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终于又恢复了清净。
史娟出去找富婆们搓麻将了,季永年和季贤祖去了公司。连家里的阿姨都没把大少爷当回事,自顾自地在花园里跟小姐们煲电话粥。
江浅和俞深难得没人打扰,把门一锁,开始琢磨这个箱子里的线索。
“你这是啥玩意儿?”
“白板啊,你没见过?”
俞深嘴角抽搐:“不是,我见是见过,但是你从哪儿弄这么个东西出来?”
“一直都在。”江浅耸耸肩,指了指自己那间小屋,“有间秘密的储物间,如果我没猜错,之前这二位,就经常做各种计划。”
俞深赶忙起身,到江浅房间中一探究竟。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进来,但却从来没发现过这么小间屋子,还能有秘密储物间这种存在。
储物间藏在衣柜之后。这衣柜看着跟正常的毫无差别,他诧异地望向江浅:“你怎么发现的?”
江浅拉着他看了看衣柜的侧壁,又指了指衣柜的内壁。
“不一样深,少了小半截。”
俞队长打心底里佩服,这微末的差距,他就算住一年都发现不了!
“还有这儿,有个小保险箱。”
俞深顺着江浅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床头柜打开,其中是个保险箱。
“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你能打得开?”
江浅耸了耸肩:“当然打不开,潘达没在我脑子里植入密码。”
俞深眯着眼,总觉得江浅这话还有后半句。
“不过你要是亲我口,说不定我灵光一闪,就打开了。”
“滚!”
他扯开衣柜后的隔板,看着秘密储物间里的照片,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说这些照片,是你我拍的么?”
江浅取下一张,看着这高清像素摇了摇头:“房间里没相机。”
两人这才意识到,应该还有被忽略的第三个人,而这个人不管是私家侦探又或是什么,都是个关键的存在。
几张照片拍的,都是史娟。她去到了一间会所里,然后又从后门溜了出去。
“神神秘秘,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嗯,目的地应该是这间茶室。”江浅指着另一张照片,有些不解,“费尽心思,只为了去这间茶室?”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心照不宣。看来这间茶室有问题。
拍照的日期,就是不久之前。俞深猜测,这另外一位帮手,应该很快会再次递消息来。
两人把柜板放回去,开始在白板上梳理如今知晓的情况。
可梳理了半天,江浅又将它们悉数擦干净,因为他们如今掌握的线索实在太少,根本无从下手。
他看了眼俞深,俞深立刻了然道:“倒推!”
两人越发默契,一个眼神的交流,往往不用多言语。
江浅在白板上先写出了“自杀”二字,俞深补充道:“如果真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那应该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但当时他的公司没出问题,那刺激很大可能是来自于家庭。而且根据箱子的尿性来看,既然关键物品是遗嘱,那他跳楼,十有八九跟遗嘱脱不开关系。”
江浅于是打了个问号,接着写了“遗嘱”二字。
“遗嘱如果是自愿立的,为什么会后悔?”
“遗嘱基本把财产都给了小儿子,又不是给了外人,为什么要后悔?”
“发现妻子儿子不是好东西?”
“又或者……”
两人立刻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道:“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
如果仅仅是不合理的分配,何至于歇斯底里,喊出“我现在就撕了它”这种话。
俞深捏了捏额头,有些尴尬地问江浅:“我可能不太善于观察,你觉得……他父子俩长得像么?”
江浅回忆了下,也有些郁闷:“有点像……”
两人再度沉默了,如果不是亲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像。
猜测再次进入了死胡同。
好在距离季永年立遗嘱,还有半年……他们还有时间查出真相。
“江浅,现在如果没有新的思路,我想……”
“先把公司拿到?”
俞深点了点头。
江浅也认同这一观点。
“虽然查真相是一方面,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季永年的结局,便可以提前阻止这一切。”
原来的季家大儿子,若是知道自己父亲会走上绝路,一定不会再隐瞒自己真实的身体状况。
两人达成了共识,便开始了进一步的计划。
于此同时,季贤祖已经在公司里,开始展现他的二世祖风采了。
“三分糖别忘了,一定要是拐角的那家。”他指使着同事去给自己买咖啡,同事却敢怒不敢言。
只能点头哈腰地应下,然后心里默默把这位员工职级比自己还低了一等的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你在弄啥类?”
季永年一进门,就看见了自己儿子翘脚在办公室晃荡的造型。登时火冒三丈。
“我……我……我就是歇会儿。”季贤祖匆忙站起来,手上的烟蒂还没来得及熄。
“歇?你接了几个电话?解决了啥问题?你就好意思歇?”
季贤祖吭吭唧唧半晌回答不上来,只含糊道:“好几个……”
“那你说说,都啥问题?”
季贤祖这下彻底哑巴了,一旁的同事们,心里都在看好戏。
连客服部总监,都冷哼一声,觉得大快人心。
“你好意思说你干活了?”季永年气得面红耳赤,“你看过公司规章某?禁止吸烟不知道?”
季贤祖手里的烟头吧嗒掉在地上,吓得整个人低着头不敢反驳。
“小连!”
客服部总监连莲,赶忙应声:“董事长。”
“小连,以后给季贤祖订任务!订好了给我检查,不完成就让他给我滚出去!”
连莲有些尴尬地应了下来。虽然这事儿解气,可万一以后公司真是这二世祖继承了,那自己还不是……
她这么想着突然转过头看了眼季贤祖,心里瞬间平衡了。
真是这二世祖接手,公司估计迟早得倒,到时候迟早得另谋出路,谁还会留在一个空壳公司里。所以怕他做什么?
想通了这个关节的连总,忙喊来了部门里工作最认真的一位,给季贤祖当师父。还叮嘱道:“好好教教小少爷。”
她“好好”二字咬得极重,这位师父立刻明白了总监的意思。
季贤祖欲哭无泪地看着离开的父亲,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铁定不好过了。