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宣告结束。
当然宣告结束了。本来就注定要结束的,我是依恋哥哥给我的温暖,但是我总不能站出来说,我也成了同性恋,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吧?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爱哥哥,我们这样,也绝对会被面前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形容的父母给拆散的。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去回应他的感情呢?
我倒是宁可晚一日戳破,便可以什麽都不想,再多纵欲一日。
站在他身後,我默默叹了口气。
真是的。哥哥……为什麽要说呢?
是什麽压迫在你心口,让你这麽温柔的人,顶着那麽大的压力要将一切说出口呢?
孟阿姨闻言已是的脸疯狂扭曲,我爸也是一脸震惊。
四十八章
“小远,你是不是烧糊涂啦?”他妈在恢复一丝清明之後,用试探性的口气,不能相信地询问。
哥哥摇了摇头。
“小远,胡说的吧?你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是烧糊涂了。”他妈还是在犯晕。
“妈,我没烧糊涂,我就是喜欢小衍。我真的喜欢他,我骗不了自己,骗不了你,骗不了任何人……”
哥哥的声音,此刻让人心底发颤地悲哀。
作为一个被单亲母亲带大的好儿子,我知道,孟阿姨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不可小觑,可是他始终还是为了我,为了他妈最讨厌的我,承认了绝对不可以承认的事情。
我的心脏,突然抽痛。
如果是我喜欢哥哥,如果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女人是我爱著的妈妈,我有勇气对她说出这样的事情吗?
他得有多喜欢,才能为我做得出这样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
孟阿姨又楞了一会儿,终於开始接受现实──接受现实的方式是,视线一转,恶狠狠看著身後的我。
“你──你把我儿子变成同性恋!看我打不死你!”
哥哥自然挡在我身前,但是这一次孟阿姨居然不管不顾他的宝贝儿子,将哥哥狠狠挤到一边,两只鸡爪子一样的手紧紧抓著我,一副要扑上来撕了我吃了我的架势。
我则又轻而易举地拽住了她的双手,一张扑克脸,缓缓靠近她凶神恶煞的面庞。
“孟阿姨,你听清楚点。你听清楚点你儿子说的是什麽好麽──是他喜欢我。他喜欢我是什麽意思你懂不懂?!我可不喜欢你儿子!是他在单方面纠缠我的好麽?”
孟阿姨一脸不信:“小远,他乱说,他胡说的!对不对!”
“……”
哥哥楞了楞,将头低垂下去,泪水渐渐溢上眼眶,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的,妈,小衍没有乱说。是我自己……单方面喜欢他……”
“小远,小远你乱说!你发烧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他强迫你?是不是他逼你这样说的?”
哥哥又缓缓摇了摇头。
“小远你胡说!肯定是他强迫你的──你说实话!你给我说实话啊!”
“妈──我正常得很!”在孟阿姨的尖声逼问下,哥哥也终於忍不住嘶吼了出来:“我清醒得很!爸,妈,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不正常,我就是个神经病……我……喜欢小衍,我爱小衍!”
他说完了,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靠著墙缓缓弯下了腰,双手环抱著肩膀显得异常单薄。
我那一瞬间,简直差点就要伸手抱住他。
不行。我……不能。
不然是什麽样子了?
要是那样,黑锅肯定又都是我来背了。肯定就又是她儿子是纯洁无辜的,一切都是我这个“风骚”“狐媚”的家夥勾引、强迫他儿子了。
我他妈又不是圣父,整天给你们背黑锅?
不管怎样,这一次这黑锅哥哥背定了,我倒是要看看孟阿姨还能整出什麽奇妙的逻辑出来!
“看到了没有,爸,孟阿姨?”我指了指哥哥,冷笑:“是谁要死要活要和谁在一起的?话先和你们说清楚,我可是看到他就烦,我可不是变态,更别栽赃我勾引他──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哥哥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心理和身体上承受著极大的痛苦,逐渐无法支撑。
孟阿姨就去扶他,想要顺势将他拽走,哥哥却在她伸手过来时下意识拽住了我的袖子,孟阿姨拉他,他死死拽著我不肯走。
“小衍……”
他此刻像是一个落在悬崖峭壁的人,我就是他为了不坠落能够唯一攀附的那条岌岌可危的藤蔓。
“小衍,求求你……”
他看著我,眼泪顺著脸颊滑落。他只抓著我的袖子角,只要我轻轻一甩,他就抓不住了。
我的手僵在那里,就是动不了。
忽然一只大手拍了下来,将哥哥的手狠狠从我拍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孟阿姨冲我爸厉声叫道:“你──你凭什麽打我儿子?”
“小梦!小远他都这样了,还不该管教管教麽?说……说那样的话,像这样拉著小衍,像什麽样子?”
孟阿姨扑上去就推了我爸一把:“我儿子才不是不正常,我儿子才不是神经病!都是──都是小衍勾引他的!那孩子,从好早之前,就整天不穿衣服,他,他……对了,小远的身上,你对我儿子做了什麽,你对我的好儿子做了什麽──”
“真不是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爸作为一家之主,终於雷霆一声怒喝,震得地板都抖了三抖。
“小梦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怎麽做我不管,败坏门风的事情绝对不行!从今往後收收你的心,你别再给我打你弟弟的主意!”
“哎你这人怎麽这个样子?怎麽是我儿子打你儿子的主意?你说清楚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小梦你别闹了!”
孟阿姨之前从来没被我爸吼过,估计是更没被推过,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煞是五颜六色。
这时候,身边一直没有做事的哥哥,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沈的呜咽,捂著腹部跪在了地上,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哥哥?”
“祁衍你别碰他!”我爸冲我吼道。
***
医院。
这个地方我这一年来真是经常来报到,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闻起来都跟香水一样沁人心脾了。
孟阿姨忙著挂号拿药跑上跑下,而哥哥,痛得迷迷糊糊的,我半扶半抱著他,他靠在我身上。
我爸见状,应该是一肚子不自在,又介於哥哥病了不好发作,就在旁边一脸咸菜色地看著我们。
在一系列检查之後,哥哥又被办理住院,医生说了一大堆,总之意思是有什麽比较严重的问题,过几天要手术。
孟阿姨一听就哭了,我心里也像被压了一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