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醒来后对于几人商量的结果完全没有任何表态,他连个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眨眼睛的频率都没有被影响到,似乎这几个人想怎么做,要怎么做,都可以。
反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童年没有反对,几人便开始了轮流的看护,司寒干脆直接住了下来,反正他整天无所事事也没什么要忙的,其余几人都有工作,不可能24小时的待在这里。
肖恪倒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搬来了家里,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可以在家里做,还是有一小部分是需要他去公司处理的。
虽然对他们三个人,肖恪还是有诸多的不放心,只是再不放心也总好过交给保姆等人看着好。
也是他们三个人帮忙分担了一部分事情,肖恪这才睡了一个自从童年回家来的第一次好觉,他从出生后似乎就没这么累过。
这天肖恪要去公司签署一份合同,凌舟和青临也不在,只有司寒一个人,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弟弟,肖恪比任何人都不放心,嘱咐了很多,最后司寒都听烦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童年看住了,好的好好的,头发丝都不少一根。”
肖恪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他觉得小心无大错:
“我只是不放心。”
司寒理解他的不放心,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我也很喜欢小童年的,不会让他出事的。”
肖恪点点头,一直到时间都快来不及的时候才起身出了门,出门之前又想到什么,回头看着司寒:
“别做。”
司寒一开始没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别做什么?”
“别欺负他。”肖恪换了一种说法。
司寒无语的看着他:“我是个人,不是个精虫上脑的畜生!”
肖恪走了之后司寒便上了二楼,童年最近几天很喜欢在二楼的阳台上晒太阳,不过肖恪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前几天就让人过来把整个阳台撞上了铁栅栏。
一开始司寒还觉得不太好,说:“从外面看特别像童年在坐牢。”
肖恪却顾不得那么多:
“总比真的出事好。”
他这么说,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是为了童年好。
冬日里的阳光很好,童年因为皮肤白皙坐在躺椅上被阳光照射着,整个人都好像透明了一样。
司寒坐在他旁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挡在了童年的眼睛上:
“别老是看太阳,不好。”
他已经观察了童年几天的时间了,晒太阳的时候从来不闭眼,他担心这么看下去会对童年的眼睛不好。
童年像个孩子一样,被挡住了阳光也不哭闹,闭上了眼睛,司寒心里叹息一声,问他:
“童年,你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做给你吃……不是,我让阿姨做给你吃啊。”
童年不理他。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我们玩游戏啊,肖恪家里有很多游戏机,我们去玩啊?”
童年像是没听到。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司寒说:“旁边有个影音室,装修的很好,完全不输电影院,你想看什么片子,我都可以给你找,包括小H片哦。”
童年无动于衷。
司寒絮絮叨叨的一个人说了很多,但童年给他的就是同一个反应,他也不觉得失望,一个人说的也很起劲儿,他觉得童年回不回应自己都好,他只是不想让童年的身边太安静。
一个人太安静的话是会有很多不好的想法的,他不想让童年的情绪变的更早。
司寒抱着这样的态度一直跟童年自言自语,从出生记事起,到小学,中学,同中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和童年说了一遍,说自己喜欢哪个小姑娘,看不惯哪个小男孩,说自己交了几个女朋友,后来突然又喜欢上了男生。
他像是一个永远不会觉得累的播放器,絮絮叨叨的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或许是司寒已经在心里给自己设定好了一个童年不会理会自己的程序,所以当童年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的时候,司寒有一瞬间的错愕,看着童年的目光也像是看个外星人。
这不怪他,毕竟这是童年出院后第一次开口。
但童年闭着眼睛,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又让司寒觉得刚才的声音不过是自己的幻听。
像中了张彩票一样的,司寒兴奋又小心翼翼的问童年:
“你刚才……是说话了吗?”
童年没回应他。
“是在对我说吗?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童年还是原来的姿态,就在司寒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童年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次童年没有看向窗外的太阳,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司寒,说:
“你是不是想做?”
童年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说话,声音沙哑的很难听,但司寒却觉得他的声音像极了百灵鸟,不过童年话语中的内容他却没明白:
“做什么?”
“做爱。”童年说。
司寒一愣,随即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我没这么想……不不不,我的确这么想,但我不会做。”
童年盯着他看了几秒:
“那做吧。”
“……啊?”司寒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你说什么?”
“不是想做爱吗?”童年说:“做吧。”
明明已经答应了肖恪,明明自己也知道童年这个样子并不合适,但是司寒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的起身抱起了躺椅上的童年,大步回了房间。
他没注意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童年已经很久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个极其讽刺的笑容,但当司寒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那抹笑就已经被童年藏好了。
这些人啊,嘴上说着关心,心疼,照顾,甚至是放你自由,但心里想的却还是那点床上的事,童年只要一松口,他们就绝对不会说不做。
只要牵扯上床上的那点事,那些所有的关爱统统可以不算数。
毕竟,那些关爱并不能让他们有爽快的感觉,不是吗?
“你轻了好多。”司寒说。
童年看着他,没说话。
司寒开始怀疑刚才童年的话是在开玩笑:“童年,你是不是不想做?”
“不是。”童年说:“做吧。”
司寒已经有多久没有和童年做过了?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面对童年的邀请,他如果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司寒其实并不是只有童年这么一个人,但能让司寒这么在意的还真的只有童年一个。
但这份在乎是喜欢吗?
司寒没想过,他觉得想不想的并没有什么别的区别,他不可能和童年名正言顺,更不可能把童年带回家,所以一个养在外面的人就算喜欢又能如何呢?
可能是喜欢的吧,但绝对没有喜欢到为童年可以牺牲的份上。
司寒没有,凌舟没有,青临没有,肖恪也不
会有。
他们由始至终只是把童年当成了一个比较好玩的,耐玩的玩具罢了。
长时间不做了,司寒耐心的给童年做扩张,童年躺在床上,双腿被司寒同同架起,脸侧着看向床外,但却被那些铁丝网阻碍了风景,可真像是坐牢啊,童年想。
司寒进来的时候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童年微微蹙眉,不觉得疼,更没有出声,任凭他在自己身上动作。
人一爽了就会忽略很多东西,就比如现在,司寒下意识的不觉得童年的沉默有什么不对,毕竟以前的时候童年也不习惯出声,只是被弄的狠的了时候才会呜咽几声。
但如果司寒这一次多注意一些的话,就会看到童年的眼神很冷,冷到似乎此时被压在床上被操干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不知道做了多久,司寒有了要射的欲望,他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良知,知道童年现在身体不太好,所以不适合内射,所以低喘着压在童年的身上,咬着他的耳朵问:
“射你脸上,行吗?”
童年可有可无:“随你。”
司寒忍不住了,大力的冲撞了几下,将自己的性器拔了出来,迅速的跨坐在童年的胸口处,用自己的手撸动了几下性器,然后喷射了出来。
童年的睫毛,眼睛,脸颊,甚至头发上都被沾染了浓稠的精液,很淫靡的一副景象,但配合着童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空。
是,童年整个人都空了。
凌舟进来的时候司寒刚从童年身上下来,见到凌舟蹙眉才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叫了声:
“你怎么来了?”
“你等着肖恪回来收拾你吧!”
司寒急忙出声解释:
“不是我,我没想做,是童年想了,我是为了帮童年。”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可笑,毕竟司寒由始至终也并没有伸出手去抚慰一下童年的欲望,虽然他抚慰了童年也不一定能硬的起来,但做与不做终究是两回事。
凌舟讶异的看了一眼童年,他也在看自己,凌舟不由愣了一下,司寒趁机躲进了浴室:“我去洗一下。”
肖恪一开始对严炀有多恨,就多凌舟有多恨,但自从童年奶奶下葬后童年在山下上了凌舟的车子,肖恪就不是很确定自己应该要怎么对待凌舟了。
童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在凌舟家里的三天,虽然他身上的不适大多来自于严炀,但凌舟也是帮凶,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童年像是忘了,加上凌舟不像严炀那么恶劣,肖恪也暂时不做计较,也让他陪童年。
凌舟迈步走过去,扯了几张床头柜上的纸巾给童年擦脸,童年乖乖的一动不动的任他擦,像个孩子一样。
但孩子的脸上不会沾满精液。
擦干净了,凌舟把纸巾扔在纸篓里,问童年:“司寒刚才说的是真的?”
童年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凌舟:
“你要做吗?”
凌舟蹙眉,没说话,童年也沉默了几秒钟,眼睛里有瞬间的疑惑,然后他换了一个方式问:“要我求你吗?主人。”
理智告诉凌舟,眼前的童年很不对劲,现在没有威胁,也没有交易,童年不应该有这样的说辞和举动,但是身体却兴奋了起来。
凌舟本身就对童年这样的冷清美人没有抵抗力,如今他赤身裸体,满身欢爱痕迹的叫着自己主人,凌舟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童年的视线微微向下移了一下,微微笑了:
“主人,您想的。”
凌舟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他伸手抓住了童年的头发,将他拉扯到自己的面前,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贱货!”
童年看着他:“想侍候主人,想主人操我。”
司寒出来的时候,凌舟正站在床头抓着童年的头发粗暴的让他为自己口交,完全没有在顾忌童年的感受一样,童年几次干呕的原因被逼出了生理眼泪,但这样的童年只会让凌舟更兴奋。
原本想说几句的司寒想到不久之前也刚压着童年做了一次,似乎没什么立场,所以也只是淡淡撇了撇嘴,下楼了,将这片天地留给凌舟和童年。
晚上肖恪刚到家不久,司寒就找了个理由急忙离开了,凌舟早就走了,肖恪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也没有说什么,径自上楼。
童年坐靠在床上,丝绒被搭在他的腰间,将他满身的痕迹崭露无遗,肖恪几乎立刻就怒了:
“谁做的?!”
童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肖恪:“我做的。”
肖恪的愤怒被童年的声音压下来一大部分,他几乎已经做好童年这辈子都不会开口说话的打算了,却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即便说出口的话让他不可置信,却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你说什么?”
这句话不是质问童年话语的内容,他只是惊讶于童年开了口而已,但童年却还是回答了他,说:
“我让他们做的,我想做爱了,不行吗?”
从童年开口说话这个事实中冷静下来的肖恪将童年这句话仔细放在唇边嚼了两边还是不可思议:“你想做?”
“是,不行吗?”
童年怎么会主动想做爱呢?过去的两年时间,即便给童年喂了药他都会竭力压制体内的欲望,不到失去理智绝对不会屈服,如今却这么直白的开口说他想做爱。
肖恪不相信。
“是不是他们逼你的?”肖恪说:“谁?你不用怕,我说过……”
“肖恪。”童年打断他的话:“没人逼我,是我自己想要。”
肖恪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识眼前这样的一个童年。
肖恪比那两个人要理智的多,没有因为童年的几句撩拨就彻底的丧失了理智用下身思考,但他确实也没坚持太长时间,尤其是当第二天司寒过来的时候,童年竟然主动开口说‘想要’。
面对肖恪杀人一样的神色,司寒不太敢动,更怕肖恪会直接冲过来撕了自己,但司寒不敢动,童年却敢,直接从沙发上起了身问司寒:
“你是怕肖恪不同意吗?那我跟你走吧,你那里应该有我住的地方吧?”
司寒瞪大了眼睛,却不敢说话,童年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直接看向肖恪:
“你之前跟我说过,只要我开口就放我自由,现在还算数吗?”
肖恪看着童年,没说话。
“你会这样不过是担心我会去死罢了,之前我可能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不会了,现在的我,只想及时行乐,你们几个之前把我当成玩物一样的玩,什么时候想要我都不能说不要,怎么现在我想要了,你们却不给了呢?”
童年说的这些话肖恪根本就不信,他起身看着童年: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童年奇怪的看着他:“我说的不清楚吗?我想做爱,我想及时行乐,你要是不和我做,我就去和他们三个做,他们三个不做,我就
去找别的人,虽然我已经是个烂人了,但总还是有人会要的吧。”
童年的这些话确实把肖恪激怒了,他看着童年:
“我如果不同意呢?”
“你能24小时看着我吗?”童年说:“当然也可以,派人派保镖而已,很简单,但你确定还想看到之前一句话也不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我吗?如果你想,我可以不做。”
肖恪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在威胁我?”
童年笑了笑:
“以前你不是也习惯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我吗?怎么就允许你这么对别人,别人不能以牙还牙呢?”
“你当真要做?”
“我看起来很像是在开玩笑吗?”
气氛似乎凝滞了,司寒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他昨天对童年做了那些事,原本今天不想来的,但不来又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都对不起肖恪的事情一样,所以咬了咬牙便来了。
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
肖恪看着童年许久,终于妥协:
“好,既然你想做我也不会不同意,我来行吗?还是你觉得我侍候不了你,要我和司寒一起来?”
童年也看着肖恪,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那么快的反击什么,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但柔和下来的同时,肖恪似乎发现那眼睛里的光亮也似乎渐渐消失不见了。
但童年很快恢复了常态,让肖恪甚至不确定刚才的看到是不是幻觉一场。
童年说:“随便,我都行。”
这五个字过后,童年几乎又回到了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会和他们几个人轮流做爱,也会和他们同时做爱,至于什么时候轮流,什么时候同时,看他们的心情时间,这并不取决于童年。
青临一开始是不加入的,他觉得童年不太对劲,没有人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还会和他们几个发生这样的关系,他甚至特意请了年假陪了童年很长一段时间。
但后来他发现童年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对他们几个不冷不热,不抗拒,却也不热情。
还是原来熟悉的童年。
青临渐渐放心下来,然后在一起面对凌舟、司寒和童年3p场景的时候终于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让童年帮自己口了出来。
日子,不管是不是合每个人的心意,终究还是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了。
童年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虽然还是会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情来,但看管他到底是没有之前严格了,有时候他们也会放任童年一个人在家里待上一会儿,只是时间都不会太长。
似乎一切都这么平静了下来,唯有童年,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肖恪不怎么爱笑了,经常一个人发呆,甚至和童年做爱的次数都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少的那一个,而且从不加入NP,避不开的时候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由始至终盯着童年的那张脸。
他再也没有和童年说过什么。
这天是肖恪父亲的生日,这些小辈儿们都是要到场的,不久之前肖恪曾经想过要带童年过去,正式的介绍给家里认识,哪怕迎来一场革命也在所不惜。
但童年开口后的改变让肖恪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他一直觉得童年很干净,哪怕曾经被他们五个人压在身下,浑身沾满了各种液体的时候,肖恪也从未觉得童年被玷污了,因为他的灵魂是纯净的。
可是现在,童年主动开口说要的时候,肖恪印象中那个一直干净的少年突然就消失了,而此刻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童年,一个主动求欢,对NP,甚至对凌舟的那些变态游戏都适应良好的童年,他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干净划上等号。
头一天晚上,凌舟他们几个都来了,大战到后半夜,肖恪除了在他们来之前拉着童年做了一次之后,由始至终没有出现。
此时9点多钟,生日宴快开始了,他们该出发了,凌舟,司寒和青临从楼上衣冠楚楚的下了楼,肖恪从主卧出来之后经过童年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童年已经醒了,此时睁着眼睛满身痕迹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洞的可以。
放在以前,肖恪会在乎的,至少会问一声‘怎么了’,如今他也开口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昨晚爽吗?”
童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有人和自己说话,缓缓的转过头去看门口站立的肖恪,几秒后轻勾了一下唇角,说:“爽的。”
肖恪看着他:
“搬出去吧,想去哪里去哪里,以后也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书房的抽屉里有一张用你名字办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够你花一辈子了。”
童年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问:
“玩腻了吗?”
“是。”肖恪说:“腻了。”
童年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下去,将他整个身体都裸露出来,他也没在乎,更懒得抬手遮一下,就那么低着头坐在床沿的位置,问肖恪:
“如果我早一点对你们摆出这种臣服的姿态,是不是你早就觉得腻了?”
“不知道。”肖恪很诚实:“但现在确实腻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从这栋房子里消失了。”
童年似乎笑了一下,但肖恪并不是很确定,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童年的发丝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他听到童年说:“好,你不会再看到我。”
肖恪看了他几秒钟,转身走了。
院内肖恪上车之前不知怎的突然停住了,他突然不太想去什么生日宴了,已经上车的司寒降下车窗喊了一声肖恪:“怎么了?忘东西了?”
肖恪摇摇头:“没事,走吧。”
司寒没再说什么,边升起车窗边把车开了出去,肖恪打开自己的车门,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二楼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希望窗口会出现一个人的,但没有。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几秒后肖恪上了车,离开了。
——
肖家老宅距离肖恪的别墅距离很远,肖恪他们到的时候客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歌舞升平,杯影交错好不热闹,肖恪下了车,融入这一片热闹之中,和每个人寒暄着,招呼着。
严炀也来了,两个人还碰了个杯,对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谁也没有提及半句,好像根本不存在。
电话响起的时候,肖恪跟对面的人说了声‘失陪’便去了僻静的地方,不再笑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伪装让自己多疲惫,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别墅那边的官家,微微愣了一下:
“怎么……”
“少爷,不好了,别墅失火了!”
肖恪不顾一切从会场冲出去的时候,惊了宴会场上大半的人,面对所有人的疑惑和询问他都听不进去,直接冲到自己的车子面前上车离开了,车速快的让人心惊。
凌舟他们几个自己发现了肖恪的不对劲,纷纷跟了上去,车子一直驶向肖恪别墅的时候,青临预感到了什么: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止青临,他们每个人都预感到了,不然肖恪不会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肖恪车子还没靠近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那浓黑的烟雾,消防车的声音也是由远及近,肖恪将油门踩到了底。
别墅门口,肖恪车子没挺稳就跑了下来,什么也不顾的往里冲,却被管家他们拦了下来:“少爷,你不能进去,火太大了。”
“人呢?童年人呢?!”肖恪疯了一般的大喊:“他走了对不对?我把他赶走了,他一定走了对不对?!”
肖恪的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因为之前在电话里的时候肖恪已经问过一遍,管家也说了:“没看到任何人出来。”
没有人回答,肖恪就只想往里冲,他的力气也真的快要挣脱管家他们几个人了,却又被赶来的凌舟他们死死按住:
“火那么大,你进去能做什么?!”
“童年在里面!”肖恪大喊着:“童年还在里面啊!”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知道童年在里面,但没有人会像肖恪一样失去理智的往里冲,因为不值得。
消防队员来了,肖恪刚要出声去求他们,司寒突然发现了什么,喊了一声:“你们看。”
众人顺着司寒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别墅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影在那里……跳舞。
他的身上被烧着了,却还在跳着,因为那些火苗,所以让他整个舞蹈都像是被加诸了一层特效滤镜,虽然此时此刻不应该这么觉得,但是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好美。”
是真的美,那些火焰没有影响他的动作,反而使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般。
涅盘重生,不过如此。
肖恪在楼下大喊着童年的名字,但童年却根本听不到,火焰很旺,周遭都是被大火吞噬的声音,空气也越来越薄弱,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疼。
窗外似乎有什么声音,童年停了下来,走向落地窗,看到了消防车,消防员,还有那几辆明明应该离开,却又出现在楼下的车,车前站着几个人。
那些人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肖恪正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童年一直看着他,即使周身被火焰包围,表情却依旧波澜不惊,他似乎听到了肖恪的声音。
“童年!你下来!我求你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做错什么了呢?童年不由的想,但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从一开始他是打算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死的,但后来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
他这一辈子虽然在他们几个人的手中过的凄惨不自由,但终究也没有到让他们拿命来抵的程度。
如果让他们陪葬,应该算是亏欠了他们吧?
他不想亏欠他们。
亏欠了,来生是要还的。
而他如果有幸有来生,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只是,自己应该去不了天堂,见不了奶奶吧?
忘记听谁说过了,自杀的人是去不了天堂的。
没关系,他一点都不怕,这人间一遭,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炼狱呢?
所以去哪里都不怕,哪里都不怕……
童年看着楼下的他们,缓缓笑了笑,继而一步步倒退着步入了这烈焰之中,将这破败的一生也一并烧毁了。
这世间再无童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