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被扯得歪斜，怀里的人已醉得不省人事，陆祈元扶着乔可，低声提醒她小心台阶。乔可什么也听不见，脚下还是一个趔趄，陆祈元几乎是抱着人往前走。

    下落的雪花逐渐变大，像是一团团鹅絮，路上行人匆匆。

    陆祈元裹紧乔可，把她塞进车后座。

    女孩歪在他肩膀上，自然的动作像是无数次倚靠过，皱了皱眉头，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不动了。

    陆祈元裹住她微凉的手，轻颤的弧度昭示了他的心潮澎湃。天知道他多怕找不到乔可，更怕她冰冷的眼神，他知道乔可不会质问，不会像别人的女朋友一样大吵大闹。

    她只会漫不经心地放开你，然后说“哦，那就分手吧”。

    从始至终都是他在缠着她，缠着她非要在一起。乔可对他说过“喜欢”，但他不敢赌这份喜欢能在两人异地后，能坚持多久。

    所以，他回来了。

    车子缓缓停下，乔可睁开眼睛，头晕的感觉小多了，她躲开了陆祈元的搀扶，自己下了车。

    “带我来你家干嘛？”冷风一吹，乔可彻底清醒，原来不是梦，眼前的人真是陆祈元。

    他不说话，乔可眼中的温度降到冰点，扭头就走。

    陆祈元心绪乍乱，连忙上前拉住她：“要不要…进去喝点醒酒的东西。”

    慌不择路，他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乔可沉默地停下来，换了个方向，是他家的位置。

    她没有拒绝，陆祈元松了口气。

    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这次脚步格外沉重，陆祈元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始终落后半米，之前在酒吧的躁郁重新回来，在乔可走进铁艺门时到达顶峰。

    乔可回头，凭借多年的打架经验，把人掼到墙角，“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陆祈元本就对她没有丝毫防备，乍然来这么一下，有些懵。乔可的眼角湿润通红，陆祈元瞥到后将所有问题和盘托出：“我刚参加完我爸的葬礼。”

    察觉到压着他的手松开，陆祈元再也忍不住，抱住乔可声音艰涩：“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和我妈的关系，临走时他说对不起我，希望我留在我妈身边，问我就算要走能否留到大学毕业再走，我答应了。”

    陆文非常善解人意，是一个慈父，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也注定了赵瑜的性格愈加强势，也注定了陆祈元想脱离赵瑜的控制，必须撕破脸皮，否则赵瑜永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陆文预兆了这一点，在他弥留之际，只能依靠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把陆祈元强行留下，期望未来他在与赵瑜朝夕相处的几年里，可以用柔和的方法消除和赵瑜的隔阂。

    这对陆祈元或是赵瑜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乔可僵在陆祈元后心的手缓缓落下，像高潮时恨不得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那样，紧紧抱着：“几年？”

    “什么？”

    乔可从陆祈元怀里退出去，掸了掸他肩窝里的碎雪，扬起唇角，眼里的阴霾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溺人的柔情。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