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示意了，转身大步向己的车走去。

    施静的双腿有些虚，站在原地看他坐进车里。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秦孝则轮廓分明的侧脸在面前闪过。

    张扬肆意的模样一如中学时在阳光打球的年。

    施静心脏一颤，小声开。

    “再见。”

    *

    2月初的佛罗伦萨突然迎来一场寒流，气温骤降。

    因为课程不回国，陆佳恩和几个留学生打算在即将到来的除夕己做一桌年夜饭。

    趁着周日午后，陆佳恩和学谢清清步行至距离公寓不远的超市购物。

    买好了东西，谢清清说要买杯咖啡喝。

    意大利的咖啡文化盛行，几乎人人都爱咖啡。

    耳濡目染，谢清清也喜欢上了意式咖啡，每天至2杯。

    而陆佳恩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未加入到她的行列。

    “好，那我在广场那里等你。”

    陆佳恩伸手接过谢清清手里的袋子，笑着应好。

    从公寓到超市的路上会经过市民广场，里面有一个圆形的喷水池，中间是造型精致的白色雕像。

    平时天气好的时候，广场总是聚集了很多人，聊天的休息的玩耍的做街头艺术的，不一而足。

    陆佳恩平时的课程比较多，空闲的周日便喜欢来这里坐一坐，感受一国外的风土人情，也是有趣。

    最近受寒流影响，聚在广场的人比平时了些。

    几个小朋友在玩滑板，不时有鸽子“咕咕”叫着觅食，路边打扮成小丑的大人将手里的气球分给童……

    陆佳恩坐在椅子，将购物袋随手放在旁边，静静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

    “佳恩！”

    身后忽然传来谢清清的声音，陆佳恩回头，站起身来。

    谢清清已经喝好了咖啡，两手空空。

    陆佳恩手上拎着购物袋，温声道：“清清，我一会要和朋友见面，你先回去吧。”

    谢清清“哦”了声，立刻接过袋子：“行，东西给我带回去，你好好玩。”

    陆佳恩笑：“嗯，谢谢。”

    看着谢清清走远后，陆佳恩的神色一顿，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向街边走去。

    天的风有些大，她压了压己的宽檐帽，黑色发尾扬漂亮的弧度。

    街边的一对兄妹正缠着小丑要气球。

    哥哥看上去5，6岁，妹妹只有3，4岁的样子。

    妹妹金色头发披肩，五官精致得如洋娃娃。

    她要了一个气球不够，又向小丑伸了手。

    小丑没办法，蹲高大的身躯给她选。

    妹妹挑了一个紫色的气球，兴高采烈地和哥哥牵着手走了。

    陆佳恩站在小丑的身后，定定看着他再次站起身来。

    小丑看向前方的目光移动，好像在寻找着什。

    似乎是没有找到，他脚步急切地向前了两步。

    那样子，有点像迷失在人海的孩子。

    陆佳恩的眼睛蓦地有些发酸，在他即将转头的瞬间轻声开。

    ——“

    孝则。”

    ——“你冷不冷？”

    前方穿着小丑服的身躯骤然一僵。

    *

    陆佳恩天戴着黑色的宽沿礼帽，身穿米色大衣，身材纤细，长相标致漂亮。

    在满是西方面孔的异国他乡，她的长相也是十分挑的。

    手拿两个气球的金发小姑娘回头，好奇地盯着小丑。

    人来人往的佛罗伦萨街头，一个漂亮的东方女人站在高大的小丑背后。

    她静静注视着小丑的身影，距离不远不近。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僵持着。

    金发小姑娘皱了皱眉，转过头拉拉哥哥的手。

    “怎了？”哥哥问。

    小姑娘有些难过，声音也低了来。

    ——“那个小丑哭了。”

    第40章 请客 “我爱你呢？”

    陆佳恩坐在广场等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街边穿着小丑服的男人。

    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逐渐确定。

    近距离走到小丑背后， 她便更加确认了。

    陆佳恩是学画画的，本就喜欢观察记忆人物。在一起三年，她也看了秦孝则三年。

    小丑站立时双腿岔开的角度， 蹲的姿势， 脊背弓起的弧度， 甚至手背上凸起的经络……

    每一个，都是她十分熟悉的。

    在这个不常见的寒流天气，他套在外面的小丑服单薄宽松，露在外面的手指冻得发红。

    陆佳恩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意识问了他冷不冷。

    然后， 她看见小丑的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

    他没有动作， 陆佳恩也不催促。

    在人潮涌动的国外街头，时间仿佛被定格了。

    偶尔有路过的人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两人，陆佳恩视而不见， 只静静看着秦孝则的后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孝则的肩膀动了动。

    他低头， 空着的那只手在面具揉了揉眼睛。

    再转过身， 他缓缓取小丑面具和头上的假发。

    陆佳恩的心脏霎时重重一跳。

    她努力忽略秦孝则眼睛里闪烁的东西， 动动唇角挤了一个笑。

    有一些事情，并不适合说破。

    比如——

    为什要来意大利？

    又为什扮成小丑站在广场？

    也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