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和李阿姨说己想上厕所。
“好，我帮你。”
说完，李阿姨从阳台拿一个类似于盆的东西就要过来。
陆佳恩大惊失色：“在床上吗？”
“对啊！”李阿姨理所当然地说，“你现在腿动不了，怎床？”
陆佳恩看着那个白色的东西，脸唰一红了个透，整个人又羞又窘。
李阿姨见得多了，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
“没事，医院都这样，没啥的。我帮你。”
她赚的就是这个钱，对此习以为常。
陆佳恩红着一张脸，表情犹犹豫豫，很是尴尬。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为病人的窘迫之处。
她犹疑着看向秦孝则，准备叫他去。
对视的瞬间，秦孝则却是忽然起身向这边走过来。
“我抱你去卫生间。”他的神色如常，抱起陆佳恩进了卫生间。
看着满脸通红的女生，秦孝则的手心贴在她的后腰，低声询问：“我帮你脱？”
“不要！”陆佳恩的声音惊慌失措，“你快去，离远一点。”
秦孝则点点头，听话地离开了卫生间。
“小伙子谢谢你了啊，这我一个人抱不动。”李阿姨道谢。
秦孝则扯了扯嘴角：“没事。”
卫生间里的陆佳恩：“……”
解决完个人问题再被秦孝则抱回床上时，陆佳恩的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要前男友帮助己解决个人问题绝对是她人生中迄为止最尴尬的事情。
——没有之一。
*
午6点不到，陆佳恩和秦孝则的晚餐到了。
陆佳恩拆饭盒，目光一怔。
她看向秦孝则，语气里有几分肯定：“你帮我换了套餐？”
这一份餐点和中午的相比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秦孝则淡淡点头：“嗯，换了。”
他去订餐的时候顺便把陆佳恩的也换了。
陆佳恩垂眼，心里说不什感觉。
住院以来，秦孝则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己的认知。
有好几次，他的行为都乎己的意料。
甚至，在看到了杭佑的信息后他一直闭不言，仿佛没有这件事一样。
陆佳恩默默吃饭，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没等她想好，另一个问题又现在眼前。
——夜里谁陪护？
房间里只有一张陪护床，陆佳恩计划是给李阿姨睡的。
是秦孝则坚持不回去，说他在外面椅子上睡就以。
陆佳恩见他眼的青色越发明显，催他回去休息。
“不回。”秦孝则的脾气上来，拗着不走。
“你晚上想上厕所怎办？”他问。
陆佳恩一顿，不说话了。
半晌，她叹了气妥协了：“那你睡病房里面吧。”
看秦孝则的黑眼圈就知道外面的椅子根本就没法睡。
她只好让李阿姨回去，明天早上再来。
“哎，好。”李阿姨看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也没有多问。
“那姑娘我给你擦洗一，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陆佳恩点点头，轻声道了谢。
*
李阿姨走后，房间里只剩陆佳恩和秦孝则两人。
除了问时不时问陆佳恩身体怎样以外，秦孝则并没有多说什。
比起以前，他天异常地沉默。
而做了手术的陆佳恩有点累，晚上早早就关了灯，没多久便睡着了。
夜里，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睁开眼，房间漆黑而安静。
朦胧中，陆佳恩看到对面陪护床上的身影，蓦地一惊。
秦孝则他背靠着墙面坐在陪护床上，一只脚踩着床，手臂搭在曲着的膝盖，另一条腿则随意伸着，半截小腿悬在床外。
他就这以一种吊郎当的姿势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佳恩看。
陆佳恩被吓了一跳，睡意顿时消散了不。
“你怎还不睡？几点了？”
秦孝则抬了抬手腕，看一眼回她：“2点。”
月色中，他的轮廓隐隐约约，声音也像裹着夜色般低沉。
陆佳恩愣了愣，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怎还不睡啊？”
“睡不着。”秦孝则无所谓地说。
他动了动，直接从床上来走到陆佳恩床边。
他低头，明亮灼热的目光落在陆佳恩脸上。
“要去卫生间吗？”
陆佳恩摇了摇头。
“哦。”秦孝则点头，帮她拉了拉被子，“那你继续睡。”
陆佳恩躺在床上，目光在他轮廓线条越发明显的颌线停留几秒。
“你……要聊聊吗？”她迟疑着问。
“不要。”秦孝则拒绝，“你睡吧。”
大晚上的，他和她一个刚做完手术的聊什？
陆佳恩的目光闪烁了，轻声说：“那你也睡吧。”
秦孝则“嗯”一声，返回陪护床躺。
陆佳恩确认他是真的躺，心里暗暗舒了气，闭上眼睛。
不一会，病床上传来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秦孝则翻了个身，再次睁开眼睛看向陆佳恩。
因为方向和角度的关系，他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