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突然很想咬一下。
她打完呵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企图吸引开他的注意力,事实是,傅西辞也的确中招了。
舒妤一点点靠近,脸已经贴到脖颈的位置了。
只要再往上一点,但很容易控制不好力度,如果他能低头配合就最好了。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突然叫了声:“老公?”
她很少会这么叫,傅西辞自然意外,下意识低头去看她,没想到被有心人得逞了,喉结主动往下滑,她轻咬上去。
舒妤知道这里很脆弱,所以也不敢太用力。
偷袭成功,她格外得意。
傅西辞抬手,抵着自己的喉结,还没从刚才被轻咬的偷袭里反应过来。但身体永远比大脑反应更快。
舒妤被抱着,轻易就感知到了他的变化。
她脸一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疲惫不堪的身体有了求生欲,激发她想要逃跑。
舒妤刚挣脱怀抱,往床尾逃,但才刚逃了两步,莹白的小脚就被握住了。
他甚至坏心思的捏了下。
好奇心害死猫,经过这次,她以后就没那么强的好奇心了。
*
公司里党系之争日渐严重,舒父不可能不知道,父女连心,他知道舒妤想要做什么,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时助推一把。
秦姨再一次向她示意后,她毫不犹豫起身敲响了舒父的办公室。
舒父毫不意外,“终于到我出场的时候了?”
“您都知道了?”舒妤还没开口呢。
“这么大件事我要是都不知道了,我还能是你爸吗?”舒父一脸骄傲,“不过这件事我倒没想到你会这么处理?”
“是不是有点阴险?”舒妤问。
“是狡猾,就是只小狐狸。”舒父笑,狡猾一点才好,心眼多,才不会遭别人算计。
舒妤笑了下。
“你放心,老吴他今天就该走了。”舒父有些失神,“物是人非啊,我一直知道他私底下有小动作,却没想到做的这么过分,挪用公款放贷这种事都敢做。”
舒妤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爸爸在跟你妈妈度假之前一定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环境,我也就正式退休了。”
“您有没有觉得您这退休时间有点早了?”舒妤认真脸,问。
舒父:“是吗?”
舒妤:“度假可以,退休不可以。”
“难道你不觉得爸爸老了吗?”舒父问。
“不觉得,你要是出去说您三十岁都有人相信,现在,请继续工作。”舒妤将办公椅转了过去。
有了一个随时都想要退休,撂挑子不干的爸爸,她压力更大了。
晋城的秋季一向短,夸张点像是一个月就潦草收场了,太过突兀,以至于行人开始乱穿衣服,有人还在穿短袖,就必定有怕冷的人提前穿上了羽绒服,路上相撞,彼此心情一样复杂。
吴叔走后,之后是林叔……各个党派的人领头人相继离开,最后则是秦姨。
秦姨在一个月后得知自己的下场跟前面几位一样,才反应过来,这么些时间里她被人当刀用了。
她一向板着的脸有了裂痕,自顾自话,“拿我当刀用,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秦姨表面坦然接受被任免,暗地里想要将分散在公司各个中流砥柱的中层一并带走,她这么些年都积攒了足够资金跟人脉,另立门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真走的那天,才发现跟自己走的人寥寥几个,其他人早被舒妤这段时间里拉拢了过去。
她要脸,没斗过小姑娘,不屑于正面撕。
但她儿子萧晟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个啃老的蛀虫,开个公司全靠他妈砸钱,后来公司开不下去了,就以公司名义骗他妈的钱,他妈离开舒氏,他的利益受损,吵嚷着要舒妤给一个说法。
“我妈在你们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怎么你一来就要将我妈赶出去?你不就仗着自己有个好爸有个好爹,你狂什么狂?”
萧晟直接冲进办公室。
保安跟着跑来,正要将萧晟拖走,被舒妤拦下。
她丢过办公桌抽屉里的大叠文件,“要看吗?这都是你妈为你了做出来的事,你那个破公司没少扒着我们公司吸血,怎么不让吸了,开始恼羞成怒了?”
“我公司都是正常营业,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萧晟被戳中痛点,脸色大变。
“是吗?那这些我直接交给法院,让法院来判断?”舒妤抿唇,抬眼看他,目光冰冷。
“你放心,秦姨在公司这么多年,她的养老公司一定会负责到底,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萧晟被噎的说不出口。
到最后被保安带下去,也没蹦出一句话来。
下了楼才后知后觉,气急上头,“她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我就陪着她玩一把。”
跟着来的两个男人早就准备好要在舒妤的车上动些手脚,要给一点警示。
来的时候就提前将她的车的型号跟车牌号查清楚了,在地下车库找到并不费力。
萧晟恶狠狠道:“动作利落点。”
“明白。”
还没来得及动手,从阴影里走出一个男人,“这车挺好的,对这车下手不太好吧。”
萧晟瞪了对方一眼,“跟你有关系吗?识趣的就早点滚!”
男人不仅没走,反靠上了车的引擎盖。
“妈的,真是活腻了,专挑这时候触小爷霉头!”萧晟给另外两个人眼神,示意上手。
一辆商务车开过来,门被拉开,下来四五个人,各个身形高大,一身黑西装,看着就气场很足。
要真打起来,萧晟还真没把握能跑的掉。
“舒妤那女人让你们来的?”说什么负责他妈的养老,背地里请人收拾他,说一套做一套的臭女人!
“萧总要是懂事点就别让我们为难了,傅总请您去喝茶。”男人依旧懒懒的靠着车,手指点了点。
“傅总?”萧晟反应过来,“傅西辞?”
“上车吧。”
萧晟说是自己上的车,其实也是半胁迫,那么多人看着,不上车可能吗?
一路上,萧晟都想不明白,傅西辞怎么会猜到他要对车动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这件事一发生,自己就被盯上了。
他一直听说,前面从公司走的几位出来后一声不吭,以为是对方怂,没血性,现在隐约觉得,这事多半跟傅西辞有关。
否则,怎么一个个都像是哑巴,就算叫也只敢冲着他妈叫唤?
萧晟一路忐忑,直到见到了人,才挤出笑来,“傅总。”
“坐。”
傅西辞没抬头,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萧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先找了位置坐下来,整间办公室的气氛都压抑的像是冰窖,他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就被这么晾了好一会。
傅西辞处理完,抬眼,问:“萧晟?”
“是是是,我想我跟傅总可能是有点误会,才会在今天闹出这种事来。”萧晟被他视线扫过,更加紧张的搓手。
傅西辞:“是吗?”
“肯定是的,不然借我几个胆子都不敢。”萧晟笑的干巴巴。
“既然还有脑子,那就以后见到小舒就绕着走,我没她那么善良,做事也不会留情面。”
傅西辞靠着办公椅,平视着他,眼里没有半点温度,跟其他场合见到时一模一样。
他做过的事,整个圈子都有听闻,当时傅氏大洗牌,就是他的手笔,绝对的快狠准。
萧晟心想舒妤怎么跟善良两个字不搭边,面上还是不得不道:“明白明白。”
“你最好是真明白。”
“但凡你做了点什么,我都保证能百倍千倍的还上。”傅西辞淡淡道。
他并不是威胁的口吻,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在实力悬殊之下,一个手指头对蝼蚁都是致命威胁。
萧晟面色难堪,能做的似乎只剩下不住点头。
*
公司重新洗牌,党系不复存在。
舒妤虽然打消了舒父的退休想法,但每天要做的事也是以前的双倍三倍,最直观的是起床的时间的改变。
她不得不跟傅西辞同时间起,只为了完成工作,准时下班。
但早起于舒妤而言,一向困难重重。
尤其是最近她感觉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困乏,去公司的路上都是睡过的,早起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大酷刑。
傅西辞自主承担起了叫舒妤起床的重任。
她每天都是被亲醒的,他会一遍遍不厌其烦亲吻她脸上每一个角落,直到她睁开眼睛,嫌弃的推开他的脸。
“你真的,很像一只大型犬科动物。”只有狗狗叫醒人的方式,是这样的。
说这话时,她连眼睛都没睁开。
“起来了。”傅西辞顿了下,又叫:“宝宝。”
舒妤闭着眼,都忍不住笑,笑容才持□□又消失,比起早起的痛苦,被叫宝宝的快乐约等于没有。
“太早了,我再睡会儿吧,球球你了。”她可怜巴巴道。
装可怜也是早上一惯的伎俩了。
傅西辞刚开始会心软,到现在已经不为所动,毕竟叫不醒的后果就是背锅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