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给他发消息,我还等着他一起回家,”宁染回忆着过往,心中十分怅然。
祁昀的兴致十分高涨:“从今天起这些就是我的活儿了?你也对我这么好吗?”
宁染这边还惆怅着,无奈坐在她对面的祁昀心情过于良好,以至于她难以继续伤感下去。
宁染诚实回答:“对不起,我没有心情谈恋爱了,我只想好好学习。”
祁昀说:“没关系,我很擅长学习。”
宁染想起祁昀是盛华的人,而且祁昀也一向不说谎话,她十分好奇:“你的成绩在盛华怎么样?”
祁昀说:“第一。”
甚至不是前几名,也不是经常第一,而是相当单纯的第一。
你能够转校过来的原因是这个啊!怪不得转校得这么轻松!
宁染擦了擦眼泪,从书包里掏出数学练习册,她真是一个务实的人,一下子就不伤心了,心中只有学习。
从米线店出来,宁染的脑海里只有知识。
果然,感觉人都自信起来了呢,这就是武装到头脑么!
宁染和祁昀并排走着,积雪就在脚下,因为刚吃完饭,所以即使面对寒风也依旧让人觉得暖和和的。
宁染觉察到祁昀的开心,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不应该表现得过于明显,但是他显然没按捺住。
两人穿过小巷,走到公交车站台,等待宁染乘坐的车辆。
熟悉的路灯下,有路过的初中生骑着电动车快速驶过。
宁染看向站在身边的祁昀,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在祁昀的耳钉上。
祁昀迟疑了一下,“你要摸摸吗?你以后可以不用和我打招呼,直接上手。”
……这个人在展示女朋友的特权,他真的不太会装,这个人的暗示太明显了。
宁染真的碰了碰他的耳垂,“好像有点红肿。”
刚开始还以为是天冷冻的,后来发现是真的红肿。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注意我,”祁昀有些失望,“可能是发炎了,因为会痛。”
“会痛就摘下来啊!”宁染无语。
“可是你不是还蛮喜欢这个的么,”祁昀伸手去碰自己的耳朵,微微皱眉,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你是把花朵放进巢穴吸引雌性的雄鸟吗?
宁染承认她有时候会把视线转移到耳钉上,但主要是因为那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宁染踮起脚,去帮祁昀将耳钉摘下来。
她能够看到具体位置,手指又更纤细一些,用力也很轻,轻而易举地将祁昀的耳钉摘下,重新放在他的手心:“你的皮肤比较敏感?”
宁染明明用力这么小了,依旧在祁昀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祁昀有些不自在地甩了甩头,耳朵上还残留着戴东西的感觉:“好像是。”
宁染真心为他建议:“那这种耳钉还是少带比较好。”
“那就等它长好吧,”祁昀原本就只是一时兴起打的耳洞,他确实无所谓。
宁染等待的公交车到来。
宁染认真和祁昀道谢,然后上车。
然后祁昀上车。
宁染:……
宁染和祁昀并排坐着,她微妙地觉察到了氛围不对。
“我说过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了,是吧?”宁染提醒。
祁昀点头:“你虽然不谈恋爱了,但是这些事肯定还是需要人做的。只能让我这个预备役先做。”
完蛋了,宁染觉得自己快要被祁昀的这一套理论说服了。
祁昀的思路一向透彻,无论怎样,先把宁染身边的名额占住。
这个思路可以保持到他工作之后,依旧稳定发挥。
车辆到达宁染下车的站台。
宁染心情复杂:“再见。”
祁昀严肃认真:“明天见。”
*
宁染,认真上了三年的高中,最后一天试图骗过门卫大哥。
她硬着头皮走着,身后跟着一个比她许多,把她校服外套绑在腰上的祁昀。
“你!”门卫师傅指向祁昀,“穿好校服!”
祁昀点头点头,“天气太热了师傅!”
祁昀并不是没试过套一下宁染的校服外套,可惜即使校服宽松,身高差距依旧明显,他依旧难以套进去。
混进校园后祁昀更为轻松,拿着相机拍来拍去。
“有什么可拍的,”宁染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进来,“今天会集体拍毕业照。”
高三毕业,原本就是欢乐的时候,人群拥挤又混乱,祁昀倒也并不显眼。
“万一将来想要回忆的时候需要呢?”祁昀倒是想得很长远,“求婚和结婚的时候需要放过去的照片和视频吧?”
那也想得太长远了!
宁染刚刚到达操场边沿,便看到于茜茜。
于茜茜向宁染招手,快步走来,先绕着祁昀走了一圈。
于茜茜知道祁昀的存在,凭借一己之力将宁染学习成绩从中上拔高到前排的传说级课后辅导,但从未见过这个人:“哟,还带了相机!”
宁染原本想要阻拦祁昀,但祁昀又和于茜茜认真讲了一遍记录的重要性。
于茜茜看向宁染,对宁染的眼光表示肯定:“现在恋爱脑的男生不多见了。”
宁染缓缓捂脸。
夏日灼热,树荫下也不太凉快。
等到于茜茜离开,宁染伸手向祁昀要了相机,查看祁昀刚刚拍到的照片。
很奇妙的氛围,宁染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男友视角照片了,镜头坚定不移地跟随着她,像是被她牵引的小狗,照片中温和轻松的氛围简直要溢出。
宁染将相机放回到祁昀怀中,她看了看操场方向,确认班级还没有让拍合照。宁染伸手揽住祁昀的手臂,掏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
照片中的两人灿烂又遮掩不住青涩的笑容。
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的照片,宁染将这张图片保存到专门的相册。
她过去完全不是会拍这种照片的人,现在被祁昀影响到已经开始主动。
这也许就是少年人谈恋爱的坏处,还不够成熟就会变得越来像。
宁染开口:“怎么能只拍我一个人,婚礼上当然是放两人的合照了。”
祁昀认真点头。
世界上最没有救的,大概是两个恋爱脑的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