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新房了。”
“二哥……”
几人说话凑趣间,手下功夫也没懈怠,待忙活到暮色四合天将擦黑,竟真搭好了大概的外篷。
纳木多和多哲做了晚饭,满面欢喜的招呼他们先主帐吃了东西再弄:“外面都差不多了,不过回头还得仔细查看下有没有不牢固的,回头再将主帐的床榻抬一张过去,明日再布置些东西,就能住人了。”
多哲乐呵的给喻飞夹了菜,好奇道:“你怎么会懂扎帐篷的事,我还以为南城那边的人连见都没见过呢。”
喻飞含糊道:“我听人说过。”
“是么。”见喻飞不想多谈,多哲也顺着把话题岔开:“难得了,你今日真是帮了他们大忙。”
“瞧多哲阿爹说的,那帐篷我也要住呢。”
“难不成今晚就要住进去?”多哲说着话,眼神往埋头喝汤的阿乱身上瞟:“今晚该跟阿乱歇了。”
阿乱一哽,差点没呛着:“阿爹……”
不想喻飞却是笑眯眯的给他夹了块肉,转头对多哲认真回答道:“那是,我跟阿乱试试新帐篷好住不。”
由看了眼脸色臊红的弟弟,眼里写着看吧我没说错的了然神情,阿乱只低头专心将喻飞夹来的羊肉嚼着吃掉,没理会二哥打趣的神色。
23、新房
新建好的帐篷里空荡荡的,新伐的木材和厚重的帐幕间弥散着有些陌生的味道,阿乱坐在唯一让他感到熟悉的床榻上,面前是喻飞带笑的脸。
“紧张么?”喻飞凑近些,清秀的脸上神色柔和,眉梢带笑:“这可是我跟你真正的‘新房’喽。”
新房啊……
阿乱笑了笑,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挺好的。”
果然有点不对劲啊……
喻飞略挑眉,将面前笑得灿烂坦然的小老虎拉过来咬了一口。
“干嘛!”阿乱推开他,搓了搓左脸上的牙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老实交代,忽然这么乖是为什么啊?”喻飞拉过他揉脸的手,眯着眼慢声威胁道:“不然我挑着显眼的地方多给你咬几个印子,看你明日怎么出帐篷。”
“……”
“……你真是……”阿乱嘴角微微抽搐,又一次被这小子无赖给打败了,只得垂了眼低声道:“那天的事,阿爹跟我说了。”
“嗯?”喻飞一头雾水,这没头没脑的,他之前有做过什么好事么?
阿乱抬起头,眼底隐隐有些不好意思,提醒道:“你打了多诺。”
“……于是?”
“我想打他很久了。”阿乱紧了紧拳,十分解气:“要不是因为族长我早揍他了!”
“……就为了这个啊。”喻飞摇了摇头,不由有些好笑,“你要真这么讨厌他,我有法子不得罪族长的教训他一顿。”
“真的?”阿乱顿时两眼放光,英气勃勃的脸上写着快告诉我四个大字。
“嗯。”喻飞抬手摩挲他脸颊边破坏了整体美感的牙印,淡淡道:“不过我觉得没必要。”那么次的情敌,只要他不主动来犯蠢实在是没必要啊……
对上阿乱疑惑失望的眼神,喻飞把后半句咽进肚子里,正色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阿卓没把他当回事,我更不会。如今他不过是个陌路人,连报复的必要都没有。”说着凑近了些,温热的唇贴上阿乱嘴角:“不过你变得这么乖竟然是为了那小子,真让我高兴不起来啊……”
听不出喻飞语气中的喜怒,阿乱赶紧解释:“不是!……”不想原只是贴附着他厮磨的唇趁着他张口的一瞬狠狠压了下来,“唔……”
属于喻飞的气息霸道的席卷而来,碾压过他嘴里的每一寸,阿乱窒了窒眼色一暗,反手搂住面前得人有些生涩但同样热情的回应起来。
“跟你们回来那会,你好像是最不喜欢我的。”退开些许,喻飞舔了下阿乱唇角拖延的些许透明银丝,意义不明的笑道。舌尖不经意划过隐藏的小虎牙,轻微的痛意带着酥麻泛滥开。
“……因为你看起来,总是在逗我们玩的样子。”阿乱有些僵硬的顺着喻飞的动作,帮他解开绑的并不复杂的衣服绳结,“我从来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人,总觉得……”皱着眉想不出能准确表达自己心情的话,阿乱有些模糊的道:其实我总觉得……你好像不属于我们,不属于这里……”
喻飞摩挲着阿乱腰侧的手猛然一顿,片刻的沉默在帐中蔓延。
但阿乱没有察觉到喻飞忽然沉下来的脸色,还是自顾自的组织着措词,对喻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过,那天纳木阿爹说了你揍了多诺,我挺高兴的,你很在意大哥,其实没我想的那么……”说着又顿了顿,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眼:“后来结亲的时候,你拉我们下马,我看着你,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踏实?”
“嗯,你看着我们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你是愿意留下来了。”阿乱笑了笑,像是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便又压低了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些……”
喻飞的眼底沉淀着翻涌的情绪,但方才那一瞬间的僵硬却慢慢变得柔和下来。
阿乱看着是三兄弟里最没心眼的,但是在直觉上比阿卓和由都要敏锐……
凑近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但又第一次这般坦白的阿乱。与他额头相抵,喻飞轻声道:“嗯,因为你们,我觉得留下来挺好的。”
这大概是他们最温情的时候了,空荡荡的帐篷四周像是被暧昧的氛围弥散填满,燃了大半夜的油烛跳动几下,安静的熄灭。
24、梦醒
他陷在一片黑暗里,冰冷的寂静包围上来,仿佛连呼吸都被抽空的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静谧而又安全。
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喻飞出奇的冷静,像从前无数次进入这个梦境一样,放空自己,等待梦醒。
他是很少做梦的,听说没心没肺的人都这样,他孤儿出生无牵无挂的长大,后来进了部队则是世界各地的跑,游走在各种生死一线的任务间。他很少害怕什么东西,信奉及时行乐,随遇而安,今日不愁明日事,
梦是心中渴望的投影,没有执念的人不会做梦,大抵如此。
有忽明忽暗的光线一缕缕洒照而来,喻飞眨了眨眼,要醒了?
不想那些微弱而忽闪的光芒中,却映着一张张熟悉的脸。
……队长!
……头~
……阿飞,你小子死哪去了。
是……部队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