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说的。
沈正越却仿佛听出些端倪,他又想起申志文说的话,便跑去问申志文,是不是知道什么。
申志文得知沈世兴升了,沈正越没升,又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他安慰道:“你有个好妹妹,这回虽是你三伯父升了,下回肯定就是你了。”
沈正越心有不甘,脸色都冷肃了一些,龇牙逼问申志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沈清月和顾淮夫妻两个,把手插手到户部来的?
申志文道:“插没插手我不知道,但外面那些风声,你难道都过耳不闻?”
沈正越想起关于沈清月的传闻了,他问申志文:“你到底知道什么?”
申志文也听说过沈清月的事,也探过妻子的口风,虽然没问出什么,却还是叫他察觉出了一些问题——沈清月的身世,绝对不凡,状元郎并不真的会娶小官之女。
他便道:“我一个外人知道什么,你该问你沈家人去。”
沈正越便又回了家,问赵氏,赵氏一见他,就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沈正越等不及听赵氏说话,打发了丫鬟,抓着她的肩膀红着眼睛问:“母亲,清月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我知道了,你想问你三伯父升迁的事是吧?这事儿你就别争了,等以后再说吧。”
沈正越糊涂了,怎么连他母亲都觉得沈世兴这样的草包理所应当升迁!
他问赵氏:“是顾淮替三伯父疏通了关系?”
赵氏嘀咕道:“谁知道有没有。但清月的事儿,外面风言风语传那么久,估摸着有几分端倪……我记得她出生的时候,你三伯父都不怎么去你三婶那儿,两人哪里像夫妻,比陌生人还不如,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清月的事,沈家人都瞒着我跟你爹,每次我跟你爹都不在场,你要问就问老夫人去。”
沈正越果真去问了,他当着老夫人的面,脱掉了鞋子,露出断了的脚指头,跪下来哭求着道:“老夫人给孙儿做主!哪有自家人算计自家人的道理!我为了升迁……照磨所的柜子倒下来压着我,连命都差点丢了,三伯父在户部疏通关系,抢走我的功劳,孙儿死都不服!”
老夫人消瘦十分,躺在罗汉床上,了无生气的双眼,忽然惊愕地瞪大了,顿时明白过来……难怪沈清月这般厉害了,原来早就有舒家给她撑腰了!
难怪啊……沈清月早就联合舒家一起,来报复沈家了!
老夫人冷笑道:“你想多了,你三伯父压根不用疏通关系,便是看在沈清月的份上,户部都有人照顾他。正越,记住,沈家三房,不配当沈家的人。祖母看着你,盼着你,将来上进了,压过你三伯父!压过你妹夫!”
她这话说得太糊涂了。
沈正越还想再问,老夫人却不肯说了,他回去的时候,赵氏的丫头请他过去。
沈正越失魂落魄地去了赵氏房里,赵氏吐着西瓜子,说:“刚才跑那么快,正经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事,您说。”
赵氏擦了嘴,还是有些迟疑地道:“你不是让我去秀宜娘家再提亲吗?我派人去探过口风了。”
沈正越眉头一皱,问道:“秀宜父母不答应?”
赵氏沉默了片刻,攥着帕子平静地道:“秀宜死了。”
沈正越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氏,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前混沌的一片,仿佛做梦一样,他抓紧了手边的杯子,问:“您、您说什么?”
赵氏轻叹道:“秀宜死了,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摔死了。你们好歹夫妻一场,明儿去看看吧。以后娘再给你找更好的。”
沈正越喉咙痛得像是吞了千根针,窒息得说不出话,也不能呼吸,他脑子嗡嗡地响,还没办法明白赵氏说的“秀宜死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死呢,他上次去尼姑庵见她的时候,她还嘴硬得厉害,说不会嫁同一个废物第二次,怎么会死呢。
沈正越回了房间,在床上疼得打滚,他不知道哪里疼,只知道浑身都疼。
他在屋子里浑浑噩噩地待到了晚上,沈世兴院子里的人过来请他去吃酒,丫鬟还说,其他人都去了。
沈正越在屋子里问了一句:“二姑奶奶和二姑爷,都来了吗?”
丫鬟说:“二姑奶奶来了,二姑爷没来。”
沈正越再没说话,丫鬟就回去报信去了。
沈世兴听丫鬟说沈正越还特意问了沈清月来没来的事,就同沈清月道:“可见是没有生气的……正越应该会来的吧!”
沈清月觉得奇怪,沈正越问她跟顾淮来没来是什么意思。
沈世兴又问沈清月:“怀先几时来?”
沈清月道:“不知道,他说来得及就会来的。”
沈世兴也就没催问了,而是去了厅里跟沈大和沈正章他们说笑。
很快女眷们也都来了,赵氏独自来的,大太太便问她:“五弟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