眼看向宫皖:“无事便退罢。”
说着,的目光却又在宫皖身上停留了几秒。原因无,只很少能看见这孩子正脸,这凑得近了打眼,觉得她得还不错,尤其双杏眼水润。
谁知这看,就见着双刚被在心底随夸了句的杏眸盈起了水意,眼看着就要落来。
这红眼,就显得她平添三分可怜,倒让宇文逸多了耐性。
“这怎么了?在府里受了怠慢尽可以告诉我。”放缓了声音。
欺负我的不正这宫府小主子?但她显然不能这样说。
“不的,父亲,没人欺负我......”她胡乱拿袖子抹了抹脸,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脸上带羞窘和某故作坚:“看父亲过的不错就好,皖儿这就告退了。”
说着她就想退,但不所料,被宇文逸拦了来。
“不急,”宇文逸终于分了些心神给她:“方才不还等了么久,看你怎么还急着走了?说吧,想要什么。”
宫皖心紧。正君这看了她的心思?
不......应该不知她真正所求的什么,只带着看蹩脚戏的心态,觉得她小心翼翼凑上来有所图谋的模样有趣罢了。
她放缓呼,不让自己表现慌乱,殷切又畏惧去看脸,哑着嗓子开:
“父亲,皖儿真的没什么想要的......非要说的话,能不能准许皖儿,陪父亲多待会儿?”
殷切真,毕竟她确有所求。畏惧也真,多年的积威和阶级带来的压迫可不好消除。
真切的绪上半假的话语,倒多了几分可信。
“哦?”宇文逸放了手里的研钵,继续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我,我只......想母亲了,也想父亲了。自打母亲......去了,皖儿就很少能见到父亲了。”她悄悄了鼻子,终于止住了绪。眼泪不再流淌,然后,宫皖个笑来。有雨后梨的透明感。
宇文逸难得被激起父来。
亲生女宫熙幼时与相处还算亲密,但大人家,归有爹照料着,再加上女儿少时就门求学,中间失掉了许多年岁。
眼看着宫皖梨带雨的俏容颜,还有她眼里隐约的孺慕亲近感,算勾起了心底柔软。
“怎么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罢了,就多待会儿吧。”
旁伺候的小厮机灵拿了个软小凳儿来,摆在躺椅首,对宫皖行了个礼:“小姐,请坐吧。”
宫皖眸子晶亮,惊喜感都要溢来,却还带了小心翼翼抬头向男人求证:“父亲,我可以吗?”
宇文逸这子真的笑了,品逗小动物的快来。
“当然。你可以坐到厌烦,不赶你。”
宫皖蜷着膝盖坐在小凳上,刚好能伏上正君的衣袍,她靠着躺椅首坐着,让她看上去更像只紧挨着主人的怕生小宠。
宇文逸手上摆弄了多久瓣,宫皖就在安静陪了多久。
宫皖隐约觉得自己的都坐得有些酸麻时,宇文逸终于弄完了,接过小厮递来的湿润锦帕,了手。
打眼瞥,看见了正在悄悄揉的庶女。
“坐累了怎么不起来走动走动?”看宫皖因突然声吓得抖,男人不由轻笑声。
“皖儿看得入迷了,没觉累来。还见您完了才觉得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