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仅此一次的心动
岁岁合欢
文/望舒
“你…喜欢我？”季茹眼睫颤了颤，仰头看他。
“是，我喜欢你，很喜欢。”
温谨之没有任何犹豫，给出坚定的答案。
在医院急诊纷乱嘈杂的声音中，季茹看着他靠近自己，然后说出了这句自己从没想过的话。
她那开始没多久的暗恋，那隐隐萌生的早恋苗头，在此刻，都将变成现实。
右手掌心上还有刺痛在作祟，一下下撩拨着她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转学过来后，季茹其实一直都觉得，温谨之是那种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世俗欲望的人。
大概清心寡欲到只认学习。
也正因此，她才觉得，暗恋他很安心，甚至觉得如果要早恋，跟他的话，也应该很安全。
只是此刻他忽然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原以为的暗恋，在此刻结束。
见她垂下眼不说话，温谨之有点拿不准她的想法，但也不敢催她，下意识想要松开牵着她的那只手，怕自己这样唐突了她。
“你也可以当作没听过这句话，这只是我的心意而已，一切以你的……”
“温谨之。”她忽然出声打断他。
他声音猛地一顿，喉咙都有些哑，紧张到不行，“你…你讲。”
季茹抬起头，握紧他抽走了一半的手指，“我的暗恋，在今天可以结束了。”
温谨之反应了足足有三秒，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季茹忽然感觉到自己脸颊上一个柔软的触碰。
“我…有点激动，咳咳。”
她抬眼看见温谨之单手掩唇低咳，抬手轻轻触碰了下自己的脸颊。
那里还有残存的柔软触感，那是他的嘴唇。
他刚刚低头亲了她的脸。
“回家吧…”
季茹低下头，拽着人往出口走。
而那边拿着药在等候区的许洛和陆彦辰早就目睹了一切，直接惊呆了。
“我没看错吧，他亲了小茹？”
“你没看错，除非我也瞎了。”
“所以我最好的白菜就这么被拱了？！”
许洛把手里的塑料袋拉扯得哗啦作响。
“看样子是的，而且你的白菜应该还挺喜欢人家的。”
毕竟脸红成那个样子，陆彦辰打包票，季茹百分百喜欢那个男生。
眼见着两人要走，陆彦辰拉着许洛连忙追上去。
把药给了季茹，他们四人在医院门口分别。
本来许洛还不放心温谨之送季茹，说自己要陪季茹，最后陆彦辰实在看不下去她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强行摁着她的头坐进出租车，对着外面挥挥手：
“小茹，到家记得发消息，需要给阿姨解释的话随时打电话就行！”
语毕，出租车发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陆彦辰冲温谨之点点头，眼神中的意味很明显：好好照顾季茹，否则后果自负。
温谨之轻轻勾唇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这两人着实有趣，陆彦辰看着比许洛稳重许多，但和许洛想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
他伸手揉揉身边人的脑袋，感叹道，“小茹，你的朋友真的很在乎很担心你。”
季茹扒拉下来他的手，想到刚刚许洛的模样，也有些无奈，“洛洛就是那个性子，做什么都把我当妹妹看，生怕我受一点欺负。”
“但她对我真的很好，她和陆彦辰，是我在七中唯一的朋友。”季茹低下头，踢踢脚边的石子，“所以即使我妈不喜欢他们做我的朋友，但我还是要和他们一直好好的。”
“你值得拥有他们，也值得拥有他们对你的好。”
温谨之拦下一辆出租车，陪着她坐进后座，继续说，“所以你能不能也和我一直好好的？”
季茹动动手指，他们从前面开始就没有松过手，只是此刻继续握紧他，稍稍挪动身子靠近他，声音很小，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那要看你表现了。”
温谨之低头对上她弯弯的笑眼，亮晶晶的装满了自己。
他看她额头的冷汗已经消失，刘海此刻轻轻贴在脸侧，正随着窗户里透进来的风浮动。
温谨之从没觉得一个人可以在自己眼里这样美好。
所以他还是没忍住。
没忍住垂下头，没忍住吻上她。
都是第一次接吻，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只是唇瓣相贴，在磕磕绊绊中，温谨之先一步摸到接吻的诀窍，学会抵开齿关，舌尖下探出后，一点点舔过她的唇齿。
季茹唇瓣微张，因为亲吻而睁大的眼缓缓合上，她也在慢慢感受，慢慢摸索。
她湿热的口中，任由他的舌一遍遍扫过，齿关和上颚被舔过时，她有些痒，下意识想要闭唇，连带着好容易探出的舌尖也开始往后退。
只是温谨之不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他缠住她的软舌，含着一点点往外拉扯。
唇舌厮磨，季茹的唇瓣被厮磨泛红，唇珠也被吮吸变大，狭小的后座空间里，渐渐有接吻的声音响起。
温谨之抬手托住她的脸，吻得认真，全然忘记了此刻还在出租车上。
只是下一秒，车子遇到红灯，刹车被踩下，身体因为惯性前倾，他才猛然回神。
唇瓣分开，有暧昧的银丝落在她的唇角。
季茹显然也是反应过来啊还在车上这件事，脸颊通红，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想抬头。
温谨之抿唇笑笑，将人搂在怀里揉了揉，没说话，但也清楚她的心情。
季茹靠着他的肩望向窗外，此刻天色已经暗沉下去，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高楼大厦在她的视线里不断后退。
她半眯着眼想，自己循规蹈矩生活的这些年里，到目前为止，最离经叛道的，大概就是和温谨之早恋。
那种心跳疯狂加速到极点，几欲从胸腔中跳出来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自己此生中最激烈也最明显的心动。
仅此一次，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