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实在累及了,他早上到的海城,人生熟走了很多弯路才买齐了制作收音机需要的零件,然后又马停蹄去了邱白家,这会儿借着酒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邱白用指腹轻轻抚摸他英的眉毛,滑过高高的鼻梁,最后停在略显瘦削的颌骨。
太瘦了,邱白心疼得眼圈发红。
他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决定得什么,他能让周远个人扛着这个家。
他给周远掖了掖被,留张纸条,告诉他明早在火车站见。然后门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等他过了半个小时再来的时候,兜里的全家当170块钱换成了块上海牌女士手表和大袋百雀羚,友谊雪膏之类的女性护肤品,还有十条颜六的丝巾。
他在现代活了十年所积攒来贫瘠的商业经验就只有条:女人的钱最赚。
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边人都对他投以十分奇怪的目光,售货员还特别警惕的问他买这么多干什么,以为他要投机倒把,倒买倒卖。
邱白赶紧解释给家里亲戚朋友买来送年礼的,他得看,嘴又甜,说歹说糊弄了过去,其实背上起了层冷汗。
邱白提着这堆东西往回走,他这回可真穷得叮当响了,只盼着这些小玩意儿能让他没白忙活。
第天早,邱白拎着行李在邱母泪盈盈的目光中告别了家人,兜里揣着邱母偷偷给他的十块钱愉快坐上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车,就在人来人往中眼看到了个鹤立群的影。
周远真的高, 骨架也大,拔的躯站在群南方人里,明晃晃高了个头。
邱白颠颠儿跑了过去,很想给老攻个大大的拥抱,可碍于人多就只能偷偷用手肘蹭蹭周远的腰。
周远着痕迹用胳膊夹了他的手臂,转瞬就松开,隐秘得像在搞什么奇怪的接头暗号。
他接过邱白的行李,沉甸甸个大包,坠着他的手往压。他诧异看了眼,邱白抿着嘴乐,也告诉他。
两人上了车,周远后买的票,所以和邱白在个车厢。他先把邱白送到床位上去,然后问上铺的人能能换个床。
位置躺着个三十多岁的瘦弱男人,听见有人敲自己的床。睁眼看见个大个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脸凶相,吓得忙迭答应了,拿着周远给的车票就去了另个车厢。
邱白在边乐得行,拍着大哈哈大:“你干啥吓唬别人?”
周远使劲儿把行李扔到上铺,然后坐在邱白旁边,“我没吓他。”表和语气都非常无辜。
让邱白立刻想起了昨天喝醉的周远小朋友。
他揶揄问:“你昨天喝多了,记得吗?”
周远从包里掏水杯,摇摇头,表示自己断片了。
邱白顿时遗憾叹气,他拍拍周远的肩膀,“太可惜了,你昨天特别可,乖得像个小宝宝。”
正在喝水的周远动作顿,神有僵。心想,也可惜,他全都记得。
周远并没有断片,他的蠢事,说的蠢话,全都在早醒来时,像放电影样在脑里滚动播放。以至于他坐在床上,怀疑了分钟的人生,然后决定再也要喝酒。
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会跟邱白承认。
——
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清水村的时候已经第天午了。
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周奶奶正端着食盆喂。
“我来我来,您快去歇着。”邱白把东西给周远,步跑过去夺过周奶奶手中的盆。
“回来啦!”周奶奶,“我都喂完了,别忙活了,先进屋吧。”
周奶奶掸着上的灰往屋里走,步伐稳健,看上去十分神,比起前阵样病弱疲累的样了少。
周远个房间天没有人住,冷得行,奶奶便让周远去烧炕,把邱白带到了自己的屋里。
邱白坐在炕边,双手握成拳规规矩矩放在上,低着头敢直视老人。他害怕从双睿智通透的眼睛里看到指责和伤心的意味。他先喜欢周远的,也他勾引周远和他在块的。他让周奶奶唯的孙走上了条“正常”的路,只要这样想着,心里就会涌上愧疚和难堪的绪。
周奶奶看他的紧张,慈祥的,“小白,别怕,奶奶都知了。”
邱白抬头,双惶惶安的眼睛,“您怪我吗?”
周奶奶安抚拍了拍邱白的手,“又杀人放火了,有啥怪的。”
老人双手干燥枯瘦,上面布满了皱纹和皲裂的小,可覆在邱白手上格外温暖。
“这事个掌拍响,远哥儿既也相中你了,这就他的命。你个孩,奶奶喜欢你,怪你。”
邱白眼眶泛酸,反握住老人的手,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